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有什麼啊！二孃，你可害死我了。你叫洪砂姐回來，我們再忙都能看顧着，還能叫她摔了餓了不成。叫萬春兒來，不是糟心麼。誰不曉得，她喜歡張果老，張果老這廝心黑，就把我們幾個輪番的當擋箭牌，拿過來和他一併做事，就是不和萬春兒獨處。”
江嵋聽着小環一通長長的抱怨，鬆了口氣，道：“我還當是你和萬春兒弄出什麼矛盾來呢。”
“嗨！現在誰跟她沒矛盾啊。你不瞧着，這纔剛到，把拾掇洪砂姐那邊的事情都拋下了，直奔廚房。小月在和洪砂姐幫忙，這萬春兒倒好，直接叫佘蘭也去那邊給洪砂姐收拾房子。自個兒端了菜，去井上淘洗，爲的不是這會兒張果老在井上打水麼。”
“那你怎麼摻合進去啦？”
“這張果老看見佘蘭過來，如避蛇蠍，喊了小月，小月不在，佘蘭也不在，就一副發脾氣樣子，在那裡吼叫，說是沒人給提桶。我看不過他那孟浪樣，罵了他一句，他倒是找到頂缸的，直接把我叫過來。你不曉得，燕子可鬼精了，躲在廚房偷笑我，就是不出去解圍。氣死我了，一會兒非擰她臉蛋。小小年紀學的這麼壞。”
江嵋看着小環氣急敗壞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小環給她笑的嘴巴撅的老高，道：“好啊，二孃也欺負人，我不和你們說了。”說着擰身就走。江嵋一把拉住她：“你往哪兒跑，那邊可是院子，你還想去當人家眼中釘肉中刺不成？”
小環道：“還不是二孃欺負人，叫我都辨不清東南西北了。我去找洪砂姐去。”一扭小身子，就跑開了。
看來這萬春來了，倒是沒起到成全她和張承業的作用，反倒是叫張承業躲着萬春。這張承業是怎麼想的？
看着張承業打完水，正要進廚房，裝出來很忙的樣子，就是不和萬春搭話，江嵋將這彆扭的紅臉漢子叫去自己身邊說話。
江嵋先是將自己叫他參加廚藝比拼的事情說了，然後說道會教他拿手的飯菜，到
時候只管上就是。張承業拍着胸脯道：“只要楊儒人肯教，俺定能做的很好。”
江嵋笑着誇讚他：“有決心就行！對了，我再問你個事情。”
張承業點點頭，繼續拍着胸脯：“只要楊儒人問，俺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恩，家裡的衆人，我瞧着就你的洪砂的年紀大，倒是叫人操心。洪砂是立志不嫁，卻不曉得，你有沒有娶妻的心思。”
張承業立刻氣勢就萎縮了，低着頭不說話，過會兒纔看看江嵋，道：“楊儒人，俺倒是沒有不娶妻的打算。男子漢自然要有個妻室孩子的。只是……”
“只是什麼？你是不是心裡有自己的打算？若是看上了哪個姑娘，可以的話，我就給你說和下，若是沒有，我幫你留意，可好？”
江嵋是嫁人五六年的“老婦女”了，給下人保媒倒是很正常，也體現得出她主母的作用。但是張承業聽了江嵋的話，差點沒蹦起來，立刻張大嘴巴道：“楊儒人不要害俺。俺可不要娶那個，那個，那個……”憋了半天，終於還是說出來：“那個萬春兒。俺少年時候在俺媽媽墳頭立過誓願，將來要娶個人品相貌都好的。那時候俺在彎頭巷，願意跟俺搭夥過日子的女人不在少數，俺都沒答應，那相貌個頂個好過萬春兒。”
江嵋氣的倒是想笑。那些ji女縱然漂亮，可是娶回家有意思麼。她雖然不得不承認，即便是ji女也是有尊嚴的，可能其中也有些好人，但是總體來講，她們並不適合當妻子。在這個時代，良家和ji女之間的區別，是非常大的。
“那你想怎麼辦？找個絕色的大家閨秀？”江嵋呵斥道：“有的妻子，就算不錯了，做人要有本分，先曉得自己是什麼坑，才配得上什麼蘿蔔。”
“恩，俺曉得！俺瞧着楊儒人身邊的小月妹子、小環妹子還有燕子妹子都不錯。若是佘蘭好看些，俺也樂意和她過。若是巧榴姐沒嫁許貴，自然是上上之選。不過，待洪砂傷好了，楊儒
人替俺探探口風，若是她想嫁，我不嫌棄她是老姑娘……”
“滾！”江嵋已聽不下去，直接罵了出來：“你還想着癩蛤蟆吃天鵝肉呢！好好的下去給我做飯，別再癡心妄想的。我身邊這些姑娘，都看不上你。”
張承業還梗着脖子辯解：“楊儒人不問問，哪兒曉得姑娘們願意不願意。”一看江嵋似乎要發火，急忙閉嘴低着頭就走。在他心裡面，江嵋還是沒有楊漁之好說話。
這張承業真是氣人。還打主意到了江嵋身邊的人身上，若是兩情相悅還罷了，看這張承業，還橫挑蘿蔔豎挑姜，什麼佘蘭若是漂亮點，不嫌棄洪砂是老姑娘，這都什麼啊。
幸而，江嵋知道張承業是個混人。這麼呵斥他，他也不會像那些敏感的人一樣和自己鬧氣，消極怠工，所以並沒往心裡多去。
恰好張承業出去，後腳小月就走進來，柔聲道：“二孃，洪砂姐說是想見見你，問下賬目上的事情。”江嵋一下子就想起來剛纔張承業的話，越想越覺得可樂，頓時撲哧笑出聲。
小環看她樂的什麼一樣。好奇問道：“二孃怎麼啦？”
“沒怎麼。”江嵋可不敢把張承業那些混話學出來，不然小月這樣臉皮薄的，恐怕以後連張承業的面都不肯見了。
洪砂叫江嵋去，一來是問江嵋，這幾天的帳怎麼算。因爲前幾天羊街那邊免費出攤，這邊又半價賣飯，所以有些混亂。二來，是問問江嵋，答應下來的那個賭約，該怎麼實現。
江嵋看着斜倚在牀上的洪砂，她的被子上被放了個牀上的低桌子，擺着賬本等物。見江嵋過來，就往裡挪了挪，叫她靠着牀邊坐下。
看着容貌顏色都因病變得暗黃頹敗的洪砂，江嵋問道：“洪砂，你恨不恨孫潮安？總有天，我們會報仇回來的。”
洪砂卻淡然一笑，握住了江嵋的手，搖搖頭道：“我不恨他，我只是覺得他可憐。”
聽到這回答，江嵋愕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