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戲臺前的那些人後,花郎等人都有些驚訝,他們萬沒料到李瑞還請了其他人的,而且這些人身份各不相同,地位也不盡相同。
李瑞脾氣古怪,交朋友從來只看是否合心意,所以對於朋友的身份地位並不看重,如今從這些人便可看出。
李瑞見花郎來了,用手指了指邊上空着的桌椅,道:“那是給你們幾人留的,趕緊坐下吧,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桌子上有酒有菜,酒是好酒,菜是好菜,桌椅更是古樸,這裡的一切好像都是雅緻的。
而就在花郎剛坐下,那名書生模樣的人便起身來的了花郎跟前,微一拱手,道:“在下方應,十分仰慕花公子文采,今天花公子所作那首賀新郎,更是讓在下佩服的五體投地,如今在下不才,想與花公子切磋一番,不知可否。”
方應此言一出,花郎眉頭頓時微凝,他沒想到,這方應竟然來找自己的麻煩,眉頭微凝間,花郎斜眼望了望李瑞,只見李瑞正望着他們這邊笑,可話卻是一句不說的。
想來這是經過了李瑞允許的。
從方應的舉止神態來看,他應該是個很有修養的人,而從他的口氣來看,他對自己的才華也很自信,所以花郎覺得,事情應該是這樣的,李瑞請他們這些人來看戲,然後將自己的詞說了出來,這方應聽完之後,心中不服,於是便想着找機會來向自己挑戰。
面對方應的挑戰,花郎淺淺一笑:“大家都是愛詞之人,相互之間切磋一番也是無妨,只是不知方兄想寫什麼詞呢。”
“在下平時最喜遊獵古蹟,不如我們作首懷古詞如何。”
花郎想了想,道:“好啊,在下平時走過去過的地方也是不少,就寫首懷古詞吧,是方兄先請,還是在下先來。”
方應淺淺一笑:“你我都是客,本不必推遲,但花公子名聲在外,還是由花公子先來,如何。”
一聽方應讓花郎先來,溫夢有些不樂意,因爲她想,這方應定然是要跟花郎比詞的好壞的,如果花郎作出一首後,他再想一首比花郎更好的,那花郎豈不是吃虧了。
正當溫夢準備開口拒絕的時候,花郎淺淺一笑:“好啊,既然方兄肯讓在下先來,那就在下先來,如何。”
見花郎同意先作,一旁的那些人紛紛側目而望,不過一個人卻是例外,那個人便是一直端坐的紅衫風塵女子,她好像對這詩詞並不感興趣,或者說,她根本就不屑花郎寫的這些詩詞。
花郎當時是發現了這點的,不過他並不在意,畢竟他很清楚,一個人不可能讓全世界的人都喜歡自己,讓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自己,就足夠了。
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後,花郎這便開口吟道: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吟到這裡,方應臉色頓時大變,而其他人則瞪大了眼睛望着花郎,那紅衫的風塵女子,此時已放下手中的酒杯,也微微的看起花郎來。
這幾句詞一出,便讓人感覺到一股無法名狀的豪邁之情,所以無論是誰,都有一種驚豔之感。
衆人的反應花郎是知道的,所以他心中偷樂之後,繼續吟道: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
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這下闋一出,方應頓時傻了眼,而那紅衫女子竟然微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似乎覺得坐下聽的不真切似得。
乃至花郎吟完,那方應接連嘆息三聲,三聲過後,向花郎微一拜手,道:“花公子此詞豪邁的緊,下闋又將詞意加深,在下是自嘆不如,這詞……不作也罷。”
方應說完,臉已羞紅,微微抽動間,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無論是誰,都看出方應很不痛快,他不作是自取其辱,作,又比不過花郎,更是自取其辱,最後索性不作了。
方應回到自己座位上後,李瑞哈哈笑道:“花賢侄這首詞真是極佳,簡直可謂是詞中極品,豪邁之情從第一句便起,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更是收之有聲,下闋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把周公瑾的風姿可謂是寫的入木三分啊,最後一句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更是把整首詞的意境都給提了上去,好詞,好詞,只怕此詞一處,以後再作懷古的詞便沒有了。”
李瑞最後一句話自然有誇大之意,不過這首詞的確算得上是豪放詞派中的精品,當初花郎初讀時,也是難掩激動之情的。
如今李瑞這番一讚揚,其他人更是連連說好,那紅衫女子雖未開口,不過臉上卻已有了敬仰之情,而她這番如此,讓花郎對她不由得更加感興趣起來。
大家稱讚一番後,戲已開唱了。
戲是很古老的戲種,花郎對戲一向不甚喜好,所以並不知道是那種戲種,彈唱間夾雜着故事,雖覺情節發展緩慢,可對李瑞這些人來說,已經算得上是無聊時消遣的好辦法了。
一開始時,花郎沒有聽出來戲演的是什麼故事,知道戲唱了許久後,他才終於明白,原來這戲臺上演的是唐明皇與楊玉環的愛情故事。
古時人禮教森嚴,對於一些不合乎禮教的結合都是很排斥的,當然,排斥的人都是些士子書生,可平民百姓對於那些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更多的則是向外之情,所以從古至今,也流傳下了不少愛情故事,唐明皇與楊玉環的算是一個,孟姜女算是一個,劉蘭芝焦仲卿也算一個,如此等等,細數之下,恐怕是說之不盡的。
此時戲臺上演到了唐明皇揮淚命高力士賜楊玉環三尺白綾的戲段,那楊玉環哭哭啼啼,述說着三郎的薄情,這樣說完之後,拿起了一方盒子,那是昨晚兩人歡好時,三郎賞賜給她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