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寒光閃動間,已有一柄劍毒蛇般自他頭頂上房檐刺了下來,來勢之快,出手之毒,盡顯一流殺手的實力。
段思嶽好像早就知道這一劍的到來,幾乎就在這柄劍刺出的瞬間,他的右拳便打了出去,不知何時他的手上已經戴上了金絲拳套。叮的一聲,那一劍偷襲未果,本來俯衝而下的刺客竟然如蛇一般又倒退而回。而段思嶽不但沒有追上去,反而身形急退至樓炎明身邊,房頂上既然有人,那便隨時可能破頂而入,他自然不能再待在門口,當然更不能追上去,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
這些人究竟是誰?是祥符國安全部的殺手還是魔宗的人?剛纔看那一劍來勢之狠毒辛辣,顯然和他們昨日在路上遇到的七名殺手屬同一股勢力。這夥人不只是一流殺手,還是一流劍客,誰能夠能夠培養出如此多的一流劍客?
祥符國皇帝葉塵和殺手之王白滄海都是當世劍道大家,但以前者身份顯然不可能親自做這件事情,難道這些人都是白滄海秘密培養出來的殺手。可是他們歡喜教之前爲何一直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不對!還有一個地方或許有這麼多的一流劍客————那就是這兩年剛剛崛起,與天機府、逍遙山莊以及他們歡喜教齊名的鐵劍山莊。只是一直以來所有人都以爲蘇州的鐵劍山莊便是揚州白家的劍莊的延續,勢力之所以強大是因爲有天機府的幫助或者直接說是有祥符國的支持。真實情況真的是這樣嗎?隨着這些使劍的一流殺手出現,段思嶽突然隱隱有些懷疑。
就在這時,突聽窗外一人厲聲道:“我們並無傷人之意,只要將吳越王世子交出來,我們立刻就走,秋毫無犯。但你們若是不將吳越王世子交出來,怕就難免要玉石俱焚了。”聽他們的口氣,竟似衝着吳越王世子來的,只是不知道是衝着三百萬兩銀子來的江湖某個神秘勢力,還是吳越王找來的人。
段思嶽看了一眼渾身顫抖個不停的上官冰雲和額頭漸現汗水的樓炎明,說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吳越王世子如今不在我們手中,在逍遙山莊?”
外面傳來一聲冷笑,說道:“你以爲我們是三歲小孩嗎?既然這樣,那你們都得死。”
話音未落,已有兩道劍光閃電般穿窗而入,直刺正在運功的樓炎明。但卻被段思嶽穩穩的攔了下來。
劍與鐵拳快如暴雨落在芭蕉葉上的碰撞聲中,以段思嶽的實力,對付兩名一流劍客遊刃有餘,若不是擔心其他殺手突然出手,他一直保有餘力,這兩名劍客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兩名劍客想將段思嶽從樓炎明身邊逼開,但顯然力有不逮。所以,又有兩名劍客穿窗而入,加入圍攻段思嶽的行列。
這些黑衣劍客掌中的劍,長而狹窄,而且份量比一般劍都要輕得多,最爲適合殺人。而他們的劍法辛辣而狠毒,絕沒有什麼花俏的招式,一出手
就要人的命。
而且這四名劍客搏殺配合的經驗都豐富之極,顯然都知道段思嶽的鐵拳是不好惹的。所以他們絕不和段思嶽正面作戰,第一人長劍剌出後,身形就立刻閃到樹後,第二人長劍已自另一個方向剌出,四人劍光繚繞,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瞻之在左,忽焉在右。配合得點滴不漏。
到後來段思嶽根本份不清楚對自己刺來的一劍究竟是誰剌出的了,這四人車輪般轉動不歇,竟使得段思嶽每次都無法全力出手。
段思嶽顯然心中殺機已然滔天,山嶽拳縱然有裂石開山之力,卻還是傷不了四名劍客的一片衣角。反而被逼出了全力,雖然拼了命的依然守在樓炎明身邊沒有退開,但顯然已經沒有了多少實力保護樓炎明。
就在這時,只見一道劍光如匹練般自門口飛來,抓住段思嶽因爲抵擋四名劍客露出的空檔,閃電般刺向樓炎明。
要將上官冰雲體內黑血蠱母逼出,即使是以樓炎明的實力也必須用盡全力,而且他此時還閉着雙眼,包括段思嶽在內,所有人都以爲他是萬萬躲不開這一劍的。
