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將吳榮光五花大綁着,怕他胡言亂語,便撕了一片衣襟來堵了嘴,帶着手下的人手都往衙門外來,
此刻守在外面的副將看着武松出來便趕緊快步上來附在武松的耳邊稟告道:“武大哥,那邊傳過話來了,現在下邽城裡有三千守軍,只有一個偏將在南城門上,現在他們已經抓到了那送信的差役,已經埋伏在北城前了。.”
武松聽了點點頭問道:“他們準備好了麼。”
那副將微轉過點身子往那邊一引說道:“都準備好了,您看。”
武松拿眼順着往那邊一瞧,只見有五六個差役打扮的人從牆角走了出來,
武松瞧瞧很是滿意,方纔廳裡那些官差的衣冠現在換到綠林軍兄弟的身上,看着倒是也有模有樣,雖然沒有一點突兀,可是,這般一瞧怎麼覺得都像是缺點什麼,武松上下一打量,突然朝裡面一指說道:“刀都在裡面,快快去拿了來。”
那六個差役打扮的綠林軍兄弟都是吳用先前挑好的 ,一個個都是能說會道,遇事可以隨機應變的人,當下聽了武松的話快步往裡面去取了朴刀帶在身上,武松看看這纔會心一笑,
“該走了,喏。”說着武松丟了一個東西過去,
那差役打扮的人一把接在手裡一看,這方方正正的不是別的,正是這下邽城的大印,
“你們拿着它先去南城去,我們隨後便來。”武松說罷,衆人便各司其職,按着原先的計劃各自分頭去了,
【下邽城·南城門】
“報,,。”
一個軍士衝上城門來,氣喘吁吁地上氣不接下氣,面見了那守城的偏將李三,滿眼都是驚恐,說道:“李將軍,不好了……蔡將軍他……他……”
李三聽得多半知道這後半句準沒好事,可是,在下邽城裡頭,還有誰敢與官兵動手,能出個什麼事,當下趕緊問道:“蔡將軍怎麼了,。”
“蔡將軍他……他沒了。”
“什麼,。”李三問道:“蔡將軍不是帶了兵馬一起去的麼,快說,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人謊報軍情,引了蔡將軍去,半路……半路遭埋伏了,蔡將軍和王將軍都當場戰死,其餘人都四下散了,那裡到北城樓最近,他們大多都往那裡去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李三深深地皺着眉頭,連忙問道:“王大人知道這事麼。”
“不知道,我從北城樓上過來,現在滿城都鬧的沸沸揚揚,只怕王大人不需多時也會知道。”
李三看看遠處窮其視野隱約間瞧得間些塵土飛揚,那裡壯烈的廝殺可想而知,而這一個碩大的城池,突然讓李三的肩膀有了一種說不出的負重,
李三揮揮手讓那人下去了,便凝望着遠方,心亂如麻,默默無言,
城樓上頓時變得沉默安靜下來,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彌散開來,沉沉地壓抑在衆官兵的心裡,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的光景,一陣雜亂的腳步響了起來,李三便那便一瞧,只見下面城樓下上來一行五個差役來,
李三緩緩轉過略有些僵硬的身子,看着那一行人走到面前來做了一禮說道:“李將軍,我們王大人聽聞蔡將軍當街遇害,王大人將親自來南城駐防,還請將軍往北城去,蔡將軍手下的兵馬都往那裡去了,還請你前去穩住軍心,小心駐防。”
李三正心亂如麻沒有一點主意,當下聽了,便像是在黑暗裡看到了一盞亮燈似的,當下便道了一聲好,就在他剛剛要下令親近隨他而去的時候,突然李三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拿眼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幾個差役,笑了一下很是客氣地問道:“這南城樓可是最要緊的地方,前面還在廝殺,就是一時一刻都大意不得,王大人既然前來接防,那我還是等王大人來了,再往北城去不遲。”
那差役見了,道:“想必您也知道了,咱們下邽城裡有刺客混了進來,大人此番前來那可是冒着生命,準得有個準備,但情況緊急只得先差我們來,讓我們告知將軍,尋捕房的齊捕頭打探得些消息,那些亂黨混入了北城樓上,只怕又有什麼陰謀,還望將軍勿要生疑,速速往北城去,穩定軍心,把持大局。”
李三聽了,點點頭卻問道:“換防是大事,吳大人可有什麼手諭。”
