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鬧翻了天。
或者說,張貴妃發怒了,因此她把自己寢宮裡的東西砸的已經不成樣子了,她只有張佈一個弟弟,可如今卻被包拯說殺就殺了,她如何不怒,如何不痛心。
正在張貴妃發怒的時候,皇上趙禎急匆匆的跑了來,張貴妃是她的心肝寶貝,他如何能讓自己的心肝寶貝傷心。
而在皇上趙禎進入張貴妃寢宮的時候,張貴妃突然嬌滴滴的撲進了皇上的懷裡,不停的抽泣着,哭着,說着包拯的壞話,趙禎也是生氣異常,道:“這個包拯,簡直太可惡了,太不把朕放在眼裡了,愛妃息怒,朕會替你出氣的。”
皇上趙禎只說出氣,可並沒有說殺了包拯,更沒有說要貶包拯的官職,因爲包拯在殺人之前說的那些話趙禎是聽到了的,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張布的不對,包拯所爲,的確是爲了大宋安危,不然若是姑息了此事,那大宋法律豈不是成了一句空話。
無規矩不成方圓,所以不管怎樣,祖宗法度不能廢。
不過,爲了愛妃,趙禎還是覺得要懲罰一下包拯才行,可如何懲罰包拯,卻讓趙禎有些爲難,首先,需要一個理由,雖說皇上賞罰從來不需要理由,可那是昏君,趙禎可不想當昏君,所以他要做到賞罰分明,而要做到賞罰分明,就必須有理由。
包拯殺人是根據朝堂法度來做的,如果用這個理由懲罰包拯,就等於是否決了宋朝法度,這是要動搖國本的,所以萬萬做不得。
那麼,可不可以用包拯違抗聖旨這條罪名呢。
違抗聖旨這條罪,可大可小,用來懲罰包拯可謂是正合適的,只是這條聖旨下的有些違背道理,若用這個理由來懲罰包拯,也並非不可以,只是這樣一來,皇上就少不得要擔一些罵名了,比如說昏庸,比如說不明事理等等,比如說袒護外戚。
這些罵名並不算大,至少掩蓋不了趙禎皇上的仁慈,可世上的人多半都想做十全十美的人,趙禎也不例外,他甚至比世上所有的人都想成爲一個十全十美,被後世稱讚的好皇上,所以,用這個理由來懲罰包拯,看來也是不太可能了。
所以,雖然已經決定要懲罰一下包拯了,可如何懲罰,趙禎還是沒想到的,所以這個時候的他,只能不停的安慰張貴妃,讓她放寬心,說自己一定會教訓包拯的,而張貴妃一開始聽皇上要懲罰包拯,心中也多少有些安慰,可聽着聽着,就聽出不對來,雖然是要懲罰,可沒有說是殺了包拯給自己的弟弟報仇啊。
所以這個時候,張貴妃便哭泣道:“皇上,那包拯如此可惡,一定要殺了他,不然皇上的威嚴何在,他竟然敢公然違抗聖旨,若是傳出去,大家還以爲皇上您的話不頂用了呢。”
不得不說,趙禎是一個很容易被女人蠱惑的皇上,不過又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好皇上,仁慈的皇上,所以要他哄女人可以,可要他殺了自己的大臣,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可皇上又不好明說,只是不停的保證,如此說了一炷香的時間,張貴妃這才稍微停止了哭泣,而皇上見張貴妃差不多沒有那麼傷感了,這纔回去辦事。
而就在皇上離開後沒多久,張貴妃突然一改剛纔的哭泣,眼神變的很冷漠,她恨恨的咬了咬嘴脣,自言自語道:“包拯,總有一天,本妃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張貴妃雖然跋扈,可並不是笨蛋,她很清楚,皇上雖說要殺了包拯,可若非包拯放了很大的過錯,皇上是絕對不會殺包拯的,因此,他也不指望因爲這件事情便讓皇上殺了包拯,所以想解決掉包拯,還必須靠自己。
這些年來,張貴妃因爲皇上的寵信,也積累了不少自己的勢力,所以她對自己還是很自信的,解決掉包拯,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傍晚十分,秋風更爲蕭瑟了一些,可京城各處卻是熱鬧非凡的,錢允一身便裝,在熱鬧的街道上穿行着,這樣一走走,來到了開封城的一處湖泊,湖泊旁有不少遊人,錢允雙目張望了一番,然後便向一隻船上走去,那隻船很普通,不過是在船杆上繫了跟紅繩,而在錢允上了船後,紅繩便立馬解掉了。
船艙中坐着一人,站着一人,兩人都是女子,不過坐着的女子面上蒙有紗巾,錢允上前之後,立馬跪下,道:“給貴妃請安,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蒙面紗的女子微微頷首,道:“錢大人免禮,起身吧。”
錢允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而後,只聽那女子說道:“錢大人,我弟弟被包拯殺了的事情,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
錢允連連點頭:“回貴妃的話,已經聽說了,那包拯實在可惡,竟然連皇上的聖旨都不放在眼裡,娘娘,您說吧,要微臣怎麼做。”
錢允在來的時候,已經對此事思考再三了,在得罪包拯和得罪張貴妃的兩個選擇中,他覺得還是得罪包拯更爲安全一些,張貴妃是誰,那可是皇上最寵信的女人,而且一直都要想要她當皇后的,若是被這樣的女人看中,那前途豈不是不可限量。
包拯雖然有點難對付,可包拯給自己帶不來一點利益,跟着他沒有一點好處的。
張貴妃對於錢允的回答很滿意,她點了點頭:“本妃不過是一婦道人家,如何對付包拯,還要仰仗錢大人,聽聞錢大人有雄心壯志,只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施展,只要你能幫本妃處理好這件事情,本妃定然不會虧待你的。”
這個時候,張貴妃已然開始了籠絡和收買,錢允聽完,心中大是暢快,道:“請娘娘放心,微臣對娘娘那是忠心不二的,其實,從得知包拯不顧聖旨殺了張布後,微臣便在想如何對付包拯,若是娘娘信得過微臣,我們不如這樣……”
船艙內的聲音突然小了一點,秋風吹起陣陣漣漪,寒意似乎又濃了一些,京城的秋天,來的還是太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