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府衙的大牢顯得有些昏暗,有些悶熱。
衆人站在裡面,隱隱可以聽到其他牢房裡那些犯人的嚷嚷聲,只是這嚷嚷聲,並不能夠打擾他們的心神。
能夠打擾他們大家心神的,是眼前的這個女人,這個兇手。
不知過了多久,海棠才冷冷一笑,望着花郎問道:你早已經知道我是兇手,所以纔在今天傍晚的時候把發生在方府的事情告訴我?
花郎微微點頭:早已經懷疑。
衆人一驚,這怎麼可能呢,溫夢和陰無錯他們可是一點沒有察覺到不同啊。
海棠跟着他們是那樣的安分,那樣的悽婉,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女子,誰都不會認爲她有問題的,花郎怎麼就能懷疑他呢?
衆人將目光投到花郎身上,花郎聳聳肩,道:其實一開始我並未將海棠跟這件事情聯繫到一起,不過一開始,我就察覺到海棠有問題。
溫夢不解,問道:可海棠是我們從小金山的魔窟裡救出來的,她有什麼問題?
花郎搖搖頭:錯,她並不是我們從小金山魔窟中救出的,而是從瘦西湖救出的,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花郎這麼一說,衆人突然明白了什麼,可這並不能夠作爲懷疑海棠的依據吧。
所以這個時候,花郎繼續說道:我們去送海棠回家,可是回到家卻發現她的家人全部被殺,我們都以爲兇手是江海,因爲他害怕海棠的家人報案,可是仔細想過之後,就能夠發覺問題,江海此人自負的很,又怎麼可能害怕海棠的父母去報案呢?
衆人哦了一聲,連連點頭,而海棠則冷冷一笑:然後呢?
花郎見海棠還能冷笑,於是繼續說道:然後我們讓你跟着展昭,幫你整理你的東西,我們把你的家翻了個遍,只找到了一些首飾和胭脂,可是除了這些之外,便沒有任何有關你的東西,這個時候,我就奇怪了,一個在這裡長大的人,她的童年呢,一個孩子的童年,總會有幾件玩具,亦或者只有小孩子纔有的東西的,可是我們在那裡並沒有發現這些東西,於是我便猜想,那些首飾和胭脂是你殺了那兩個來人之後,放在那裡的。
這一點似乎很容易被人所忽略,可若仔細一想,還是很容易可以想明白的。
海棠望花郎的眼神已經有些變了,不過有些事情她還是不明白,於是問道:單憑這些,恐怕還懷疑不到我吧?
花郎點頭:沒錯,單憑這些自然懷疑不到你,不過若是配上這個頭飾和那天傍晚你喝醉酒的情況,就不同了。
這個時候,大家看到花郎手中突然多了一枚頭飾,那頭飾並不是很大,戴在頭上並不是很顯眼,可海棠看到那頭飾之後,立馬顯得緊張起來。
花郎淡淡一笑,道:這頭飾是我從那兩個被殺的人庭院外邊找到的,不過當時我並沒有聲張,因爲我很清楚,單憑這個首飾,恐怕還奈何不了你,所以想要讓你無可辯駁,就只能引你上鉤,來殺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此時,花郎所知道的已經全部說了,海棠有些失落,她本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可是她沒有想到,從自己第一次回家開始,花郎就已經懷疑她了。
而這個時候,大家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事情,海棠對小金山的魔窟很是瞭解,那她跟江海是不是一夥的呢,原來從江海開始綁架人,揚州城的事情都是陰謀,爲的便是要江南三大家爲武林所不齒,要他們身敗名裂,甚至全部覆沒。
可現在一切都好了,他們的陰謀被花郎粉碎了。
可真的粉碎了嗎,江海和海棠兩人的力量太小了,他們爲何要和江南三大家爲敵?
這是花郎他們所不解的,而他們希望海棠給個解答。
大家望着海棠,此時的她仍舊豔美,只是少了那種楚楚可憐。
花郎用平靜的語調問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的背後是不是青衣社?
海棠冷冷笑了笑:沒錯,這一切的確是青衣社計劃的,不過我這麼做並不是爲了青衣社,而是爲了我的母親。
衆人不解了,他們以及武林三大家跟她母親有什麼關係,他們甚至連海棠的母親是誰都不知道。
你的母親?方臨風很是疑惑,就好像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年輕時的風流韻事,然後看看海棠,看她是不是跟以前自己的某一個女人很像,他這麼看着,還真的覺得海棠跟自己曾經的某一個女人挺像的,可是這麼想着,他就有些不安了。
如果事情真如他想的那樣,眼前的這個兇手,豈不是成了自己的女兒,那她的仇恨也太大了吧。
可是,海棠根本就沒有搭理方臨風的意思,她只是把目光投到花郎身上,冷冷一笑:你可知我母親是誰?
花郎看着海棠,突然想到了一種味道,一種香味,而想到這種香味之後,他不由自主的說道:金玉兒?
大家聽到這個名字之後,頓時一驚,金玉兒,那個在天長縣殺了很多江湖同道的金玉兒?海棠是金玉兒的女兒?
海棠似乎也有些驚訝,不過她很快恢復過來,冷笑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金玉兒的女兒,就應該知道我爲何殺人了,只是你怎麼可能知道?
最後一句話說的很小,小的她以爲沒有人可以聽到,可花郎還是聽到了,花郎淡淡一笑,道:你想爲你母親報仇,因爲你母親是被我們江南的這些江湖朋友給抓住的,可是她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難道不該死嗎,她最後爲了你,連青衣社都不肯出賣,爲什麼,還不是爲了你的安全?你問我怎麼知道你母親是金玉兒,其實很簡單,因爲在空無道長身上,我聞到了一股香味,那香味我在金玉兒身上曾經聞到過,一個女人的喜歡,往往受母親的影響,就是這樣。
海棠望着花郎,好像不明白花郎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