那差役聽罷便道:“事出緊急,哪裡有時間去寫,手諭沒有,但是,吳大人卻讓我等帶了這個來,不知道能不能算個‘手諭’。”說着,差役從懷裡取了一枚方正的東西來,
李三一看是下邽城的大印,當下便肅然起敬道:“幾位稍歇,容我收拾兵刃便來。”說着便喊道:“來人,取我兵刃來,隨我換防北城樓。”
李三一聲令下,那些跟隨李三的五十多個親近便都抄了兵刃在手,聚攏過來,而李三也將大刀握在手裡,
差役一瞧說道:“我帶你們過去。”
“就不煩勞諸位了。”說罷,李三一揮手猛地大喝一聲道:“給我拿下。”
“誰敢。”那差役頓時將腰間的朴刀抽出來了,可是,四下裡都是官兵,這時候數不清的長槍大刀都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刀光劍影地頓在那幾個差役的喉前腦後,
“李三,你要造反不成,看看這是什麼。”那差役說着將手裡的那顆大印高高舉起來,
李三看着冷笑了一下,說道:“這是什麼,笑話,王大人辦事嚴謹,這枚大印可以決定這下邽城多少百姓的生死,他怎麼會這般輕易就送到你一個無名差役的手裡。”
“兩個捕頭都讓亂黨給害了,我是王大人的親信,自然由我前來,王大人一生謹慎,可是,這是他對我的信任,不管你的事,我的話傳到了,聽與不停,都由你決定。”那差役看着計謀被識破了,當下便尋機想退出來趕緊回去報信,若是沒有意外,現在估計武松帶着兵馬也走到半路了,這事發緊急,還需要他們趕緊另做打算,
李三聽了又是一生冷笑,說道:“想走,可沒那麼容易,給我拿下。”說罷,在刀刃的威逼下,差役們誰也掙扎不得都被官兵綁了,拿下在那城樓中,
李三也跟進了城樓裡來,將兵刃交給左右收了,便搬了一張大椅在那被五花大綁的差役身邊坐下來,把玩着手裡的大印,
那帶頭的差役還不死心,盛怒地罵道:“李三,你知道你現在做的是什麼麼,謀反可是死罪,一會兒吳大人來了,讓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先在放了我還來得及。”
李三聽得仰天一笑,說道:“你們少拿吳榮光來壓我,你們可知道,在那蔡高來之前,我是這裡的守城大將,都是他吳榮光,因爲剋扣軍餉,參了我一本,讓我貶官委身他人之下,這麼多年來,我李三受夠了。”
那綠林軍兄弟扮作的差役怎地都沒有想到,今番不是敗漏在着裝言語上,卻敗在了朝廷文武之間的矛盾上,
李三繼續說道:“沒想到他吳榮光也會落在我的手上,亂世出英雄,這下邽城,也該是我的了。”說罷站起身來,吩咐人說道:“把他們拖下去,準備準備,迎接我們的吳大人。”
李三走到裡間去,與親近吩咐道:“你我將衣甲換了,你扮作我往北城走一遭,我在這裡將吳榮光做掉,咱們獻了這城池都投綠林軍去快活。”
那親近聽了當下相會一笑,不需多時,李三便換上了尋常兵士的衣甲,而那親近自穿了這一身偏將的打扮帶了一小隊人馬便沿着那大道飛馬朝着北城樓狂奔而去,
此時,下邽城的街道上已經空空蕩蕩,百姓們都聞知了城裡今天不甚太平,都關門閉戶起來,那換裝穿了的軍士帶着一支人馬此刻馳馬一路狂奔,過了兩條街道,眼前卻看到在前路上,散亂着許多裝貨的平車,橫七豎八地擋在路上,
“籲,,。”那軍士兩馬頓住,一揮手道:“你們去把那些破車給搬開來。”
五六個軍士聽了,當下便下了馬來,跑上前去將那平車推了推,只覺得入手極沉,上面麻袋裡不知放着什麼,沉得怎地推都不動,軍士仔細上下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這些平車都被人做了手腳,車軸都被刀砍斷了,
軍士看了嘆了口氣,跑回來報道:“前面的車軸都斷了,退不動。”
那人難得當一次將軍,當下聽了,便擺譜說道:“上面裝着什麼 都給我卸了,把車推開。”
“喏。”那受令的軍士雖然口上應了,心裡所不服氣,可是卻也沒得辦法,當下在心裡罵上幾句,也只得惹氣吞聲地照着他說得去做,
那人看着又喝令道:“你們幾個坐着看甚,也去給我搬來來。”
那身後的官兵聽了,相互無奈地看一眼,很是不服氣地都下了馬去,心裡罵罵咧咧那自然是少不了的,
那幾個軍士走到那些平車近處,只見那些麻袋下面滲出淡紅的水來,官兵看着有異,拔出刀來砍開一看,頓時驚得嘴都喝不攏了,
只見那些麻袋裡,塞滿的都是官兵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