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無路可退

都監大人,卑職以爲,當務之急還是查清楚少監大人要。”夏守恩雖然氣惱,可是又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先撇清自己爲好,於是開口對雷允恭說道:“趁郎中在此,都監大人不查問一下。”

雷允恭亦覺得夏守恩這個提議不錯,遂轉身問郎中道:“郎中,以你之見,邢少監是如何死的?”

郎中也正在心中琢磨邢中和的死因,卻是茫然沒有頭緒,聽雷允恭的問他,連忙躬身回話道:“都監大人,老朽觀少監大人面色紅潤,說明少監大人血氣充足;又觀他表情安詳,嘴角似有微笑,說明少監大人死前絲毫沒有感受到痛苦。故此老朽認爲,少監大人應該不是死於謀殺,而是死於突發性急症。至於少監大人究竟是死於什麼急症,說來慚愧,老朽只是爲工匠們診治的郎中,醫術有限,實在是診察不出。都監大人還是到永安縣城請杏林高手過來診察一下,或許能知曉其中究竟。”

雷允恭聽郎中囉囉嗦嗦地說半天,最後卻是什麼都不知道,不由得心中煩躁,他揮手道:“好了,灑家知道了,你且退下。”

郎中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

雷允恭喊進一個小黃門,讓他領着幾個兵丁,把邢中和的遺體包裹好,然後僞裝一下,悄悄地運回山陵使司別衙。

小黃門領命照辦。

雷允恭又讓夏守恩跟隨他一起來到夏守恩的帳篷內,摒退左右。這纔對夏守恩說道:“監工使大人,你先給灑家說一說,這皇陵下宮掘出亂泉是怎麼回事?”

夏守恩就把事情經過重新對雷允恭講述一遍。雷允恭聽了後,和丁謂轉述地沒有什麼大的區別。

“監工使大人,丁相得到你的傳過去的消息之後就立刻找灑家商議。丁相的意思是讓灑家過來,幫助監工使大人繼續封鎖皇陵冒水的消息。丁相那邊也在尋找能治理水脈的能工巧匠,不日後就會派過來,協助監工使大人一起治理水脈。”

夏守恩聽了微微一驚。對雷允恭道:“丁相派人過來治理水脈?如此說來。丁相的意思是。依舊按照都監大人之意,繼續把下宮改爲地宮,以移放先帝之靈柩?”

夏守恩本意並不是打算掩蓋下宮冒水之真相。他暫時壓制住這個消息而只是悄悄報給丁謂,只是希望丁謂能以當朝宰相之威勢,想辦法爲他們找一個推卸責任地藉口。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丁謂最後竟然會決定將下宮冒水地事情隱瞞下來,派工匠來治理水脈。繼續把下宮改造爲地宮,放置先帝地靈槨。這樣處理手段實在有點冒皇家之大不韙,若是事機敗露,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想到這裡,夏守恩就有點後悔當初自己的抉擇,本來這件事情即使鬧得在大,他最大的罪責不過是賠上自己的前程。可是現在,如果按照雷允恭和丁謂這樣的做法。夏守恩甚至可能賠上自己的性命。夏守恩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一向小心謹慎的宰相丁謂竟然會做出這樣瘋狂地選擇?

雷允恭點頭道:“丁相和灑家都是這個意思。只是灑家和丁相都沒有想到,邢少監竟然會在一夜之間暴斃,這實在是讓灑家有點措手不及啊!”

夏守恩沉吟了半日。覺得無論如何不能再把自己捆綁在雷允恭和丁謂的戰船上,他必須爲自己想好脫身之計。要不然以後若是走漏出風聲,雷允恭和丁謂都身居高位,都太后眼中的紅人,自然可以有辦法推卸責任,他一個小小的監工使,很可能會被當作替罪羊,最後來替丁謂和雷允恭扛這口黑鍋。

可是夏守恩究竟該怎麼辦呢?他該採用什麼措施來向別人證明,他並不是和丁謂與雷允恭是一條船上的人呢?最簡單明瞭的辦法就是夏守恩偷偷向朝廷傳遞消息,把下宮冒水的事情傳遞出去。這樣,即使以後丁謂與雷允恭的事情敗露出來,朝廷也明白,監工使夏守恩並不是丁、雷地一路人,他也曾向朝廷揭發過丁、雷二人地醜事。

