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辰回到上官家後,就把布袋裡的東西全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然後去廚房打了一盆水出來。
把買來的麪粉和水放在盆子裡,用勺子攪拌成糊,看着有點稀,姜逸辰又往盆子里加了幾勺麪粉,待到覺得差不多了,才停下攪拌。
小可愛幾人在一旁看着姜逸辰,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還神神秘秘的,讓得他們很好奇,全都圍在一旁觀看。
姜逸辰把紙張鋪在桌子上,然後用毛筆蘸了蘸盆子裡白色的糊狀液體,往白紙上寫字,待到晾乾後,水跡消失,就像是白紙一樣,上面並沒有字跡,把紙張浸泡到滴有碘酒的水中。
這時候紙張就會出現藍色字體,然而……
並沒有,紙張還是空白的。
姜逸辰:“???”
怎麼不行,說好的澱粉遇到碘酒變藍呢?
姜逸辰看着手中的碘酒,沉思了一下,失敗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就是自己哪裡操作失誤了,和電視上的有出入。
第二,就是這碘酒根本就是假的,不是碘酒。
姜逸辰回憶了一下剛纔自己的操作和電視上的操作,因爲變態記憶力的原因,現在姜逸辰回憶一件事情就像是在腦海裡重播一次電視一樣,事情會無比清晰地出現在自己腦海裡。
所以姜逸辰很確定自己剛纔的操作並沒有出錯,所以,這他喵的根本不是碘酒。
對了,碘酒好像是到了近代西方人才把它從海藻灰裡提煉出來的,姜逸辰剛纔還奇怪呢,照說大隋現在是不會有碘酒出現的。
原來是假貨來的。
奸商!
這個方法行不通,還好讓字體在紙張上消失的方法並不止一種。
“這就是你說的魔術?可我看着並沒有什麼變化啊。”小可愛一臉疑惑地看着姜逸辰手上的白紙。
“……咳,剛纔的方法不行,現在重來。”
只見姜逸辰把買來的檸檬全部擠出汁水,一大袋的檸檬,最後只是擠出半碗檸檬汁,姜逸辰再次用毛筆蘸了蘸檸檬汁,往紙張上寫字,待到晾乾後,看起來和白紙差不多,沒有了水跡。
點燃燭火,把紙張放到燭火上面,慢慢地紙張上出現褐色字體。
成了!
姜逸辰滿意地看着手中的紙張,今天他就是姜·福爾摩斯·逸辰好吧。
小可愛幾人在一旁看到本來沒有字體的白紙上竟然放在燭火上出現了褐色字體,感到大爲驚奇。
“怎麼做到的?快點教教我。”小可愛感到很興奮,覺得自己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原理就是,檸檬中含有有機物,有機物遇熱脫水會發生碳化反應。當然,紙張的主要構成物質——纖維素也是有機物,也會發生碳化。但檸檬碳化的溫度要低於紙張,因此遇熱時,寫字部分率先碳化,呈現褐色,自然就浮現出字跡了。”
小可愛幾人頓時一臉黑人問號,“???”
寧芸有些惱怒地說道:“說人話!”
姜逸辰嘆了口氣,說道:“你們怎麼這麼蠢,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
寧芸幾人齊齊瞪向姜逸辰,齊聲說道:“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沒有沒有,開玩笑呢。”姜逸辰急忙認慫道,接着沉吟了一下,想着該怎麼跟他們解釋的好。
“就像是鐵和木頭,兩樣東西一起放在火裡燒,是不是木頭先會着火?原理是一樣的,檸檬汁和紙張相比,檸檬汁更容易着火,所以在遇到火時,會在紙張前面被點燃,然後成褐色,就像是木頭燃燒後會變成黑色一樣,這樣解釋是否清楚了點?”
