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簡單的?”
“唉;你這孩子處處精明讓人省心,長這麼大從來讓你爹······跟我操過任何心,唯獨你的親事讓人不放心呀,你雖精明幹練老成,但這些都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爲之,男女情愛之事你一竅不通,大人深夜會至此,那是因爲他;他看上你了呀!你沒有看出來嗎?”
“哦;好像吧!”這種事她怎能麼看的出來,兩輩子了一次戀愛機會沒有,前世一個沒有,這世倒是有了,可全TMD是爛桃花!
“傻孩子喲,什麼叫好像那明明就是了,呂博雖然是官,但就一個小小縣令,而且還身隱疾,此病你是瞭解的,說發病那就會發病,他是想=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可你別忘記你是大夫,沒人比你更能瞭解這病了!你要考慮一下,呂博這人是雖然有股子書生氣,可骨子裡卻曾是個嗜血暴徒。”
???李用的話還奇怪呀,按常理一般人遇到這好事,會如飛蛾撲火一般往前衝,李用怎麼字裡行間的意思是要她遠離呂博呢?記得早前他說襄城沒有人能配的上自己,她原本以爲呂博是外來的不是襄城長大不算在內,現在看李用是把呂博也算在內了,呵呵李用還真逗,一個一縣父母官都配不上自己,那什麼才配的上?李用是不是太太高自己了?
“有些是你還不懂,等將來你就懂了!”李用看薛雲裳不說愣愣的看着自己,又說了一句更加含糊的話。
“放心好了,襄城內要嫁呂大人的女子比比皆是,我就現在排隊也要排出城門,最起碼要排到十里坡才輪的到我呢!我纔沒有那閒工夫去排隊呢!放心好了,他一個從京城來的公子哥哪會看得上我這山野丫頭,放心吧,即便是他看的上我,我還真看不上他,誰知道她家裡有沒有什麼三妻四妾的在京城候着他,嫁這種人,以後就要關在高門大院裡面,我一個到處野貫了的鄉野丫頭,有自知之明,您呀就放一百二十個心。”
李用明白事情不會像薛雲裳說的這麼輕鬆,是以至此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不知道薛相如在此會做何反應,會有什麼安排?是要她庸庸碌碌一生,還是另有打算,當年金蟬脫殼後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哎呀,李伯伯你別爲我這些事擔心了,凡事往好的地方想嘛,小桃懷孕了你馬上就要做祖父了,這麼好的事,值得咱喝一杯。”
李用雙鬢如霜,那是爲她愁白的,這份情意比山高比海深,說真的她真的不知道可以用什麼來報答李用對她的好,這種無怨無悔的好,要以身相許都不爲過,這世間有幾個人能爲她薛雲裳做到如此境地?可她除了請他吃吃喝喝,真心不知道有什麼來報答這份深情厚誼。重要的是李用還不要她報答什麼。她曾經試着想過,要是李用開口要她嫁給李瑋,或許她的真的就答應了,但李用沒有讓自己有半分爲難,盡力爲她擺平一件又一件事。
“來乾了這杯!”李用眼帶笑意舉杯道。
忽然一道閃電劃破蒼穹,剛剛還星月漫天夜色如畫的,閃電過後緊接着雷鳴,今夏少雨,不想今日不期而至。
“好雨,可惜天不留客,雲兒吶,把這些收了把,回頭早點歇息。”
“也罷!改日再約到時候再喝個痛快。”
“好改日再約。”
隨後李用幫着稍微收拾了一下,便離開薛家。
外面電閃雷鳴瓢潑大雨沒一會兒就來了,薛雲裳梳洗之後在牀上躺了很久,就是睡不着,雨一直在肆無忌憚的下,她卻思緒萬千做不到這麼瀟灑,她不知道阿夕送呂博回衙門之後,能不能及時趕回店裡?不知道淋雨了沒有?也不知道李伯伯回家了沒有?呂博會不會如李伯伯說的那樣,因爲給他治病,他便會對自己產生依賴感,從而想把自己綁在身邊。
‘ 唉!以前一直覺得你挺瀟灑,挺沒心沒肺的,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你已經被這些看不到線一道道一圈圈給捆綁的緊緊的了,你才發覺吧?來試着想想你放手,把眼前的一切給我放了,哈哈,你心疼了吧,你又心疼了吧!連想轉個身都會覺得勒的生疼吧!哈哈你好怕這種疼痛,對不對?當年薛相如給你的一擊,現在回憶起來還會痛吧?我說你一個孤獨靈魂,爲什麼還留戀這人世間的情?你不屬於這裡,你跟他們不一樣,這裡永遠不屬於你,這裡沒有屬於你的,沒有,沒有就是沒有,你走吧,哪裡來的往哪裡去,走啊,走,你給我走!’