但誰知在劍光刺到身上的電光火石之間,樓炎明的身形忽然一閃,連同上官冰雲都已游魚般自那黑衣勁裝的長劍刺客面前滑了過去。而且突然從地上騰空而起,身影一閃,快如閃電,一掌打在那黑衣刺客背上,那黑衣刺客連慘叫之聲都沒有發出,直接吐血而亡。然後又猶如輕煙一般,以快的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瞬間出在另一個圍攻段思嶽的黑衣刺客身邊,與此同時他的銅鉢不知在何時已經從他身上飛出,炮彈一般砸向另一名黑衣刺客。
這個過程實在是快到了極點,突然到了極點,這些黑衣刺客都以爲樓炎明此時無暇分身,都沒有防備,只聽兩聲慘叫,又有兩名刺客重傷倒地。另外兩名刺客見此臉色大變,轉身便逃,但兩人剛到門口便又猶如撞上了一堵牆,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兩人傳出一聲慘叫。這兩名劍客慘叫聲雖有先後,相差卻極微小,是以聽來宛如一聲,而且十分短促,顯然他們慘聲剛發出,便已氣絕。
而幾乎不在兩人倒地的瞬間,一個身形很瘦的人影便出現在樓炎明和段思嶽眼前。此人穿着一件極爲乾淨的黑袍,臉上戴着一個不知道什麼材質打造和雕成的面具,只露出一雙幾乎完全是死灰色的眼睛。更是分不清男女。
這個時候那最後兩個黑衣劍客已橫屍就地,喉嚨問的鮮血仍在向外涌,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正俯望着他們咽喉問的血花,目中帶着很滿意、很激賞的神色,就像是一個畫家正在欣賀自己剛完成的傑作。
這個面具顯然是高手雕成的,五官栩栩如生,嘴角彷佛還帶着一絲笑容,幾乎連一根根眉毛都數得出,但顏色卻是紅中帶粉,粉裡露紫,再加上那雙死灰色的眼睛,看來更是說不出的詭秘可怖。他手裡提着柄狹長的劍,劍尖還在
滴着鮮血。
那兩個黑衣刺客劍法都不弱,輕功也很高,但竟在正面對着此人的情況下一剎那之間,就全部遭了這人的毒手。這人手段之辣,劍法之快,實是駭人聽聞。
樓炎明在此人出現的瞬間便是瞳孔一縮,因爲在此人現身之前,他竟然沒有絲毫察覺到此人的氣息。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此人至少也有着和他一樣的境界,甚至比他還要高的境界。也就是說此人至少也是一名半步先天強者。當今天下,衆所周知只有兩名半步先天強者————樓炎明和張無夢。眼前這人雖然藏頭露尾,但顯然不是太平教教主張無夢,那麼此人是誰?難道天下又出現了第三個半步先天強者?
段思嶽更是臉色大變,因爲他不止是沒有發現此人到來的問題,而是他從此人身上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威脅,這種威脅甚至比以往他面對其他半步先天強者時還要強烈不少。
不過,來人一出現先是殺了兩名要刺殺他們的劍客,是友是敵還難以分辨,樓炎明雙手合十,唱了聲佛號,說道:“多謝閣下仗義援手,讓這兩名宵小之輩未能生離。”
黑袍客卻是連眼皮都末擡起,而是沙啞着聲音說道:“我殺我養的兩條擅自後退的狗,何需你這禿驢來感謝。”他的嗓子彷彿受到過很大的傷害,聲音撕裂刺耳,竟然分不清男女。
樓炎明臉色微變,眸中怒意閃現,深吸一口氣,說道:“閣下就是掌控這些殺手的那隻幕後黑手?”
黑袍客似乎怔了怔,說道:“黑手?”
但他隨即恍然,陰森森笑道:“不錯,我就是他們的主宰,他們的生殺之權,就操在我手上。我想讓他們殺誰,就殺誰。”
樓炎明以眼色攔住了段思嶽,不讓他輕舉妄動,繼續說道:“閣下派人兩次刺殺我們,到底是何居心?”
黑袍客寒聲說道:“交出吳越王世子,便饒你們不死。”
樓炎明和段思嶽對視一眼,前者眼睛一眯,禁不住對眼前之人身份有了一些揣測,忍不住試探道:“閣下是衝着賞金而來?還是受吳越王之請而來?”
黑袍客冷漠之極的說道:“衝着賞金而來如何?受吳越王之請而來又如何?不管什麼情況,你們都是要將吳越王世子交出來,否則我一定會滅了你們歡喜教,你二人遲早也要死在我的劍下。”
這黑袍客如此囂張,雖然知道其實力高深莫測,但樓炎明還是忍不住冷哼一聲,說道:“我若是不交出吳越王世子,你又能如何?”
黑袍客忽然長長嘆了口氣,道:“可惜可惜……”
段思嶽瞪眼道:“可惜?”
黑袍客道:“若是換了平時,兩位精神體力均在巔峰狀態,二位聯手,我還真奈何不了兩位,但是今天……”
好像感冒了,難受的,所以今晚上只有兩更,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