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聞薛雲裳口中血液的味道。此時薛雲裳腦中忽然想起發現無頭女屍時候的場景,頭斷之後應該噴涌出大量血液的,可現場除了枕頭上有,帳幔上卻沒有,沒發現大量血液,自然不會想象那就是兇案現場,原來是呂博把人的血都吸乾了!
原來不是有隻吸血女鬼,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吸血男人,衙門常常傳出丟了雞,這裡這麼多死雞屍體,應該是他偷偷抓來吸血。他找不到能下手的血源,那無頭女屍應該是他從京城或是別處拐帶過來的。
糾結了很久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還是在臨死之前,不知道這算不算心願已了?薛雲裳閉上眼睛在腦中想象無頭女屍的所有作案過程。
“這就認命了?你在等死嗎?告訴你我沒那麼容易讓你去死的。”
哈哈哈······忽然呂博一陣兒狂笑!
“找到了,我找到了!你被綁的很疼吧?來我給你鬆鬆綁。”
呂博忽然轉變態度,薛雲裳可不會天真的以爲,他腦子突然又秀逗了想放掉她,想從此做個好人。
“雲大夫你乖乖的,不要亂動來我給解開,我給你解開,你不要跑哦,我出手可狠着呢,你千萬不能跑,跑了也不能被我抓住,哈哈;你怎麼會跑呢,你別跑啊我會對很好的,你說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說啊,你要什麼我叫我爹爹保舉你到太醫院,讓你做個太醫,讓你從此光宗耀祖。哦;對了,你說過你不想跟太醫學醫的,要不我給做襄城縣的縣令吧,做縣令很好的,你要不要,你可以管整個襄城縣的人,到時候整個襄城縣的人都怕你,就沒有人敢找你麻煩了!要不要快說要不要!”
眨眼的功夫呂博再次失常,絮絮叨叨神經兮兮的,完全讓人摸不着頭緒,完全不知道他腦子裡面究竟裝了啥,誰曾經對他做啥。
此時外面已經大亮,一輪紅日照常升,李用一夜居然急白頭,頭上的黑髮白了不少。李章看到了不敢說,只能死命的一塊磚一個快磚的敲打。
清晨的空氣清新,花草都帶着一夜的露水,隨陽光的照射,清風輕撫沒一會兒之後陽光開始展現它的熾熱度。
這時候李用發覺衙門設置的陰溝面蓋的磚頭比較幹,因爲現在沒有下雨,下面是空的乾的比較快,那些下面是泥土的磚頭上還帶着溼氣的樣子。李用頓時覺得靈機一動,要不是他整夜未睡,等到天明也不會知道這情況。高興的大叫一聲。
“章兒,快去拎一桶水來,你們快去拿鐵鍬來。”
雖然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但李章依舊很聽話的去拎水來了!嘩啦!一桶水倒下去之後李用靜待反映。
“不夠,再去拎水來。”
接着就有人不需要吩咐便自動自覺的去拎水澆牆腳和地面,很快發現了有一處滲水別快,其他地方還有水,這塊已經吸乾了。
“快給我個鐵鍬,快來人挖!”李用興奮的大喊聲,彷彿看到薛雲裳的生機。
密室內呂博還在癲狂的狀態,滿腦子在想要送薛雲裳什麼禮物,才能把薛雲裳長期留在自己身邊。
“啊······”突然間呂博發出慘叫,在地上不停打滾,樣子非常難受。薛雲裳猶豫要不要上前看一眼他,還是找出落逃跑。正糾結的瞬間,她已經被呂博一把抓住,左邊脖子處傳來巨痛。這情節只在電影或者電視劇裡面看過吧?
“啊······你是誰,你什麼人?”
原本打算吸薛雲裳血的呂博,或者說已經吸到薛雲裳血的呂博,突然發出比剛剛還慘的叫聲,滿臉驚恐的樣子看着薛雲裳,之後抱着肚子滿地打滾。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外的李用等人拿着榔頭鐵鍬錘子等對着牆死命的砸,個個恨不得一下子就能把它砸個稀巴爛,現在太陽也出來,衆人已經不害怕了!
“大家加把勁,馬上有人來換班了!”李章邊砸牆邊吼。
“不救出雲大夫我不走,薛大夫在時我家就受過他的大恩,後來我家人又受過雲大夫的大恩,無以爲報今日只賣點力氣,不找到雲大夫我回去心裡也不安。我娘要知道我貪圖個人享樂不顧雲大夫的安慰,我娘定會罵我豬狗不如與禽獸無異,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人,怎能立足於這天地之間?”說話的是李用臨時照進來的算是護院。
“對;我也受過雲大夫的恩惠,做人要知恩圖報,纔是真男兒。”
“對對對,我們襄城人有幾個沒受過薛大夫雲大夫的恩惠的,我們定要救出雲大夫”
一時間激情四溢,個個都是懷着報恩的心,誓要救出薛雲裳,李用聽了後大爲感動,含淚感謝衆人如此重情重義的下決心去救薛雲裳。
“快看有路了,大家小心進去。”轟的一聲巨響之後,牆壁塌陷露出一條窄道,衆人看到大喜,隨之便聞到一股惡臭。
“好臭;這是什麼地方?”