“我不走,不走我要等他回來問個清楚,我問······”
驚醒的薛雲裳發現自己原來在做夢,全身都溼透了,做了一個不算噩夢的噩夢。她用雙手很搓自己的臉,不記得她有多久做過夢了,昨夜自問沒有喝多,不知道怎麼盡做了整夜的夢,夢裡有個聲音一直叫自己走。
“呵呵,我能去哪裡?”薛雲裳自言自語道。
她想仔細回憶夢中的事,卻發覺已經毫無印象了,不知道怎麼會做這個怪夢,更想不起她什麼時候睡着的,她好像因爲一直打雷睡不着,然後便起牀臨窗聽風雨。究竟什麼時候,自己又上牀了,她完全沒有印象,四周一切如常沒有什麼地方不對的,可能是自己昨夜喝酒喝迷糊了,記錯了吧!
唉,她又嘆一口氣,收拾昨晚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清洗,之後便出門開始一天的忙碌。城外冰窖的冰用去一大半了,是時候稍微提價,現在離入球還有段時間,入秋之後還要熱一陣子,冰窖容量那麼大,不能現在就讓冰窖空着不是。
這樣忙忙碌碌的日子連續過了幾天,薛雲裳這才發現,這幾天沒有媒婆協同了,難怪自己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呵呵,這人吶還真是賤,要習慣一些什麼事,總會覺得自己永遠不會習慣,誰知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習慣了,沒有了自己會不習慣。”
“哈哈······雲大夫這是說今日沒有去衙門給本官診脈而不習慣吧?”
薛雲裳就站在街邊隨口自言自語了那麼一句,不巧就被呂博聽到了!
“大人好,大人如今身子已沒有什麼大礙,故今日開始便不去了!”
“哦,是這樣嗎?怎麼沒有人跟我說呢?”
“回大人此事我已經跟衙門管事小童等,都說過了,大人事忙了沒有敢討饒大人的寶貴光陰,心想他們肯定會轉述的,或許他們是都忙忘記了吧!”
“是嗎?都忘記了?”
“少爺,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雲大夫說您已經好了,以後不會天天來衙門了!”小童嘟着嘴表示不服,他明明跟少爺說的明白,少爺怎麼能說忘記就忘記,他忘記也罷了,還說是他沒有跟他說,這怎麼行!
“奧······如此說來,這還真是本官忘記了,沒有辦法,衙門積壓太多的事本官在等着本官呢!”呂博隨口編了個小謊,一本正經的樣子道。
“喲這不是我們襄城的父母官呂大人嘛!李用妻見過呂大人。”
張娘娘給小桃撐着紙傘遮陽,小桃放下不停扇扇子的手,也跟着施禮打招呼。
“小婦人見過大人。”
張娘娘是刻意領着小桃出來買東西的,小桃要給孩子扯布做小衣裳,張娘娘原先不肯說李珣還有很多小衣服在家裡呢,都還是半新的,沒有必要再買浪費錢,而且她這兩天又從別處淘換了很多小衣服回家,但小桃說自己的這是投胎,怎麼的也得有身新衣服,她以前就穿人家舊衣服,她恨死舊衣服了,怎麼的拼死也要給自己孩子買布做新衣服,這不就來了大街。
“你們先聊着,我還要去得人家送藥,不陪你們了!”薛雲裳看差不多了自己該走了!
“本官也還有事,告辭!”
“大人慢走!”
“大人慢走!”
張娘娘跟小桃兩人異口同聲道。
“雲兒喲,看看你小臉又黑又黃,沒事的時候好好歇着,你說你一個大夫,整天東奔西走,回頭再把自己累病了,到時候誰給你治呀!有空來我家,我給你補補。”張娘娘現在看到薛雲裳那兩眼冒光的樣子,跟狼見到肉沒什麼區別,不光有本事,還有錢還得大人的賞識,這樣的要娶進門,以後好日子就都來了,天天能吃香喝辣。
“哎喲娘,您這話說的,您說這到底是黑還黃呢?娘;您那眼珠子都快看的掉了下來了吧,人家雲大夫呀,人都走遠了,您看啥呀?再看人家也不會叫您一聲娘呀,現在是我叫您娘,我現在懷着的是您的孫子,您說您不好好照顧您孫子,您上杆子的要照顧人家雲大夫,人家雲大夫理了您嗎?”
“你;我不跟你計較,走走回家去,現在布都要人命了,怎麼這麼貴。”
“娘怎麼就貴了,咱家又不是買不起,公爹跟我兒子他爹,不是每個月拿回來的銀子不都在您那裡嗎?怎麼現在連給您孫子買塊布做小衣裳的錢都沒有了呢?這不合適吧?”
小桃說話句句夾棍帶棒,張娘娘也是老人精了,哪裡能聽不出小桃話裡的意思,這丫頭明顯要奪權呀!頓時間氣不打一處來,這死丫頭老孃我還能走能動呢,就想奪老孃權,家裡財政大權一直握在老孃手裡的,你才進門幾天呀,剛懷上兒兒子的種,就想把我兒子的這親孃給一腳踢開,沒門;天底下沒有這麼好的事!
“喲,娘您這是在想啥呢?娘您孫子說餓了,他想吃碗牛肉湯,娘······”
“我懷三個孩子,也在夏天害喜過,我當初可沒有想吃牛肉湯呀!你說說這大夏天我上哪裡去給你找牛肉湯?這不是爲難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