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勳和戚塵隔壁的桌子,坐了兩名體型彪悍的漢子,其中一人左臉上帶着一道刀疤,從眼尾的眉骨貫穿了半張臉,甚是可怖。
看那道疤只要再偏差一寸多一點點,便會直接將左眼給廢了。
只瞧着,便知當時十分兇險。
另一人卻是生的眉眼兇狠,一臉的戾氣,只看着便知脾性暴躁不好惹。
刀疤男子道:“近些日子太原城裡來了不少尋找寶藏的人,咱們兄弟可得多小心一些,別到時候找到了寶藏,結果卻被人黃雀在後的給劫了。”
“那是得小心一些!”兇臉男子道:“不過兄長倒也不必太過擔憂,咱們熊山二煞也不是好惹的!”
“若真有那不知眉眼高低的想做黃雀,一刀砍了便是。”
“以你我的身手,這江湖上能在咱們兄弟手上討了好去的人,可沒幾個。”
“那些人一個個身份尊貴,錢財無數,哪裡會將那寶藏看在眼裡。”
“再說,即便真能看在眼裡,也絕對拉不下臉親自出手來搶奪,所以兄長大可不必太過擔心。”
這話聽得刀疤男子哈哈大笑起來,神色之間竟是甚爲自得:“那倒也是。”
“咱們兄弟這些年在江湖上的名聲,可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
只說罷卻又皺起眉頭:“其他人都好說,只這‘夜鶯’卻是頗爲棘手。”
“我得了消息,說是‘夜鶯’也派了人前來爭奪寶藏,若是遇到他們,咱們兄弟可也討不了什麼好去。”
本就聽得聚精會神的楊勳聽到‘夜鶯’之後,便不由更爲關注了幾分。
這刀疤男子倒是好靈的消息,方力前腳纔到了太原城,他後腳便得了消息,難不成此人竟是也如同自己一般,在‘夜鶯’放了細作?
兇臉男子聞言也是一滯,臉色帶了幾分驚色:“兄長這消息可靠麼?”
“聽聞‘夜鶯’的人每人都精通一種殺人術,即便是武功不高,可在下毒暗殺方面卻不遜於人。”
“若真是他們,咱們兄弟想要從這麼多人手中搶到肉,怕是不易。”
聽了兇臉男子的質疑,刀疤男子本是有些不悅,又聽了接下來的話,卻是嘆了口氣。
“可不是麼,別的人都好說,有咱們兄弟齊心協力,便是打不過,搶了東西跑還是沒問題的。”
“只要東西到手,到時咱們兄弟往深山老林裡鑽上他一年再出來,悄悄把寶藏處理了,誰也不會想得到。”
“可若是有‘夜鶯’的人在場,縱使天涯海角,咱們兄弟怕也是逃不了的。”
“至於消息,絕對靠譜,是我從一個兄弟那裡買來的,他與‘夜鶯’中的人相識,‘夜鶯’要派人搶寶藏的事,早在他們內部傳開了。”
兇臉男子聽了,臉色不由陰沉了幾分,更顯得面色兇惡,讓人不由從心裡懼怕。
“這些年‘夜鶯’在江湖上兇名赫赫,只你我兄弟卻從來無緣得見。”
“若是其他事情便也罷了,大不了咱們兄弟退讓一步就是,只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夜鶯’想輕易的奪取寶藏,也得看看咱們兄弟願意不願意!”
“這自古以來便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大不了到時咱們兄弟悄悄取上一些寶藏走了便是,剩下的都讓‘夜鶯’得了便是。”
“可若是他們吃肉,連點湯都不想分出來,那就別怪老子跟他們拼命!”
“且江湖上爲了錢財不要命的人何其多,想來抱着咱們這種想法的人絕不在少數,到時真不行,便聯合這些人,先把‘夜鶯’的人擋住。”
“等把‘夜鶯’的人都處理了,剩下人再分寶藏也不遲。”
“你我兄弟這些年在江湖上也認識了不少的人,總有願意和咱們兄弟結盟的。”
“我方纔看到南河崔家兄弟也來了,不若一會兒兄長和我一起去尋他們商議一下聯盟的事情,如何?”
這兩人三言兩語的,便將之後行事給定了下來,看起來熟練的緊,想來這種事沒少做,倒是聽得楊勳不由一愣。
就像兇臉男子說的,這世上自古以來要錢不要命的人多不勝數,面對鉅額寶藏,還能保持此等理智之人卻是不多。
尤其是這兩人,看着便不像是有腦子的人,竟然能夠想到結盟,也是不易。
一旁端着茶盞輕啜着,時不時剝個乾果扔進嘴裡的戚塵,在聽到南河崔家兄弟之時,愣了一下,正被楊勳看在眼裡。
“怎麼?莫非你認得這南河的崔家兄弟?”
他這嘴比腦子還快的剛問出口,便不由一愣。
南河在雲城地界,戚塵在雲城待了多年,說是第二個故鄉也不爲過,他豈能不知?
戚塵也沒瞞着,點了點頭,身子朝前傾了幾分,輕聲道:“這南河的崔家兄弟,一共有五人,其中三人是親兄弟,另外兩人卻是結義兄弟。”
“只雖說其中有兩人是結義兄弟,可他們之間卻好的如同親兄弟一般。”
“南河崔家擅刀,憑着一套祖傳的刀法在雲城一帶闖出了不小的名聲,只這性子卻是亦正亦邪,行事全憑喜好。”
“若是看你順眼了,那自然千般好說萬般好做,若是看你不順眼了,許是隻聽你說句話,便會立刻翻臉不認人。”
“當初我家爲了給我尋找保護的人,曾打過這崔家兄弟的主意,只打聽了他們性子喜怒無常之後,便再也沒提過這事兒。”
“若是這兩人真與崔家兄弟聯盟,等收拾了‘夜鶯’的人之後,他們誰做黃雀還難說的很吶。”
楊勳倒是沒想到,戚塵這個富家子竟還知道這麼多江湖上的事情,一事竟是愣住了。
待聽完他的話,卻是嘿笑了一聲道:“聽你說着崔家兄弟厲害,可我看那便刀疤臉和兇臉男子也不是什麼好相與之人。”
“左右咱們知道箇中內情,他們願意爭搶便去爭去搶唄,到時候狗咬狗一嘴毛,也是好看的緊。”
只聽方纔戚塵描述崔家兄弟的性子便知他們不是什麼好人,而這兇臉男子和刀疤臉男子只看樣貌,也不是好相與的人。
雖說以貌取人不好,可對象若是這等人,卻也沒什麼好內疚的。
心有貪婪,便是死在別人的算計裡,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