“對呀?在衙門當值十幾年了,從來沒有聽說衙門裡面有密道暗室的。”
衆人說。
“大家進去後小心,情況不明千萬不能走散。”李用謹慎看着大夥說。
“知道了放心吧!老李,大家挨個進去。”
認識孫長勝的知道他十幾年如一日,他就是一個長不大的男孩心態,每天只會插科打諢,經過一夜的他好像瞬間成熟了,他已經是一個有責任感的衙役了,更是一個有責任感的成熟的男人。
隨衆人往密室裡面闖之時,裡面的呂博還在地上打滾,自從他咬了薛雲裳的脖子,吸入她血之後,他就好像中了斷腸的劇毒一樣。
“你沒事吧?”薛雲裳無路可逃,又見呂博如此的難受,即便是知道這這麼做是農夫與蛇,她還是沒忍住,不能做到無視眼前人的病痛。
“走開你走開別過來,不要過來,啊······”
呂博的痛苦跟恐懼好像完全是薛雲裳帶來的,此時的呂博非常害怕薛雲裳。
原本薛雲裳把自己定位成農夫呂博是條毒蛇,她醫治過呂博,沒想到自己還是被呂博抓來,知道他的秘密之後,他要殺人滅口,現在是殺人未遂,吸她的血之後倒好像她的血液如鴆毒一般令呂博痛楚難當,一副隨時準備一命嗚呼的樣子,讓薛雲裳更像去看看呂博這呂博到底是怎麼了!
走上前借這裡昏暗的燭光一看,不看還好一看令人毛骨悚然,只見呂博整個臉上出現很多遊動的黑線,一直蔓延到脖子處,着實令薛雲裳肝顫一把。
嚇蒙了一會兒之後,薛雲裳快步上前,扒開呂博的前襟,只見整個胸口有更多的黑線,比臉上的粗大很多。
“你中毒了?”吸我的血中毒的?薛雲裳一時震住了,我有毒嗎?
“你走開不要碰我,不許碰我。”
此時的呂博又是驚恐又是暴怒厭惡,驚恐的是他害怕今日他會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暴怒的是自己的醜態居然被薛雲裳看了個遍,曾爲衙門仵作這一賤職,呂博怎麼可能瞧的起她?
此時薛雲裳也在心裡害怕一件事,確定呂博是毒劇毒之後心裡直打鼓了,爲什麼自己有毒自己從來不知道?呂博之前應該沒有中毒過,這幾天一直有給他治病,一直在診脈,在服用藥物,沒有可能這麼厲害的毒她完全查不出來呀?
藥物還有相剋之說,他卻沒有一點反應出中毒,就剛剛咬了自己之後才顯出中毒的,這隻能說明自己的血液有毒了,雖然她很不想承認自己有毒,但好像這是個事實!想到這個答案薛雲裳的心又涼了一截,眼下她雖然保住了這條小命,卻又要擔上一個毒殺朝廷命官之罪,雖然這是無心的,但還因她死了人,那麼她還是逃不過一個死字。
‘孃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要不要死的這麼值錢呀,上次是給有錢人一踏破爛書砸死的,這次是給管二代當墊背的,這難道就是命?兩輩子加起來都不怎麼值錢咩!’
難爲薛雲裳此時此景還能自嘲腹誹說出這番話,呂博此時全身抽搐,越半盞差的時間,他大口的吐出腥臭的黑血,然後就失去知覺不省人事。
“喂;呂博,呂博,你不會死了吧?呂博,姓呂的你不會真死了吧?”
呂博吐血之後失去知覺,薛雲裳等一會兒看他不懂,就小心的上前輕踢呂博幾腳,生怕他突然又挑來攻擊她。
踢了幾腳之後發現呂博真的沒有反映,便立刻蹲下身去探呂博的動脈。
“雲兒你沒事吧?”
李用如神降一般忽然的就站在薛雲裳的身後了。
“李伯伯,我;我沒事。”
這時候能見到一個關心自己的人足矣令薛雲裳激動加感動加想哭。不過她沒有哭出來,她只是有點梗咽。李用雙手微張停在半空。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放下心中大石,他本來還想上前抱住薛雲裳的,轉念間發覺身後全是大老爺們,雲兒已經不小了,男女授受不親,他不能再隨意的擁抱她了!
“那是誰,抓你來的女鬼呢?”李章問。
“怎麼會是大人?大人也被抓來了嗎?”衆人衝上前翻開趴在地上的人,發現呂博大驚。
“該死我們居然把大人忘記了!”孫長勝說。
“難怪正值青壯年的大人會得病,原來是被女鬼迷住了!”
“雲兒是大人救了你嗎?”李章問。
“······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