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佘賽花被楊黑七一番話氣的夠嗆,可到底自家三兒還處於危險之中,即便下手也只是教訓了一番,並未下太重的手。
所以剛挨完打的楊黑七看着自家老孃吩咐家裡丫鬟給他收拾東西,又見老爹去幫他挑選親兵,愣怔之餘又欣喜若狂。
看吧,到底還是親生的!
即便是被他氣的夠嗆,到底還是捨不得他不開心,同意他去找三哥的請求了。
尤其是在看到隊伍中居然有楊平之時,更是驚訝又暖心。
這位平叔在楊家的地位,是和安叔楊安一樣的!
兩人都是自小便跟隨親爹的老人了,是自家親爹的左膀右臂。
安叔他是知道的,被爹派出去尋找三哥了。
難道自己在親爹親孃心裡竟有如此地位,足以與三哥比肩了嗎?
他既是感動又是愧疚。
往日裡看自家老孃對三哥的態度,再看看對自己的態度,還忍不住私下裡腹誹他是撿來的。
可誰知不遇到事情還不知道,這下子算是明白了,自己在爹孃心裡,與三哥是一樣一樣的!
佘賽花看着自家小兒子感動的不行的神色,挑了挑眉也沒多說,只道:“這一路上都要聽從你平叔的安排,莫要自作主張,聽見了沒?”
“見到你三哥,能勸他回來便儘量勸他回來,若實在是勸不回來……”
說到這裡佘賽花頓了頓,想起自家三兒那性子,只覺得腦仁疼的厲害。
“若是在勸不回來,你便多聽你三哥的話,他心眼子比你多,定不會讓你吃虧。”
楊黑七乖乖點了點頭,再沒有比現在更聽話乖巧的時候了。
“娘你放心,我一路都聽平叔的,必定不擅作主張,您和爹放心便是。”
娘這麼關心他,定是因爲他從未出過遠門所以不放心,這才讓自己聽從平叔的安排,免得經驗短缺吃了虧。
唉~
這親生的就是親生的,哪怕平日裡再打再罵,到了這個時候也是掛心着他呢!
佘賽花懶得理會自家小兒子的腦補,只點了點頭,轉身對着楊平道:“你去了之後把三兒給我盯緊了,莫要讓他出了事。”
想起信中楊安所說,老三那個兔崽子有意去大遼的事情,恨得壓根兒直癢癢。
“尤其是要看好他,不許他出了大宋國境!”
“若是他不聽話,我允許你和楊安用非常手段,綁也要把他綁回來!”
“還有,將軍給你的信和令牌你要帶好了,若是遇到不可抵抗的危險,可拿着令牌去尋地方守備軍相助。”
莫看楊家在文官系統裡沒怎麼有相熟的朋友,可在軍中卻是交遊廣闊。
除了禁軍隸屬於官家他們不敢太過望來,其他不管是守備軍還是邊軍統領都有些交情。
楊平點了點頭:“夫人放心,屬下心中有數。”
他這匆匆忙忙被自家將軍從軍營叫了回來,便聽說了三少爺離家出走的事情。
在他印象裡,自家少爺雖說有些不大合羣,可卻還算是乖巧的。
尤其是前陣子不是剛受了傷在家休養嗎?
怎的一轉眼便離了家呢?
時間緊迫,他也來不及打探其他,只能等着路上再問幾位少爺了。
佘賽花點了點頭,看向楊四郎和楊五郎兩人,只把兩人看的渾身冒冷汗,這才冷笑一聲。
“我知你倆心眼兒比小七多,但遠沒有他聽話,所以等你們見到了三兒那兔崽子,不許跟着他胡鬧!”
“若是讓我知道你們兩個敢和三兒沆瀣一氣,攛掇他不回家,攛掇他去大遼,等回來我便直接打斷你們的狗腿,聽見了沒有?”
楊四楊五兩人連連點頭,拍着胸脯保證。
“娘放心,我倆乖得很,定不與三哥做同夥。”
“是啊娘,您放心便是,我倆定會勸三哥早日回來,不會攛掇他做其他事情的。”
兩人語氣真誠的緊,臉上的表情也很是誠懇。
但知子莫若母,佘賽花對自家的幾個兒子性子真是太瞭解了!
信不信的另說,但警告得先給了。
反正有楊安和楊平看着他們,諒他們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行吧,你們啓程吧。”
衆人朝佘賽花與楊繼業行了禮,翻身便上了馬,朝着北門疾馳而去。
這邊楊家衆人上路趕往雲城,那廂楊勳卻是在牢頭的幫助下,拿到了方力的口供。
看着手裡的供詞,楊勳不由冷笑一聲。
“這方力,這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這口供一看便知有問題,那牢頭費了這麼大勁兒,就弄到了這些?
還沒審訊雲露吐露的多!
但牢頭即便是官職再低微,可畢竟是屬於雲城管轄,他又沒有官職在身,輪不到他來評價。
是以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將口供遞向戚塵。
“怎麼三哥?難道這供詞不對?”戚塵噠噠噠跑到楊勳身旁,身手拿過供詞翻看起來。
只一眼,便看到了供詞上面的‘夜鶯’兩個字,不由一下子氣笑了,轉頭看着牢頭冷笑。
“這就是你的本事?”
“費了這老多功夫,就拿到這些破爛玩意兒?”
不待牢頭回話,戚塵繼續往下看,看到口供中,方力承認自己是遼人,夜鶯組織也是由遼人創建,專門爲了竊取大宋情報和刺殺一些對大遼有礙的官員。
但對於三哥,那是一句都沒提。
“我先前還專門讓人提醒你,要多問問關於三哥的事情,怎麼你沒問?還是問了他沒說?”
牢頭抹了把冷汗,滿臉委屈的道:“小郎君,這可真不怪小人。”
“所有的手段,小人都給那方力用上了,到現在他身上連一塊好肉都沒了。”
“若非小郎君說要留活口,小人特意留了幾分力,這人怕是早被折騰死了。”
“能說的他都說了,就連他小時幾歲尿牀都吐露的乾乾淨淨。”
“可關於楊小郎君他是一句沒提,一說便是滿臉茫然,小人看着他不像是再說假話,這便拿了這些口供來。”
他也是冤枉的緊!
誰知道自家小郎君讓方力吐露的,並非是被刺殺的那件事,而是與楊小郎君有關的事情呢?
可那方力卻又承認了自己是遼人,與前段時間刺殺小郎君的遼人有關。
這般,他真是搞不明白了,這方力究竟是什麼來路。
楊勳沉吟了一下,片刻冷笑一聲站起了身,道:“既然方力骨頭這麼硬,那小爺便讓他試試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刑罰!”
“不怕疼不怕死,難道還不怕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