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裳相通之後,就去整理藥材,有幾種已經曬乾了,可以搗爛成粉了,難得有空在家搭理藥材,搗出來之後試試配一些面膜出來用用,看看能不能白一些,這老臉實在太黑了。
“那個,雲兒我有兩雙鞋髒了,你給我洗洗。”
小桃走了之後沒多久,李瑋來了,一來就給薛雲裳一個雷,什麼叫他有兩雙鞋,你給我洗洗?她沒搭理這抽風的破孩紙,他腦子裡面在想什麼呢?薛雲裳手上還在搗藥粉,懶的搭理他,他覺得無聊自然會走。
“雲兒我有雙鞋沒洗,你給我洗洗好嗎?”李瑋靠近薛雲裳又說了一遍。
“我不是你娘,也不是你家請的老媽子,這我家,你憑什麼來我家要我去你家給你洗鞋子呢?你幹嘛不自己洗,你沒手沒腳嗎?你很忙嗎?再說你不還有個新嫂嫂嗎?這給你這小叔子洗兩雙鞋子也不爲過吧?”薛雲裳毫不客氣的噼裡啪啦的對李瑋一陣兒炮轟。
“你別提我那嫂子,不知道怎麼了,這才進門幾天呀,就看我們家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猜她是想分家。”李瑋自己找了板凳坐在離薛雲裳不遠的地方繼續說話。
這李瑋整日在他娘跟前幫忙帶李珣,其他事情不懂,這家長裡短的事他門兒清,這是時常浸泡婦女堆裡面的下場,他今天來完全是他孃的慫恿,這老大難的問題解決,這就輪到老二了!
偏偏老二是個扶不上牆的主兒,文不能提筆潑墨,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武不能當兵捧鐵飯碗,眼高手低高不成低不就的,張娘娘怕他他出去跟人學壞,整日叫他幫忙看李珣,這如今老大成親了,就該老二成親,那麼一點點家底,這些年都一大家子的吃吃喝喝還要穿衣穿鞋過日子哪樣不要花錢,老大成親元氣大傷,因爲老大拖到二十五歲才成親的,所以要辦的更加的漂亮,不能落人口舌不是,人活一張皮呀!
這老二再要成親家裡一來也沒地方住了,置辦房產要花大筆銀子的,她家哪有那麼多錢根本拿不出,況且就老二這樣子自己這做孃的心裡有數,誰家願意嫁過來呀,他要是有李章一半出息她也用不着這麼操心,都十五歲的大人了還時常尿牀,要是能有一戶不錯的人家願意招婿也不錯,姓什麼無所謂只要留下香火,是他的種就行,指望他是養活不了妻兒的,跟他那死鬼老子,一樣沒本事。她當年要不是運氣好早被那死鬼打死了,之後她改嫁了李用,直接讓兩兒子跟了李用的姓。要不是遇到薛相如跟李用,她要不是早餓死了,就早把李章李瑋賣了,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裡養得起倆兒子呀,就算是養了,哪裡能娶的親,要沒有李用先在衙門裡做事,李章能有這好命進衙門某差事?所以說姓什麼真不重要,李章以前倒是跟他親爹姓了那死鬼對孩子不是打就罵,跟他姓有用嗎?所以她想找個能接納老二的人。
唉!有道是可憐天下做孃的心,哪能看自己兒子吃苦受累呢,老大家的才進門沒幾天,這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她是看出來了,這家呀遲早要分的,李瑋整日這麼瞎混分兩錢兒,也是遲早被他敗了,根本不是個幹正事的主兒,李用就是再大度,也不能養他一輩子吧,再說下面還有個李珣呢,李珣是李用的種,手心手背都是肉。這親生的到底是親生的,自己年紀也不小了馬上就要拉扯孫子了,這老二再像老大那樣,拖到二十五再成親,她那時還有李珣也要成親,她就怕孩子們有樣兒學樣兒,到時候她都一把老骨頭了,還怎麼帶孫子呢?
總歸就一句話,姓什麼真的沒關係,襄城有個現成的人物,家裡有屋有房的,要是能把李瑋招過去,女主外男主內也不錯,所以這張娘娘就順理成章的把腦子動到薛雲裳的頭上了。
今兒李瑋就是帶着任務到薛家的,之見他絮絮叨叨磨磨蹭蹭東拉西扯的在薛家待了大半天,最後薛雲裳實在沒有辦法了,就把上次周家給的山貨,給了他一袋子帶回去。說是送給小桃補補身子的,小桃是個是聰明的姑娘,應該能知道她的意思。
李瑋美滋滋的帶着東西回家了,看來雲兒對他家還是挺好的,打從記事起,娘就帶他到薛家拿東西,後來薛伯伯死了,娘就不跟雲兒來往了,也就沒去拿過好東西了,今日他又帶回一大袋子好東西,娘肯定會誇他有出息,雖然這是給新嫂嫂的,但一家人嘛吃一口鍋的飯,給嫂嫂的還是等於給他們家的。
“拿走,我不要她的東西。”小桃的眼內充滿無盡的嫌惡,惡聲惡氣的說到。
李瑋一回家就興沖沖的把東西送到小桃的屋內,本指望能誇上一句好聽話,沒想到這小桃看着年紀不大,卻比住他們家最西頭的那老寡婦錢婆子還兇。嚇的李瑋什麼也沒敢說,拎起東西就走。
李瑋前腳離開李章的屋子,後腳就去他孃的屋子裡面找張娘娘一頓告狀,張娘娘也不知道是怎麼個回事,這新媳婦這打一進門乍就變了臉了呢?本來還指望她能隔三差五的回孃家給帶條魚回來,讓這一大家嚐嚐鮮的,這倒好,剛剛進門沒多久了就開始甩臉子給大家看了,看來呀這漁家女就是缺想雲兒那樣子的書香氣,這雲兒長的是沒這小桃好看,但她身上有骨子書香氣,整個人就是不一樣!首先她熟呀,從小一手帶大的,多好的孩子呀,打小就好帶,一點不費事還很懂事有禮貌。原來看小桃那小臉還挺順眼的,經過這些天,倒覺得還不如薛雲裳那張臉耐看呢!