但是,夏守恩知道,這條看似最簡單的路目前已經走不通了。

第一,是因爲他已經錯過最佳地向朝廷稟告下宮冒水的消息了。現在他即使想向朝廷稟告,也沒有機會了,因爲現在皇陵之上話事權掌握在山陵

允恭地手中,雷允恭從汴梁帶過來的人馬必然已經把鎖得密密實實,甚至把永安縣通往汴梁的各個交通要道都封鎖起來,夏守恩派出去的人根本沒有機會到達汴梁。

第二,即使夏守恩派出去的信使通過種種封鎖,能把消息傳達到汴梁,可是,在丁謂和雷允恭已經做了完全準備之下,這個消息絕對不可能到達宮內。很可能夏守恩派出了信使千辛萬苦到達了汴梁,最後消息卻落入了丁謂和雷允恭之手。那麼,可能朝廷還沒有得知皇陵下宮冒水,夏守恩就先被丁謂和雷允恭派人做掉了。

既然這條路走不通,夏守恩就打算換一條路。邢中和不是死了麼?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所以還有什麼事情比找一個死人來背黑鍋更妙呢?況且,這龍穴之穴的把戲本來就是邢中和堪輿出來的,現在,由他來背這個黑鍋,也不算冤枉。只要把一切罪責都推到邢中和這個死鬼身上,這件事情不就得到解決了嗎?

當然,這樣辦法的前提是必須取得雷允恭和丁謂的同意。因爲即使把所有罪責都推到邢中和身上,身爲山陵使和山陵都監,身爲負責皇陵修繕的主官,雷允恭和丁謂不可能不負一點罪責。這樣做的最大好處就在於,以丁謂和雷允恭承擔少量罪責爲前提,把整個黑鍋都扣在邢中和身上。當然,夏守恩也會承擔極少一部分罪責,但是相比起置放先帝靈槨於亂泉絕地的誅滅九族的罪過來說,夏守恩採用這種辦法承擔的罪責根本不值得一提。

“都監大人,卑職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夏守恩沉吟半天,還是決定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說服雷允恭,如果雷允恭能夠同意這種做法,他和丁謂也可以少受牽連。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雷允恭尖聲說道:“監工使大人,有話儘管說來!”

夏守恩抱拳道:“都監大人,卑職以爲,這少監大人忽然間暴斃,對我們而言既是壞事,也是好事。這壞事麼,自然是要惹起朝廷的關注,很可能會牽扯出來皇陵下宮冒水之事;這好處呢,就是我們可以趁機把罪責都推到少監大人身上,就稟告朝廷說少監大人見皇陵下宮掘出亂泉,自覺罪孽深重,所以畏罪自殺。這樣,一切罪過豈不是都由少監大人承擔了麼?雖然我等會受到朝廷一些責罰,但是相較而下,這種責罰幾乎可以算微不足道了。”

雷允恭聽後卻搖了搖頭。他雖然是蠢人,但是夏守恩所提的辦法他並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這種辦法行不通。夏守恩是局外人,不知道當日他是如何在太后面前打保票的。假如當日只是邢中和堅持,太后自然不會同意將先帝靈槨從地宮移到下宮。正是因爲雷允恭的一味堅持,劉太后最終才恩准此事,在劉太后的心中,遷移先帝靈槨之事宜已經和雷允恭掛上勾了。這件事成了,自然是雷允恭的功勞,但是如果出了什麼紕漏,自然也是雷允恭的責任。所以,這下宮改造成地宮,遷移先帝靈槨之事自打太后恩准之日起已經成了一件只許成功不得失敗的事情。雷允恭沒有任何退路。

再退一步說,即使這件事情的責任能全部推給邢中和,雷允恭只受一點小小的處罰,但是對雷允恭來說依舊是不能容忍的。因爲這小小的一點處罰往往意味着,太后的恩寵到此結束。雷允恭不過是一個太監,他所唯一能倚仗的,就是太后的恩寵。一旦失去太后的恩寵,他將什麼都不是。那麼以前在宮中受他打壓的太監們必然會趁機落井下石,向他報復。雷允恭在宮內幾十年,這樣的場面見得還少嗎?那些失勢太監的淒涼下場,他又如何能忘記呢?

“監工使大人,此事萬萬使不得!”雷允恭搖頭說道:“皇陵下宮冒水,事關皇家龍脈,這件事情又豈是邢少監一個人所能抗得起的?雖然灑家頗得太后的眷顧,可是一涉及皇家龍脈,太后可不會和灑家講什麼情分。弄不好我等所有人都會人頭落地!所以,監工使大人,還是收起僥倖心理,按照丁相之言,好好佈置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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