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跑了,不跑了······累死我了,這裡還有點錢,你要就拿走好了,我是個窮人也餓過肚子,所以纔想請你吃頓飽的,別其他的意思,這銀子也不是施捨你的意思。她把錢袋舉着想那人接過去,那人沒有接,只是在看她。
“我想你可能是跟家人走散了,拿着這點錢做盤纏去找你家人吧!我也要找我的家人,這個錢你不用還,真的,再會吧!”薛雲裳累的腰都直不起來,一隻手裡握着錢袋撐自己的膝蓋,一隻手用力給自己扇涼,跑這麼遠全身發熱大汗淋漓。
“我揹你。”
說完他便彎腰下蹲,後面像長眼睛似的,手一帶薛雲裳就到了他的背上。
“······你要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揹她是不是太那個啥了?此時她身着男裝也不行呀!-_-!路人們不會以爲我是搞基的斷袖吧!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聲音很大可他卻像聽不到一樣,步伐非常快,她甚至覺得耳邊有風聲,走的好快呀 !
“有話只直說你揹我去哪裡?喂;你聽到沒有?”薛雲裳急大喊,他不是想綁架自己換贖金吧?
“吃!”到了一處賣湯餅的小攤,他就把薛雲裳放下來了!
“······”他是帶我來找吃的?厄;好吧明顯是,這人什麼來頭?爲毛有種人猿泰山世外高人滴趕腳?
“老闆來一碗湯餅!”薛雲裳撇撇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已經來了那就吃飽再說,不管要死還是要活了,不能虧了自己的肚子。
“好咧,您吶,你等等馬上就好,一會兒就能給您送來。”過了一會兒,老闆把湯餅給薛雲裳盛好;送來!
“餓死了終於有東西吃了!哇咔咔;有吃的好幸福。”
薛雲裳不顧旁人怪異的眼光,狼吞虎嚥起來,無意間一擡頭髮現剛剛坐的離她很近的人,都挪走了,還用防備的眼神看她這裡。順着目光看;原來他們是看旁邊的人,他正在使勁吞嚥口水的樣子,都嘴脣乾裂出血了!
-_-!剛剛吃那麼多包子喝死你,多幹呀!薛雲裳覺得自己都看不去。
“老闆再來一碗湯餅!”直覺他還能吃得下去。
“好咧;客官您稍等!”
“來;一起吃吧!”這次他應該不會搶她的吧,他已經吃掉那麼多東西了。
弓長跟上一次一樣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端起碗便吃。薛雲裳只聽到幾聲哧溜咕嚕咕嚕咕嚕,這樣子的聲音,然後她就看到他放下空碗。
“我天;你那是什麼肚子呀?我再給你半碗吧!”
說着薛雲裳又分半碗麪條給他,他照單全收,汗一把她這是遇上什麼人了?這麼能吃!
“老闆;給我這位朋友添點湯。”薛雲裳不敢再給他多吃真怕他一會兒要*肚子。
順利的吃完之後,薛雲裳擦擦最付了錢,準備走人。誰知道那人又攔住他了。
“你;你還想幹嘛,都吃飽喝足了,你還要幹嘛?”
“你吃了飽了沒有?”這次說話順溜多了!
“厄,我飽了!”薛雲裳老實回答,看不出他想幹嘛,直覺他是沒有惡意的。
事實她確實真吃飽了,古代人還是比較實在的,東西量都很多,她剛剛知道自己吃不完,才主動分給弓長半碗麪條的,可弓長以爲薛雲裳都讓他吃了她自己沒有吃飽,好意想叫她吃飽再走。
“你吃飽了嗎?”
“飽;飽了。”弓長有點害羞,他知道自己的食量有多嚇人。很小的時候,他的食量就是幾個成人的食量,很多人都叫他餓鬼投胎,是個不詳的人,說他會吃光整個村子的糧食,最後沒有糧食就要吃人,所以在小時候他就造人唾棄,處處被人趕,沒有一個地方肯收留他。
他早就忘記自己的父母是誰了,印象中他只有一個娘,早就忘記什麼時候跟娘失散了,爹是誰更加的不知道了!大概在差不多十歲的時候,遇到他的師父,也可以說是主人,教他武功教他說中原話。聽話就給他吃飽飯,不聽話就不給吃,或者不給吃飽。記憶中從來沒有人毫無條件的讓他吃飽過,更沒有平起平坐一起吃過,師兄們都欺負他,因爲所有人都有家世背景,就他沒有。
師父有很多徒弟,每天在師兄的各種指使跑腿中,過了十年,去年春天的時候,他師父給他們師兄弟每人一張畫像,畫像中是個女人,女人很漂亮,從未見過的漂亮,好像是個神仙一樣的女人。師父要他們來中原找到她,師父說她手裡有本叫《*》的中原奇書。
其實他在很早之前就看到過,師父常常看着那張畫像哭,師父常常教育弟子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不太明白爲什麼師父老是對着一張畫像哭,男兒漢鐵血鐵骨,爲何要哭?
