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繼城苦笑一聲,便不再觀察四周。連繼城實在難以想像這個世上還有人能夠逃得過總司使大人的耳目,即使是張無夢和樓炎明這兩個半步先天強者也做不到。
但即使是這樣,葉塵身邊也不止是連繼城一人,四周暗處隱匿了不知多少刺殺司的殺手和情報司的金牌探子。
如今京都局勢微妙,明白人都清楚,當今大宋天子趙德昭肯定是很想殺了祥符王葉塵,然後對華夏衛府進行清洗的。所以,華夏衛府上下,做起事來顯得愈發的小心。
沿着安靜的門洞往裡走着,四周一片黑暗,鼻子裡卻能聞到一絲火煙的味道。
入屋,轉到另一個房間,卻是一間臥房,房中一應用具皆在,大牀妝臺。典型的大宋已經邁入小康生活的百姓家庭。最主要的是,臥房的牀上還躺着一家三口,正在睡覺!
葉塵見此,不由微微一怔,回頭看了一眼領路的此處據點負責人。
那名負責人面色不變,徑直走到牀邊,一拉牀架上的掛鉤,只聽得咯喇一聲。牀的上頭那面布帷緩緩拉開,露出一條斜斜向下的道路。然後低聲恭敬說道:“大人,人都在下面。”然後,還比劃了一個請的動作。
在他做這一切的過程之中,牀上那一家三口只是抱着娃往一邊挪了挪,並沒有任何任何反應,除了一歲的嬰兒烏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們之外,那兩口子看也沒有看牀邊的人一眼,就像是瞎了聾了般,又像是葉塵這一行人都像是幽靈一樣。
葉塵看着這一幕,先是苦笑一聲,然後微微頷首,說道:“不錯,這樣的據點若還能夠引起別人的懷疑,那只有一種可能。”
葉塵沒有說那種可能是什麼,但隨行的人都清楚那就是出現內奸。
按照華夏衛府情報司暗點佈局條例規定,大宋境內每個縣都必須有一個暗點,州城內則必須要有兩個暗點,而府城同樣兩個暗點,但是其中一個必須是據點,且要有地牢。葉塵此時要去的地方,便是潁昌府據點的地牢。
在古代,但凡守衛森嚴的牢房大多都在地下,大理寺和華夏衛府的大牢便是如此,所以就算是大白天,裡面都需要人爲取光。
幾人在那些幽暗燈光的襯映下,繼續往前行進,下行不多久,便到了一間密室。瞬間,此起彼伏淒厲無比的慘嚎之聲進入他們耳中。顯然此處地牢隔音效果極好,不管下面聲音有多大,上面竟然聽不到絲毫。當然,葉塵的耳朵不在此例。
室內燈光寧靜動凝火,昏暗映照着有些逼仄的房間,房間裡生着一爐炭火,兩把烙鐵,幾盒藥物,幾把長凳,十幾枝或長或短、形狀各異地金屬尖銳物。
正是逼供的標準配製,尤其是配上刑架上面那三個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人,更是被火把照耀得清楚無比。
三個被拷問的人,兩男一女。兩男是五天前刺殺李君浩的那三名刺客中提前離開
的兩人。而女的卻是失蹤多日的花蕊夫人。
當日,這兩名刺客中了刺殺司殺手的毒。見機極快,提前逃離,但很快便被得到消息趕來的白滄海輕易帶人找到並抓獲。事後直接送到了華夏衛府在潁昌府據點的大牢。至於花蕊夫人,當日在逃離皇宮時,便被上官冰雲給抓住,扔給了白滄海,同樣送到了這裡。
而拷問這三個人的是五個人,是情報司行刑逼供部使孟一仁帶着四名屬下。
孟一仁的殘忍以前在江湖上極爲有名,他甚至以折磨人的肉體爲樂,如今他的殘忍變態同樣在華夏衛府出了名,去年的時候葉塵曾經親眼見識過他的手段,所以纔將行刑逼供部使的位置交給了他,可謂是人盡其用,最適合不過了。而孟一仁自當了這行刑逼供部使,便自認爲找到了自己的夢寐以求的理想事業平臺,可以說時時刻刻都在研究如何行刑逼供,如何折磨人,他現在甚至研究出了一套完整的將人皮剝下來的秘法。
因爲地下大牢太熱的緣故,孟一仁帶着幾個人都已經脫了衣服,赤裸着上身做事,見着總司使大人來到這裡,唬了一跳,趕緊激動的跪下行大禮,葉塵讓他們起來之後,趕緊又匆忙地四處找衣服穿。
時至今日,葉塵的權威之重,猶如深淵,再加上那越加深邃漆黑的雙眼,異於常人的迥然氣質,使得尋常人看見葉塵甚至都不敢逼視。
葉塵揮手止住他們的舉動,看了一眼已經摺磨的沒有人形的花蕊夫人,對孟一仁說道:“如此絕世美女,且還向懷彌勒教頂尖的魅惑之術,你竟然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你這行刑逼供部司使的當得不錯。”
