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討厭那個欽哀皇太后?”一路無話,薛雲裳刻意找些話來說。
“蕭耨斤不過是低賤的奴才,主子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奴才?”
“厄;奴才······”最幸好是知道一點耶律雲的爲人,她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從來都不喜歡拐彎抹角的,歷史書上說耨斤太后是宮女出身,也不怪耶律雲會打骨子裡瞧不起她了。
“你知道現在的皇后是誰嗎?是這個奴才的侄女,這賤婢賣主求榮自封太后,厚顏無恥多次謀害陛下,虎毒尚不食子,這賤婢專門害自己兒子,結黨營私,騙騙陛下仁義不肯殺她要依我她早就該死了。”
“啊;原來背後還有這麼些故事呀!”腦子裡面一片漿糊,上一次見面太后還特意設宴的,當時以爲她是個好客的老人家,印象還是很不錯的呢!
“仁懿皇后蕭撻裡,蕭耨斤弟弟蕭孝穆長女,事實上原本的蕭耨斤據傳,蕭耨斤本來長地非常醜陋,面色黝黑,目光像惡狼一樣兇狠。但由於出身後族,遼聖宗耶律隆緒還是把她娶進了後宮。但是隆緒從未把她當妃子看待,而只是把她排到母親蕭綽帳中當宮女使喚。但是有一天,她給蕭太后打掃牀榻時,偶然拾到一隻金雞。忽然蕭太后進賬,慌忙之下,她吞下了那隻金雞。沒想到這金雞卻是雞狀的神藥。過了幾天,蕭耨斤皮膚居然脫胎換骨,變得光彩照人了。蕭太后非常驚異說:“你日後一定能生下奇子!”於是她命令隆緒與其同房。次年二月,蕭耨斤果真生下一子,取名跖骨,從此開始了她狂妄無比目中無人的好日子。你相信她就是吃了一顆藥就突然變漂亮的嗎?”
“你的意思是她不是原來的那個耨斤?”
“是與不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她手裡捏着陛下的命,懂嗎?”
“哦我想我好像懂了。”
“現在的貴妃蕭三蒨,是駙馬都尉蕭匹裡之女,原爲皇后,因罪降爲貴妃。出自哪裡你應該能想象到吧?”
“你指她是仁德皇太后那支的?”
“算你不笨。現在除了耶律寶信奴,陛下的其他幾個孩子都是蕭撻裡所出,兒子有:宋王耶律和魯斡,耶律阿璉,女兒有:耶律跋芹,耶律斡裡太。”
“你告訴我這些幹嘛?我又不娶又不嫁的,告訴我幹嘛?”
“美的你;我收到消息太后派人聯絡了耶律寶信奴,不日要對陛下動手,到時候她擁立耶律寶信奴稱帝。”
“按親疏耶律寶信奴跟她好像關係不咋滴吧?起碼耶律和魯斡耶律阿璉,還是她名義上的親孫子呢,她怎麼會不支持自己的親孫子,而去支持別人的孫子?雖然那都是自己兒子的兒子,但一個連自己兒子都想殺的女人,孫子什麼的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吧!”
“哼哼;這個歹毒的女人是想等寶信奴起事之後,再叫耶律和魯斡前去救駕,之後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真是無語,她這麼做有什麼好處,都一大把年紀了,也想做女皇?這裡的女人還是比一個瘋狂,一個比一個牛!”那女也算一個。
“長生不老。”耶律雲突然又停下了腳步,薛雲裳的車子也跟着停了下來。
“???你是說女也答應她什麼?”
耶律雲沒有說話,又繼續推薛雲裳向前走。
薛雲裳突然覺得這大遼皇宮還真大,都走了老半天了,還沒有到。
待走到一處臺階處,耶律雲停下了腳步。:“你幹嘛又停下不走了?不是說去御膳房嗎?”
“抱歉;今日怕是吃不成好吃的了。”
“爲······”薛雲裳轉頭一看發覺耶律雲已經站在自己旁邊,她目視前方,薛雲裳不由得也跟着看前方。
耳邊只聽嗖的一聲,後彭的一聲巨響,白天的煙花色彩依舊動人。
巨響後突然聽到震天的喊殺聲。
“看來寶信奴也不是完全的沒腦子,又或許除了蕭耨斤還有其他人給他開出了更好的條件。”
“我們現在能做什麼?”耶律雲好像完全不着急,一切她早就預料到了嗎?
“你怕嗎?”
“我無所謂啦,你不都怕我一個瘸子怕什麼?”
“······哈哈······”耶律雲聽了薛雲裳的話,先是一愣後笑了,笑聲有些沉重。
那天是怎麼過來的,薛雲裳的印象很模糊,那天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沒有再見到耶律雲,她唯一記得那天耶律雲推她的時候,她有一縷白髮掉在了她的身上,後她撿起來悄悄藏進隨身的荷包裡面,這件事沒有人知道。
又過了大半年的樣子,耶律雲一直沒有消息,不過西夏卻傳來的消息,耶律興平死了,那個替代薛雲裳下嫁的公主,是大遼陪嫁的人冒死回來報信的,西夏沒有表示,公主生病西夏沒有派人前來通知,公主薨了也沒有派人前來報喪,這是又要開打的節奏呀!
“啓稟國師門外有一個叫趙璐的人求見,據說是國師您的老相識。”
趙璐?印象中這個人是跟舅舅一道來大遼的後生,貌似是大宋皇族衆人,他不是回大宋了嗎?怎麼又來大遼了?還是一直沒有走?