臨走時候師父給了他們每人一些乾糧,一個地名和一些銀子,找到人之後用鳥語,告訴傳信鳥,傳信鳥再飛到各處,通傳給其他師兄弟還有師父,到時候師父也會來中原,他說他要親自迎接她,會有長的跟畫裡一樣的女子嗎?師父給的銀子旁人或許還能吃用一段時間,他吃幾頓就沒有了,一路上主要靠打獵捕魚爲生。
走了很久纔來到師父說的地方,原來這裡是大宋的帝都,傳說它是天底下最最最富有的地方,遍地黃金,所有人穿的都是綾羅綢緞,吃的都是美味珍饈。然而來了之後才發現這裡除了人多房子多,說話不太一樣,其他跟家鄉都一樣,不知道爲什麼國主寫下要寫下想做宋人的詩句!
“還未請教貴姓大名?”自認爲很帥氣很江湖的動作;拱手一問。
“弓長。”
“弓長張是吧?原來是張大哥,在下白玉堂,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那就先告辭了,有緣再見。”
“我······”不是姓張。他本來想說的但還來的說出口,這個好心的人就有要走了!
“哦;你是擔心下一頓嗎?我把身上帶的都送給你好了!”說着薛雲裳再次掏出錢袋要給他。這個人還真不錯,唉;這要在襄城縣她大可以一拍胸脯說可以養他一輩子,襄城縣她有好多家產的,養一個兩個人真不在話下,無奈帶不出來,老爹倒是留下一筆黃金珠寶,現在來說那算是祖產,也沒有帶出來。唉;算了!
“我、打獵,你、別難過。”弓長對漢字的語法,掌握不是很好,有時候能說的很順溜,有時候就像這樣。
“······那個你忙吧,我先告辭了!”-_-!這是京城,城內他去哪裡打獵,別逗了!要麼他說的就是打劫。看樣子不太像,要是打劫的話,也不會餓那麼慘還不去動手搶蒸餅,以他的腳力逃跑不是問題。
說完薛雲裳以爲他肯定聽懂了她的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就此分道揚鑣,誰知道走了一會兒之後又發現他跟着自己。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跟着我了嗎?我不是有錢人,能養你一輩子的。”薛雲裳很無奈怒也不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這人太那個啥了!
“吃飽,報恩。你給我吃飽,我要報恩。”弓長說的很認真,怕薛雲裳聽不懂他的話,他還特意多說了一遍。
就這樣無故的上街走了趟,家裡就多出一個人了,沒有辦法總不能讓他一直跟個乞丐似的吧!當天下午又回家拿出一些銀子,給他買了一些衣物,被褥也買了,她租的小院子還蠻大的,多住一個人沒什麼問題。
晚上又出去吃了碗湯餅,弓長吃五碗,薛雲裳明顯看的出他在剋制自己,不讓自己多吃,薛雲裳也沒有費什麼口舌,因爲這坑爹貨,一天就足夠讓她破產的了!
像尾巴一樣,甩都甩不掉,只好先帶,唉;明天開始帶他出去採藥吧,看看這附近的山上哪裡還有什麼草藥可以採出來賣錢的,最好能有病人賺點診金也挺好啊!
‘唉;病人不是說有就有的,對上天祈求病人出現,有點詛咒人家的意思,造孽呀!都到這份兒了!’
“張大哥呀;那個啥,你看啊天氣也漸漸冷了,明天開始我們就在家裡自己做飯吃,比在外面買划算一點點,我現在工作還不穩定,等有了收入,我再請你吃好的,你看成不成?”
“你是好人。”弓長唯一想到的形容詞就是好人,他完全沒有必要跟他商量這種事的。
“呵呵,緣分一場,我也需要一個伴兒,天馬上冷了,要想辦法趕緊賺錢,冬衣一件還沒有呢,炭火爐子一個沒有,這個冬天會冷的。”
薛雲裳說的是實情,留他只是各取所需罷了,就像早上請他吃包子一樣,只不過是一時感觸,一份善心留不住了,要離開她而已。她發出憋的難受的善心,他也吃飽了,看起來代價是蠻高,其實算算也還好,明日開始正式找工作,開是新的生活吧!
晚上回去燒水洗澡,弓長穿上了新衣服,弓長非常高興,他幾乎沒有穿過新衣服,身上的還是師兄們不要的衣服,都是很舊的衣服,都要縫補才能穿。弓長人高馬大粗手粗腳的幹不來這種活,開中原之後還沒有可換洗的衣服,所以他身上的衣服,纔會變的襤褸不堪的樣子,都跟乞丐似的了。
第一次穿這麼漂亮的新衣服,別提多高興了,對新衣服新被褥都愛不釋手,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他就光着個身子就在那裡看衣服被褥。老半天之後薛雲裳叫他,他才依依不捨的把衣服套在身上,小心的給自己整理好,纔出門見薛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