得到總司使大人肯定,孟一仁激動得無以復加,說道:“都是大人去年親授屬下拷問秘法,又給屬下這個機會展示屬下一生所學。才讓屬下在拷問逼供一道上大有所成。”
孟一仁如此崇拜敬仰葉塵,這不光是因爲葉塵的身份地位,而是因爲在孟一仁看來,總司使大人才是行刑逼問界的宗師級人物。
去年抓到彌勒教在開封左護衛,這位左護衛是一個狂信徒,孟一仁用盡了所有手段,都未能讓此人鬆口,結果葉塵一來,輕易便讓其說出了一切。以孟一仁的身份地位還不知道葉塵身懷黑血蠱母的事情,所以還以爲葉塵擁有極爲恐怖的拷問秘術。事實上,事後當時孟一仁向葉塵請教,葉塵隨口向孟一仁傳授了兩種拷問秘法————一個是將人固定住,臉上貼上一張布,然後給布上倒水。另外一個,是將人綁住,並矇住雙眼,然後割開一道傷口,找個水囊什麼的,一直在他旁邊滴水讓他聽。這兩個秘法事後被孟一仁試驗了多次,效果極好,從此孟一仁便將葉塵視爲天人。
“問的怎麼樣了?”葉塵直接問道。
孟一仁趕緊走到屋角的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拿了幾張紙過來,正是逼供所得。
葉塵拿着看了起來,很快他臉上便開始變
幻不定,有時驚怒,有時一臉殺機,最後則是深深的嘆了口氣,漸漸恢復平靜。自己的徒弟趙德芳死於皇宮之中,當天晚上,李君浩又在長街被刺,華夏衛府死傷十三人,李君浩也身受重傷。這兩件事情在三天前他便已經知道了,當時葉塵便已經有過爆怒,有過殺機沖天。此時只不過是詳細的瞭解這兩件事情的整個始末。
葉塵皺眉沉思半響之後,說道:“你們拷問的結果沒有錯。聖堂的人該死,總有一天我要滅了聖堂,明天回到京都,便先將聖堂在京都的勢力一網打盡,給德芳和死去的兄弟報仇。此外,趙德昭那個蠢貨也是該死,他雖然還不想殺了德芳,但卻想打斷德芳的腿,所以纔會被聖堂的人有機可乘。”
旁邊連繼城和孟一仁等人聽到總司使大人直呼當今皇帝陛下的名諱,甚至稱皇帝陛下該死,心中都不禁一抖,但卻沒有任何畏懼的心思存在。孟一仁甚至想着總司使大人若是將皇帝弄死,自己當皇帝那纔好呢!
“弄醒他們。”葉塵淡淡的說道。
孟一仁的一名屬下,趕緊拿了一個小瓶子湊到刑架上的三人鼻端,讓他們嗅了嗅,只見兩名刺客和花蕊夫人一陣無力地掙扎。身體一陣扭曲,身上傷口中的鮮血再次滲了出來,人也醒了過來。
兩名刺客和花蕊夫人強行睜開眼眸,迷離地眼神中透着恐懼,早已不復最開始被擒獲時的硬氣和嫵媚,看來這幾天被孟一仁折磨的極爲悽慘。
三人雖然沒有見過葉塵,但顯然見過葉塵的畫像,所以待看清葉塵之後,不由一個激靈,兩名刺客一臉絕望,想要自殺,但此時的他們早已失去了自殺的任何能力。而花蕊夫人好像看到了一絲活下去的希望。努力的施展魅惑之術,以極具誘惑的聲音說道:“王爺,從此以後,奴家便是王爺的女奴。王爺想要怒家做什麼,奴家便做什麼。”
但是,花蕊夫人顯然忘記了自己此時的樣子和所處的環境,魅惑之術卻已經大打折扣。更何況,即使在正常情況下,花蕊夫人的魅惑之術對葉塵這個怪態也沒有多大的作用。
葉塵坐在了那張並不怎麼幹淨的長凳上,沒有理會花蕊夫人,想到自己的學生死得窩囊,便有種要殺人的衝動,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閉眼,纔將心中殺意暫時壓下去,恢復了平靜。
葉塵仔細看了三人一眼,說道:“不要弄死他們,也不要弄殘了。我們華夏衛府最近高手損失慘重,特別是刺殺司正缺人手,這兩名刺客顯然已經達到金牌殺手的實力。至於花蕊夫人顯然更有用處,回頭將他們交給上官冰雲。”
孟一仁和連繼城恭敬稱是,葉塵已經轉身向外走去,回憶剛纔所看到花蕊夫人所供真相,葉塵此時心中其實是極爲憤怒和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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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