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間黑漆漆的密室裡。
“你怎麼還沒動手?”一個蒼老的聲音憤怒地低聲問道。
“大人,不是我不想動手,實在是許文鍾看得太緊了,根本沒機會動手啊。”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回答道。
“再不動手,聰兒就要撐不住了,就算撐住了,也被刑部和司空給弄廢了。”蒼老的聲音焦急的說道。
“下官儘量找機會動手。”
“不是儘量找機會動手,三天內我要看到結果。”
“大人,這……”
蒼老的聲音打斷道:“我不要聽有多難這類理由,我暗中培養了你那麼多年,你是時候回報我了。我已經叫人照顧好你的家人,你聽着,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三天後我要見到聰兒從刑部走出來。”
中年男人知道,這是最後的通牒,他拒絕不了,從他搭上丞相這艘大船那天開始,他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是,下官定會將事情辦好。”中年男人決然道。
蒼老的聲音滿意的說道:“這纔是我要聽的,我等你好消息。”
兩天後的晚上。
刑部。
“着火了,快來人救火。”
刑部存放卷宗的地方起火了,裡面全是一些機要的文件。
火勢蔓延的很快,從遠遠看去,刑部的上方映紅了半邊天,濃濃的黑煙沖天而起。
此時刑部只有十多個人當值,人手遠遠不夠,就連看守大牢的獄卒都被叫了出來救火。
衆人忙活了大半夜終於將火給滅了,所幸的是隻有小部分的卷宗被燒燬,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些卷宗的存放都是經過防火處理的,所以就算着火了,也只是燒燬一部分而已。
衆人齊齊癱倒在地上,此時他們已經是精疲力盡,臉上全是灰燼,身上的衣服也全溼透。
其中一個獄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喊了句,“糟了!”就急忙起身往大牢的方向跑去。
其餘衆人愣了一下,緊接着也反應了過來,全都像打了雞血一般,往大牢的方向狂奔。
待到衆人來到關押李富貴、上官掌櫃等證人的牢房時,只見最先跑來的那個獄卒正癱倒在地,嘴脣微顫,呢喃道:“死了,全死了。”
衆人一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李富貴、上官掌櫃這些人竟全死了。
姜府東廂房。
在熟睡中的姜逸辰被驚醒,此時他的燒已經退了,只是還有些虛弱。
“發生了何事?”姜逸辰問道。
“少爺,刑部傳話來說李富貴、上官掌櫃等一衆證人全死了,賬本也沒了。”門房老林說道。
姜逸辰一聽,頓時跳了下牀,快步來到門房老林面前,緊緊抓住他的雙臂,直勾勾看着他說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刑部派人來傳話,說……說李富貴、上官掌櫃等一衆證人全死了,賬本也沒了。”門房老張有些害怕的說道,他還沒見過表情如此可怕的少爺。
姜逸辰推開門房老林,連衣服鞋子都沒穿好,就跑了出去。
此時姜忠國已經穿戴好衣服在門口等着了,相對於姜忠國而言,姜逸辰就顯得狼狽許多,衣服和鞋子斜斜歪歪的套在身上。
姜忠國彷彿早有預料一般,從丫鬟手裡拿過準備好的披風遞給姜逸辰。
姜逸辰愣了一下,接過披風說了聲謝謝。
接着焦急說道:“父親,先上馬車吧。”
此時已是卯時(凌晨五點),天還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街上只有戒嚴的官兵。
馬車上。
“父親,究竟發生了何事,怎麼一夜之間,證人全死了,賬本也沒了。”姜逸辰一邊將衣服穿好,一邊問道。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來傳話的人只是說了刑部突起大火,之後李富貴這些證人就全死了,賬本也毀於大火之中。”姜忠國平靜的說道,彷彿什麼事都不足已讓他焦急。
姜逸辰看着面無波瀾的父親,心裡嘆了口氣,“終究是見過大世面的大佬,我還是差了點。”
憑着太尉的令牌,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很快馬車就來到了刑部的大門。
姜逸辰跳下馬車,快步走進大門,此時在大門就可以聞到濃濃的煙味,是木頭被燒後遺留下的氣味。
姜逸辰不作絲毫停留,徑直往大牢的方向趕去。
“許叔叔,這到底怎麼回事。”姜逸辰看着牢房裡的六具屍體問道。
“我也是剛瞭解完事情經過,據當值的獄卒說存放卷宗的地方突遭大火,因爲晚上值夜的人太少,所以看守大牢的獄卒也出去一起幫忙救火,他們將火給滅了後,才發覺不對勁,等他們趕回大牢時,發現李富貴這六個證人已經被殺了。”
許文鍾頓了頓,接着說道:“而且從青龍幫許爺那裡搜到的賬本也毀於大火,這明顯是孟海軍想要毀屍滅跡啊。”
姜逸辰緊緊的握住拳頭,壓抑着心中的怒火,“也太無法無天了吧。”
許文鍾嘆了口氣說道,“唉,我也沒想到孟海軍會鋌而走險,一直以來,我已經夠小心的了,沒想到還是讓孟海軍有機可乘,這下人證物證都沒了,孟思聰不用明天,天亮他就能走。”
雖然姜逸辰現在很憤怒,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的察看着現場,問道:“許叔叔,現場沒人破壞吧。”
許文鍾知道姜逸辰要做什麼,“沒有,我連屍體都沒叫人搬動。”
姜逸辰查看着屍體的傷口以及倒下的位置,傷口都是在脖子上,一刀斃命,乾淨利索,傷口深淺基本一致,說明是專業殺手乾的。
因爲人死後皮膚肌肉會立刻僵化,所以人都是保持着死前最後的表情。根據幾人死時的表情,說明幾人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殺了。
比較奇怪的是,現場只有幾個獄卒和證人的腳印,竟沒有殺手的腳印。
不,現場還有一個很輕的腳印,彷彿那人只有幾斤重一般,要不是姜逸辰仔細查看根本發現不了。
還有,那時幾個證人應該都被外面救火的聲音吵醒了,但他們依舊沒有反抗的餘地,要知道殺手只有一個。
根據上述種種跡象,都無不說明殺手的輕功了得,而且武功也很高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