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頓時齊聲阻止,但寇準心意已絕,蘇增書等人勸阻不了,只能轉過頭去,想辦法讓寇準此行成功。
齊海濤說道:“寇大人,參謀長,我們抓了不少俘虜,其中有一個將校出自這個島上除那楊氏皇族之外的第一大世家高家。”
寇準眸中精光一閃,說道:“現在便將此人帶過來,我親自與他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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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整個隋島上的百姓都聚集到了他的京城‘長安’地區,夜以繼日的建各種防守設施,加高加固城牆,所有人都拼命地趕工。
都城周圍的農田早已被鏟光,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小型要塞,各種樣式的小型小塞聯爲一體,與小長安的城牆構成一個完整的防守體系。
“周將軍,我們修建這麼多要塞,真能擋得住對方的那些恐怖的遠程武器?” 小長安只有三丈高的城頭之上,這小隋朝宰相高正斯問身邊的統兵大將周武彬。
周武彬神色沉重,說道:“高相,剛剛探子回報,敵人來了援兵,是之前五六倍。那些巨型的拋石機、弩機又增加了數百架。最主要的是,我們拷問了前些天抓獲的幾個海盜,從他們口中得知,那金元島如今是海上霸主,擁有五六萬水師,戰艦數千艘,且聽說背後是大陸上一方強國。即使我們用盡全國之力,不計百姓死傷,擋住了這三萬人,可對方源源不斷的派來大軍,我們又能夠擋到什麼時候。”
高正斯臉色同樣沉重,嘆了口氣,說道:“這些事情老夫豈能不知,只是希望我們頑強的抵抗,讓他們感到死傷與所得利益不值,然後退兵而去,這樣我們方能有一線生機啊!”
便在這時,有一名家僕模樣的人來到高正斯身前,說道:“老爺,三公子回來了。”
高正斯愣了一下,然後一臉驚喜的說道:“中正回來了,他不是已經戰死了嗎?”
那家僕說道:“沒有,三公子說他當是僥倖逃脫,在一名百姓家中養傷,今天傷勢好了一些,所以被三名百姓送了回來。老爺,三公子說他有緊急軍情要給老爺彙報。”
高正斯說道:“好,我們現在便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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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正斯回到府中,看見自己死裡逃生兒子的同時,也看見了坐在其身邊的寇準,以及站在寇準身後的兩名青年男子。這三人雖然都是一副島上百姓的裝扮,但是高正斯一眼便看出這三人絕非島上百姓。
寇準年紀輕輕,但眸中睿智和深邃,和那兩名青年男子沉穩冷冽的氣息都絕非尋常人。高正斯再一看他兒子的神色表情,他便大體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
心中念頭百轉,高正斯站在門口,沒敢再向前走動,但也沒有即刻離開或者喊來護衛。而是將目光定格在寇準身上,直接說道:“閣下是金元島的什麼人?”
寇準神色中流露出意外之色,說道:“高相果然是聰明人,這樣
的話我們雙方談起來就容易了。”
頓了一下,寇準肅然說道:“在下是金元島之主寇準。”
高正斯聞言,瞬間眸中精光爆閃,深深看了寇準半響,說道:“果然是少年英傑,閣下想和老夫談什麼?”
寇準眸子瞬間變得冰寒一片,冷冷的說道:“傳國玉璽若是在你們手上,你們便有一線生機,否則島上百姓還可活下,你們這小隋朝君臣便要亡國滅種。”
高正斯臉色微變,但隨即卻是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若是將傳國玉璽毀了又如何?”
寇準瞳孔收縮,死死盯着高正斯,半響之後,長笑一聲,說道:“高相說笑了,高相若是喜歡玉石俱焚,在下也不會來找高相了。”
高正斯微微一笑,說道:“閣下既然主要目標是傳國玉璽,那老夫以爲和閣下倒是有可談之處。”
寇準說道:“如此說來,高相能夠拿到傳國玉璽?”
高正斯說道:“那就要看貴方的誠意了。”
寇準暗忖這小小島國,竟然還有這麼一個老狐狸。面上不露聲色,說道:“你拿出傳國玉璽,我們幫你成爲這島國之主。當吾皇統一天下之後,你自然要向吾皇稱臣。”
“吾皇?你們金元島背後到底是大陸上哪個國家,宋國、吳國,還是吳越國?”這隋島上勢力並非完全封閉,有時候還會派人出海去做生意,亦或裝作海盜黑吃黑,所以對於大陸上的信息並非完全不知。
寇準冷笑道:“宋國、吳國和吳越國算什麼東西,在吾皇面前這三國的皇帝狗屁都不是。你聽清楚了,我金元島隸屬於祥符國。你既然知道宋國,想必不會不知道祥符國,不會不知道吾皇傳奇皇帝吧?”