“早就這樣說嘛,剛纔說一大堆,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搞得多高深似的。”小可愛一臉鄙夷地說道,但是臉上還是止不住地驚訝,沒想到還可以這樣,讓字體消失。
“話說,你搞這個幹什麼?寫信?”蘇子謙問道。
“對,給我爹寫信……”之後,姜逸辰給他們解釋了一下自己爲什麼要搞這個東西。
“嗯……也對,畢竟你爹是太尉,你在這把這些貪官搞下去,總不能給別人做嫁衣。”蘇子謙認同道,“只是寄信的話,會有些麻煩,得走官路,當然,你有令牌在身這也不算事。”
“用令牌的話,還是算了,這事找方謝傑就好。”姜逸辰說道,畢竟在臨安相對於熟悉的就方謝傑和李虎,但是李虎身爲一州刺史,自己也不好爲了這麼點小事去麻煩他。
既然實驗成功,姜逸辰當即就給家裡寫信,只是怎麼樣才能讓姜忠國看到信的內容的同時,也不用害怕被孟海軍截下時,會發現是自己的信。
姜逸辰思索了片刻,當即就有了想法。
自己把信寫給許文鍾,僞裝成是遠房親戚有事求助許文鐘的,正面用墨水寫的是求助信,背面用檸檬汁寫的纔是正文,在正面運用藏頭詩什麼的暗示許文鍾就可以了。
至於爲什麼是寫給許文鍾,而不是直接寫給姜忠國,這是爲了減小被孟海軍截胡的風險,畢竟現在孟海軍像是瘋了一眼滿世界找他,而且許文鍾作爲刑部尚書,相對來說比常人的警覺性更高,也就更容易發現他留下的暗示。
一個時辰後,姜逸辰拿起面前的信,滿意地看了看,把它裝進竹筒裡,這是因爲路途遙遠,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例如下雨什麼的,所以用竹筒密封起來會更好,要不然很適合丟了,到時候許文鍾那邊沒有收到消息,沒給姜逸辰回覆,而姜逸辰還在傻傻的等回覆。
這樣一耽擱就是幾個月的時間,那時候那些空下來的位置早就被人拿走了。
姜逸辰和方謝傑找了個茶樓喝茶聊了會兒天,姜逸辰才把來意說出來,方謝傑說這事好辦,交給他就是了。
就這樣,把信的事情給弄好了。
……
伍德彪,原青州人士,當地的一個小混混來的,在他十七歲那年,他在自己的妹妹睡覺時,把她強暴了,他妹妹羞憤難當想與其拼命,最後卻被伍德彪給殺了,恰巧被買菜回來的母親撞見,爲了掩蓋自己的罪行,伍德彪最後把自己的母親也給殺了。
但是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件事最終還是暴露了,伍德彪至此踏上了逃亡之路,八年前,他來到了臨安,靠着自己的一身狠勁,得到臨安最大的幫派原青城幫的老大的青睞,而後伍德彪迅速上位,僅僅三年時間就混到了青城幫二當家的位置。
但是伍德彪對此還沒滿意,他利用青城幫老大對他的信任,勾結青城幫老大的小妾,最終把青城幫老大給殺了,取而代之,成立萬聖幫。
這幾年萬聖幫在伍德彪的帶領下飛速發展,超過了原本的青城幫的勢力,而且還在不斷地向外擴張,隱隱地要一統揚州的地下世界。
在臨安黑白通吃的伍德彪最近卻是吃癟了,鳳來樓被人一把火給燒了不說,他自己也因爲這件事差點被抓了起來,要不是有人提前向他報信,他現在已經在大牢裡面了,畢竟拐賣婦女在大隋可是很嚴重的罪行。
造成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正是伍德彪面前的畫裡的五個少年少女。
伍德彪臉色陰沉,眼中閃爍着狠厲的光芒,就像是一頭即將暴怒的惡狼一樣,“吳浩,吳興,把他們給我抓回來,我要好好折磨他們,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一個面容有些俊朗的青年上前說道:“大當家,這……這是否不妥,畢竟那人不是說叫我們不要招惹這幾個人麼。”
這個面容有些俊朗的青年正是吳興,萬聖幫的右護法,是除了伍德彪萬聖幫裡最能打的人,左護法吳浩和他相比還是差了點。
‘那人’則是給伍德彪傳信的人,要他注意點,鳳來樓拐賣婦女小孩的事已經暴露出來了,讓他趕緊處理好,撇清關係。
“你在教我做事?”伍德彪面色冰冷地說道。
吳興只覺得被一頭惡狼盯上了,脖子一陣涼意,額頭上的冷汗瞬間飆升,“沒、沒有,屬下這就去辦。”