“國師您見是不見?”
自從耶律雲對外說自己閉關了,薛雲裳也不怎麼出入國師府了,現在她就是一個宅女,張昊天跟皇帝提了很多次,請求了很多次,要娶薛雲裳爲妻,但皇帝每次的藉口都是薛國師的婚事他一個人做不了主,一切要等耶律雲出關之後再做定奪。
所以張昊天還蠻鬱悶的,眼看奔四了呀,免費爲皇帝賣命不說,佳人只聽她家人的,一說的成親薛雲裳就對他打馬虎眼。
“見。”說不定是舅舅有什麼話請他轉告。
沒一會兒下人便領着一耳光年輕的後生打扮的人,來到薛雲裳前面,薛雲裳發現這後生要比半年前見的時候要老了一點。皮膚也黝黑了許多,現在正值隆冬,外面的積雪很厚,這後生穿並不多,進屋後冷熱相遇,他忍不住一哆嗦,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對不起;實在是失禮了。”趙璐說。
“無礙。”薛雲裳面帶笑容表示理解,:“要不要先換身衣服再說話,或許再喝上一杯溫酒,效果會更好。”
“······厄;好。”趙璐有點尷尬。“請給我一身合身的女裝,這要求能滿足嗎?”
“······啊;能,能滿足你。”這人是誰呀,大宋女使者?大宋有這麼牛的妹紙嗎?以前怎麼沒有在歷史書裡看到過。
等了老半天之後,薛雲裳才見到了那要穿女裝的人。
萬沒想到這個趙璐居然是福康公主,薛雲裳表示震驚,沒想到還會見大宋的皇室成員,更沒有想第一個見的居然是福康,重點是這裡是大遼,她一個女人上路就不怕危險嗎?這公主還真是沒魂沒膽的主兒。等等;她不是嫁給了李瑋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後一想,哦;對了,她跟李瑋夫妻關係不合,半夜喊叫喊皇宮的門的,那麼她千里迢迢跑到大遼來幹嘛?想和親?沒那麼飢渴吧?
“薛國師這麼看福康未免太沒有禮貌了。”今時不同往日了,曾幾何時她也用這麼放肆的眼光看過薛雲裳。
“公主對不起,是雲裳失禮了!”
此時此刻福康突然瞭解爲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她了,她不止一次看過這神態,儘管樣貌不一樣,但可以從同一個神態中看出是同一個人。李瑋的哥哥李章書房有她這樣一副畫像,那時候她還比較小,李瑋每次說起她的時候滿滿的都是自豪,說自己最想娶的女人,除了公主,就是薛雲裳了,還有一個人白玉堂,那個她苦追了千里的男人,至今不肯跟她見面。今天她實在走頭無路了不得已才現身求助薛雲裳的,她現在已經是身無分文,實在是窮困潦倒了!
“雲兒求你,幫幫我吧!”福康突然對薛雲裳下跪。
“公主您·······”“國師小心。”薛雲裳看到福康給自己下跪,一時情急差點從輪椅上摔下來,幸好翠蓮已把拉住了她。薛雲裳沒有顧及自己的受驚,:“翠蓮快扶起公主。”
“公主請起來說說話,雲裳不敢當。”說實在的當年她就挺欣賞這小公主的,才幾年沒有見她已經衰老的像箇中年婦女,她還比自己小几歲呢!
“雲兒,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們國師說話呢?就是我們皇帝陛下求見我們國師也不能用這種反口氣跟國師說話,更何況你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公主,我看我們國師就是太心善了,好意收留你,你卻來威脅我們國師。”
“翠蓮放肆,不得對公主無禮。”
“國師;她哪來的公主呀,您可千萬別上當的,這外面冰天雪地的,說掉下一個公主她就是公主了?看長相眉目間有點像中原人,國師您被大宋人害的還不夠慘嗎?這姓趙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早知道我就該攔着不讓她出現在您面前了。”其實一聽說她姓趙,翠蓮就猜是大宋的皇室中人,沒想到來的居然還是個落難的公主。
這大半年翠蓮的身價暴漲,現在已經是國師府第一紅人了,平日裡跟薛雲裳的關係也特別好,薛雲裳很多時候也縱容她的小性子,導致現在她能最親愛主子面前高聲厲氣的,責怪主子心太善良。
“好了,福康公主曾經對我不錯,不能因爲個別人不好,就所以人都不好,我的幹舅舅就是難得的大好人,你是沒有見過。”
“國師,這不是怕您被人騙麼?”翠蓮不滿意的嘟着嘴,眉頭還皺了起來彷彿薛雲裳就即將要犯什麼大罪似的。
“好啦;沒事的,你現在去下給我們準備酒菜,我要跟公主好好的敘敘舊,去吧!”
“好;採蓮你們留神。”
得;翠蓮還是不放心福康,嘴上是答應先出去,但她還是留下了採蓮她們幾個功夫好的在身邊隨時伺候着薛雲裳,就是不放心這大宋的什麼公主。
“你待她很好,她待你更好。”福康眼中滿滿的是羨慕,僅僅是羨慕。對;這就是薛雲裳,對誰都好,對每個人都是用真心來結交的,不像她身邊的人,個個是先算計,只考慮自己的感受與利益,絲毫不關別人的死活,父皇是,皇兄是,李瑋更是。
“呵呵;見笑了,這丫頭跟我後面混熟了,現在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讓公主您見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