“瑋兒,那個你嫂嫂是家中獨女,不像我們家都男孩子,你擔待一點點,你沒事就找雲兒去,乖啊!”
唉;本以爲媳婦進門了她能省心一點點,誰知道這新媳婦是這樣的呀,還不敢得罪她,首先他們這小叔子跟嫂子,要處的日子還長着呢,哪能挑起什麼矛頭吵起來呢?老二媳婦還沒有娶進門,不能壞了名聲,萬一要傳出個對嫂嫂不敬,外面指不定要怎麼編排呢!
這要是得罪了她,萬一她不肯給章兒碰,李章這孩子又是個倔脾氣,那她就沒有孫子抱,這再不抱孫子,她還要等到猴年馬月呢?跟她一樣大的幾個人,早就做祖母抱上了孫子。李用又是個後爹,又是在衙門裡面做事,可不能給他臉上摸黑,這些年自己的日子全靠他了,再者說了瑋兒,這事成不成還要看李用的,李用這些年沒少跟雲兒一起喝酒閒話家常,那文人都叫什麼忘年之交。
關係這麼好,只要他能去說說,瑋兒這事算成了,雲兒無父無母的少多繁文縟節呀,再者說要是這襄城縣的人要知道雲大夫要成親,那來賀禮的可不知道要來多少呢,從他老爹那輩兒起,哪年過年不是來一幫又一幫的人送禮呀!這要是襄城縣裡裡外外的人都來送份禮,甭管禮大不大,這得多有面子呀,到時候少不了要來孝敬,雲兒這孩子打小就心善,唉;現在最恨的是當初她落難了,自己沒搭把手,要是那時候把她接家裡來住,現在哪裡需要這麼麻煩,叫瑋兒直接跟雲兒住一塊兒都行,唉;要早知現在還真是悔不當初。
心中打定了注意她要把薛雲裳的心往自己老二身邊拉,於是她想出了,還想小時候那樣喊她到家裡來吃飯,‘這晚飯過來吃,忙起來的話就叫瑋兒一併送到衙門吃,反正他們都在一起公職,這要是成了親,將來家裡能有三份公薪,還有云兒那手一等一的好醫術,對了她還有鋪子呢,這些年便宜死那個啞巴,哎呀我這榆木腦袋呀,我乍沒早點想到呢,早想到那店就是我的啦。要有鋪子在手裡,老大哪會把婚事拖到這麼大。哎呀呀,我這該死的榆木腦袋!’
一想到這層,張娘娘掐死自己的心都有,恨死自己了乍沒早開翹呢?
這邊李瑋走了之後,薛雲裳回憶一下下剛剛李瑋來說的話,分析一下他突然來的目的,一分析不得了了。
‘艾瑪,原來姐姐我被人泡了呀?那小子擺明是來泡我的呀!沒人教這小子泡妞要送禮物的嗎?看來呀這好事又是他那好娘娘整出來的,這老大結婚了,就給老二結婚了,虧她好意思把注意打到姐身上。這些年是不和她計較。唉;算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吧!以後離他們家的人遠一點,李用李章除外。’
接下來一連幾天李瑋天天往薛雲裳家跑,無奈薛雲裳行蹤不定,他根本找不到。回去沒少被他娘數落。這天晚上張娘娘給他們幾個男人端好菜之後(男女不同桌吃飯),就說:“章兒呀,娘好些日子沒見過雲兒了,你哪天邀雲兒來家裡陪你爹爹喝個酒,孃親自做幾個雲兒小時候愛吃的菜。”
張娘娘這話一說不要緊,可有人在簾子後面聽到了呀,這快一個月的火,憋了一肚子正好沒處爆發呢!
“好哇,你們全家心裡就只有那姓薛醜八怪,你們娶我來幹嘛的,你們幹嘛不直接娶她進門?”小桃潑婦般從廚房的簾子後面衝進來,破口大罵道。
她的突然出現嚇一屋子的人,李珣嚇的大哭,李章臉色大變,李用緩緩的放下筷子,看着指着人臉大罵的小桃,不解她爲什麼突然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