吳興低下頭,語氣低下地說道,連滴到眼裡的汗水都不敢伸手擦,他知道剛纔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就是伍德彪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反駁他,基本上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下屬照着做就行了,這是一個極其剛愎自用的人,要是質疑他的話,後果很嚴重。
最然他是萬聖幫的第二高手,但是和伍德彪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伍德彪冷冷地看了一眼吳興,而後說道:“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要是再有下次,你知道後果的。”
要不是易正鵬死了,現在萬聖幫正處於用人之際,伍德彪絕對會把吳興給宰了。
“是,謝大當家。”吳興和吳浩急忙道謝,退了出去。
“哥,都叫你少說話了,非得抽風說上一句。”吳浩見走遠了,便說道。
吳興和吳浩是兩兄弟來的,本來是青城幫的成員,後來伍德彪將青城幫滅了後,見他們身手不錯,便留下他們在身邊做事,爲萬聖幫左右護法。
雖然叫左右護法,地位很高的樣子,但是在萬聖幫就是伍德彪的一言堂,從來不允許別人質疑他。
“要不是我們兄弟倆打不過他,遲早把他給殺了。”吳興狠聲道。
“行了,別說了,待會被聽到就麻煩了。”吳浩看了看周圍說道。
……
姜逸辰和方謝傑在酒樓分開後,就獨自一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
因爲只是出來寄封信而已,所以雙胞胎她們就沒有跟出來,本來小可愛聽到是去茶樓,嚷嚷着要跟來的,但被姜逸辰一手製服後,就躲回房間生悶氣了。
黃昏的太陽斜照下來,街上像是灑下了一片金黃……
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着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着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河流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樓爲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完全是一副活生生的清明上河圖。
臨安作爲揚州的政治、經濟中心,雖然比不上京城,但是那繁華熱鬧的景象在大隋還是數一數二的。
本來是一副很唯美的畫面,但偏偏在此刻就有人出來破壞它。
“全都給本大爺滾開。”
“都滾開。”
“我們萬聖幫,清場。”
在那囂張的話語中,剛纔那副恬靜的畫面瞬間破碎,街上的行人紛紛退避,尖叫聲四起,街上頓時亂成一片。
片刻後,原本熱鬧喧囂、人來人往的街上,只剩下姜逸辰一人。
姜逸辰饒有興趣地看着四周圍上來的黑壓壓的一羣人,滿臉堆笑的說道:“請讓一讓,我娘還在家等我吃飯呢。”說着就往擠出人羣。
只是那羣人紋絲不動,這時人羣自動分開一條道路,走出兩個有些俊朗英氣的青年,“你就是姜逸辰?”
“不是,我不是,你們認錯人了。”姜逸辰像撥浪鼓一樣,猛地搖頭。
“不是?”吳浩、吳興有些疑惑,剛纔他們帶人正想前往上官府去抓姜逸辰他們,誰知道半路上卻是碰見了姜逸辰,這纔有了現在這一幕。
吳浩拿出伍德彪給他的畫像,拿出來對照了一下,是這個少年沒錯。
本來他還有些懷疑是自己認錯人了,但是看到少年嘴角中若有若無的戲謔的笑容,就知道對方是耍他的。
按理說姜逸辰他們這羣人膽大包天,把萬聖幫最重要的產業鳳來樓給燒了,這時應該早就跑路了,可是並沒有,就給了吳浩、吳興一種對方有恃無恐,根本不會否認的印象,所以在姜逸辰否認後,纔會有所懷疑。
但現在看到對方是耍他們的,頓時一怒,吳興惱怒地說道,“把他給我打殘了,帶回去,然後再去把那幾個給抓回去。”
吳浩想不明白,現在他們這麼一大羣人把這少年給圍起來了,而這少年居然一點都不害怕,還有心思耍他們,不知道是自信,還是狂妄。
但吳浩更加偏向後面一種可能,畢竟他們這裡怎麼說也有五十幾個人,就算是伍德彪一個人應付起來都困難,更不要說面前這個瘦弱的少年。
只是接下來的一幕顛覆了他們的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