雖然難解釋,可爲了自己以後的幸福,花郎還是解釋了。
當然,他的解釋溫夢有沒有聽,有沒有諒解,那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他知道的是,那天晚上他睡着了書房。
夜裡寒風悽苦,花郎也是悽苦的。
次日一早,花郎早早便起牀了,因爲他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了書房。
起來之後,花郎先去吃了點飯,然後才和陰無錯一起去找孫王的家人。
孫王的家人當年雖然離開了淮南城,不過並沒有離開很遠,如今的他們就住在淮南城外不遠處的一個小鎮上,小鎮並不十分繁華,在這有些寒冷的冬天,看起來更是蕭瑟。
從淮南城到那個小鎮,花郎和陰無錯兩人一共用了一個時辰,然後又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找到那個孫王的家人,此時孫王的家已經沒有剩下多少人了,一個老婦人,和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老婦人是孫王的母親,而那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則是孫王的弟弟,叫孫青,如今正在苦讀,準備參加明年的考試。
對於花郎等人的到來,孫王的母親孫氏很是震驚,不過很快又興奮起來,他見到花郎之後,立馬將當年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當年他們的家人要朝廷給個說法,而且淮南城百姓也是羣情激奮的,可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府衙給不出說法,最後竟然派人威脅他們,並且用金錢來引誘他們,如果他們不接受金錢離開淮南城,那就只有對他們進行殘殺。
因爲當時孫青年幼,又是他們孫家唯一的希望,最後他們不得已接受了朝廷的錢,然後就這樣不了了之的離開了。
古往今來,低層百姓都是沒有辦法和官斗的,就算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對的,可是他們卻仍舊沒有一點辦法可以改變。
孫王的家人離開淮南城後,便一直住在這個小鎮上,而孫氏和他的丈夫便用盡餘生來教導孫青唸書,希望他能夠廣大門楣,幾年前孫氏的丈夫去世了,如今他們母子二人相依爲命。
孫青只知道讀書,所以一切家用都是孫氏幫人洗衣服,縫補衣服等賺來的,而當你朝廷給的那點錢,找就在這十幾年間花完了。
錢財這種東西,若是不流通,不去賺,總會有花光的那一天的。
問完這些,花郎問了一些當年命案相關的事情,孫氏說她曾經去大牢中看過自己的兒子,他的兒子說他當時什麼都不知道,更沒有殺人,而孫氏這個做母親的,對於自己兒子的話是很信任的。
從孫王的家人這裡,花郎他們並沒有得到任何特別有用的線索,給孫氏留下了一些銀錢後,花郎和陰無錯兩人便離開了那個小鎮,他們離開的時候,寒風忽又凝重,彷彿天地都要因此而變色。
趕到淮南城的時候,已經是正午後了,兩人在淮南城找了家客棧隨便吃了一些,然後便去了府衙,司馬光見到花郎之後,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和興奮的神色,道:“花公子,有件事情打聽出來了,你一定會很震驚的。”
花郎笑了笑:“哦,到底是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今天正午之前,有衙役打聽到,在那淮墨衚衕,有一個婦人,叫張蕊,是當年張東的女兒,我想龍頭可能便是那個婦人所殺的。”
這條消息當真是振奮人心的,龍頭在淮墨衚衕被殺,而張蕊是當年被殺的那個張東的女兒,爲了給自己的父親報仇,她會不會因此而殺人呢。
再者,當年張東雖然被殺,可據說張家家業很大,張蕊又怎麼會淪落到居住在淮墨衚衕呢,唯一的可能是,他在密謀着什麼。
等不及在府衙久坐,花郎和陰無錯他們立馬趕往淮墨衚衕,去見那個叫張蕊的婦人。
據聞,這個張蕊已然嫁人,可是不知因何,並沒有人見過她的夫君,如今在她膝下有一女兒,十歲左右,長的很是惹人憐愛,只是在淮墨衚衕這個地方,大家連自己都顧不住,卻也不會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有任何的注意。
花郎和陰無錯他們在淮墨衚衕裡找了好久,才終於在一個小庭院裡找到張蕊的家,他們進去的時候,庭院裡一個小女孩正在玩耍,十歲的小女孩,很可愛的樣子,只是在這種地方,她的童年顯然並沒有想象中的美好。
突然見到幾個陌生人闖進了自己的家,小女孩有些吃驚,連忙站起來跑進了屋,不多時,一個婦人從屋內走了出來,婦人三十多歲,正是風韻時候,只是因爲勞苦工作的緣故,讓這個婦人除了風韻之外,還多了一絲滄桑。
一個男人若是有滄桑的感覺,對於他來說是一件魅力的資本,可一個女人若是有了滄桑,卻多多少少失去了幾分韻味。
不用說,那婦人便是張蕊,她出來之後,也有些驚訝,望了一眼花郎等人,道:“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來我這裡做什麼。”
花郎看了她一眼,然後將目的說了出來,當張蕊得知來人身份之後,心頭微微一沉,不過他並沒有表現的很是驚慌,推了一把自己的女兒,讓她回屋,然後這纔跟花郎和陰無錯他們交談起來。
“你們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好了。”
有些話,並不容易說出口,可並不代表不說,花郎猶豫了一會之後,便開口說道:“是這樣的,不久前在這淮墨衚衕,一個叫龍頭的男人被人給殺了,而根據我們的調查,他跟當年在淮南坡發生的一件命案有關聯,而你則是當年命案被害人的女兒……”說到這裡,很多事情已經不言而喻了,可花郎卻不得不繼續說下去:“我們想知道,你是否認識龍頭。”
按照花郎和陰無錯等人的想法,像這種牽涉到命案的事情,作爲一個女人,特別是這種孤苦無依的女人,一定不會承認與之有關係的,可讓花郎他們感到意外的是,張蕊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後便開口道:“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