高正斯身體一震,心中狂喜,但面上不露聲色,說道:“傳奇皇帝果然厲害,遠在西北,大海卻已經成了他的天下,老夫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北邊倭國也已經是貴方領地。”
寇準似笑非笑,說道:“不想高相對大陸勢力如此瞭解,看來你們小隋國這數百年一直沒有放棄過殺回大陸復國的願望。”
高正斯說道:“若非吾皇昏庸軟弱,早在二十多年前,大陸五代亂世之時,老夫便帶人殺回大陸了。”
寇準說道:“不想高相擁有飛鴻之志,吾皇朝堂之上正缺高相這般人才,高相若是願意,在下可代爲引見。”
高正斯說道:“開國功臣正是吾輩畢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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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軒神色沉重,眉頭緊蹙,如今已經是六月末了,比起往年今年實在是太過酷熱。此時他走在皇宮之中,雖然沒外宮外蟬鳴聲讓人心浮氣躁,但迎面吹來的穿堂風竟然都是熱哄哄的。
天上的一點雲翳都不見,熱辣辣的陽光毫無遮擋的直曬到地面上,從殿閣頂上的琉璃瓦反射下了的陽光,眩得兩眼發花。
前幾天呂餘慶替宋帝去東郊祈雨顯然又是白費
了功夫。
今年氣候乾旱。尤其是宋國西北秦鳳路和關中、河東,都接連上報旱情,這已經包含如今宋國近三分之一的國土。
中原一帶旱情同樣嚴重,今冬就沒怎麼下雪,幸好春天的幾場透雨讓地裡的莊稼不至於絕收。不過夏收之後,雨水又沒了,兩個月滴雨未見,莫說很多湖泊幹得底朝天,就是黃河水也縮減的能夠看到河對面人長什麼樣,且最深處已經低得只有三尺餘。
本來是要休養生息,囤積武備,現在看來國庫不但不增,爲了不讓受災百姓死得太多,多半還要拿出一些糧食。
所以,剛剛經歷裂國之痛的宋國朝廷爲此事又一個個愁得不行。趙德昭已經摔碎了不少東西,若非是皇后李思煙懷了龍子,且趙德昭很聽皇后的話,不知道又杖斃了多少太監宮女。唯一可以慶幸的,就是夏糧早就收入倉中,且江淮之地和川蜀乃大豐之年,否則朝廷連年中原、關中和河北發生饑荒時救災的糧食都拿不出來。就這種情況之下趙德昭甚至都數次瘋狂的提出要發兵南下,收回江南。若非是李明軒、呂餘慶和李繼勳等人苦苦勸阻,宋國頃刻之間便有亡國之危。
爲了讓可能發生的旱災規模儘可能小一些,在李明軒的建議之下,昨日趙德昭接連下詔:‘凡河上諸水磑、碾、碓有妨灌溉民田者,以違制論,官司縱容亦如之’,爲了灌溉田地,一點水都不能再浪費了,連水力驅動的石磨。碾子和水碓都不給使用。否則就是違制——違逆聖旨,這個罪名可足夠重了——而且官員若是縱容不理,亦是同罪。
同時,爲了讓汴河保持通航,汴口兩月內開放了六次,涌進來的黃河水不僅讓汴河水位恢復到五尺定深,同時涌進來的泥沙,也順便將河口到開封的這一段河牀又擡高了近半尺。汴河中行駛的綱船竟比兩岸的屋頂高,這屋上行船的情況越發的變得嚴重。
汴河還是小事,只要加高堤壩,保持通航,就不會有太大問題。最讓人的頭疼的,就是旱災之後的災情。自古以來,旱災往往與蝗災同時發生,夏季大旱,秋天多半會有蝗災。就算今年沒有,來年也必會發生。到那個時候,饑荒恐怕就難免了,而宋國上下常平倉中的糧食被幾次大戰消耗之後,壓根還沒有補上。
京城附近的京東和京西兩路還好,因爲靠着京城,常平倉的情況由他李明軒直接掌握,每過幾天便派人去檢查一次,至少要能夠保證京城糧食的穩定供給,否則連京師都缺糧,若是再出現饑荒,先不說救災的問題,人心就亂了。
只是西北秦鳳路、永興軍路和與河東路就麻煩了,這兩年來爲對抗祥符國,西北邊軍增兵十萬,糧草全靠這三路提供,且打了數次大仗,使得這三路官倉消耗一空,本來想着依靠這次秋收填補,誰知道這兩路都出現了旱災。
正心情沉重的思忖着,李明軒腳步一停,已經到了崇政殿的殿門前,讓閣門官入內稟報了,趙德昭立刻便召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