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先去了那木匠鋪子。
看得出來,小夥計對於這位道長“活着”還真挺吃驚的。
可一想到道長昨天展露出來的本事,也就不稀奇了。
言語裡也帶上了幾分恭敬。
李臻問了下什麼時候送貨,畢竟自己要出城。
一問要下午後,他心裡就踏實了,直接告別了對方,又在西市裡面置備了一應昨天沒想到的用度後,出門直奔北邙山。
那地方山高林密樹還多。
弄柴禾最合適了。
洛陽的城門依舊熱鬧,而等李臻走出了城門,終於聽不進街道里那敲鑼打鼓的躁動後,耳根子也清淨了不少。
一路來到了北邙山下,這次他很乖的沒有往山上走,而是就在山前的這片樹林裡砍柴。
也沒召喚塔大。
畢竟塔大大白天的也有些顯眼,要是招惹來什麼麻煩可就不好了。
單手一握,點點金光便化作了一把斧頭,找到了一根碗口粗細的大樹,這一斧頭下去,就跟熱刀切黃油一般,一條枝杈就被他柔順的砍了下來。
其實他不想只砍樹枝的。
這年代又不講什麼環保,樹的主幹耐燒,用來當柴禾最好。
但問題是,這裡是北邙。
李臻也不知道自己砍了一棵樹後,會不會被人以某種罪狀給拿捏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就是多花點功夫的時間而已。
只不過……
他看了看周圍。
心說洛陽人都不用出來砍柴的?這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難不成家家戶戶燒馬糞?
那玩意能燒?難道我誤會老馬了?吃的是草拉的是柴禾?
但這個想法也只是想想,很快,地上就出現了一捧樹枝,把樹枝歸攏到一起,拿麻繩一捆,一擔柴就有了。
他打算多砍點,畢竟剛纔還在西市買了根扁擔。
老馬和自己都多抗一些,來回個幾趟,至少三五天不用在出來砍了。
可沒成想,剛剛綁了一捆,打算繼續砍第二捆的時候,麻煩來了。
李臻遠遠的就聽到有馬蹄聲,扭頭一看,就瞧見了一夥騎兵正沿着北邙山山腳下正往這邊走。
肯定不是來抓自己的。
這點他敢肯定。
畢竟……沒聽說誰家抓個窮道士要出動這五六十人的。
這是巡邏?
他有些好奇。可爲了穩妥起見,還是老老實實的待着不動了,想等着這夥騎兵走了後在繼續砍。
可那夥騎兵爲首的一個身穿盔甲,頭戴頭盔的將領在看到了李臻後,卻忽然勒馬了。
當看到整隻隊伍停止時,李臻嘴角頓時一抽……
心頭出現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
就瞧着那將領對自己一指,兩名軍卒立刻朝着他這邊策馬而來。
四五十步的距離不過眨眼之間。
倆殺氣騰騰的軍卒便來到了他十步遠的位置。
只是看了一眼老馬身邊的那擔柴,便明白了這道士在幹嘛,於是其中一人怒喝一聲:
“好個大膽的賊人!”
“……”
李臻嘴角一抽。
心說我特麼幹啥了?就成賊人了?
可那倆軍卒卻直接翻身下馬,一人把手按在了刀上,另一人則拿出了背後的繩索:
“莫要反抗!乖乖的讓某綁了!否則,格殺勿論!”
“二……二位軍爺,貧道就是砍些柴禾……也沒犯什麼錯啊。“
李臻有些無語。
可倆軍卒一聽,對視了一眼後,齊齊露出了輕視的神色:
“外鄉人?剛來京城?”
“……正是。”
“那就是了,你難道不知道這北邙山下不許砍伐樹木麼?!”
“……”
看着李臻那無語的模樣,另外一名兵卒直接走到了李臻身邊,麻繩往他身上一套,就給捆上了。
李臻其實挺想反抗的。
шωш● тTk án● C〇
可一想着反抗就有可能變成幾十號殺氣騰騰的大漢來圍剿自己……
算了。
砍個柴,應該不至於殺頭罷?自己又不是什麼上午一把火,下午派出所的惡人,又沒做什麼放火燒山,牢底坐穿之事。
至多交些罰款?
應該……不會特別嚴重吧?
想了想,他對在自己背後捆繩結的軍卒問道:
“這位軍爺,這……貧道確實是剛來洛陽城,不太知道這些規矩。敢問軍爺……這……這懲罰不重吧?”
軍卒一聽,樂了。
“哈,算你這道士識相。放心,也就打你個幾十大板而已。只要能扛得住,死不了,就放你走。”
“……那我這柴禾呢?“
“……”
“……”
倆軍卒都無語了。
也不知道該說這道士心大還是什麼。
但也不多言語,等繩結捆好,便推搡了李臻一下:
“莫要廢話,走!”
說着,一人騎馬,一人牽老馬+騎馬,帶着“罪人”李老道往那隊伍那邊走。
一路來到了隊伍前,那軍卒下馬拱手:
“將軍,是個偷砍柴禾的道士。人、髒俱在。”
聽到這話,李臻在心裡翻了個好大的白眼,可還是恭聲說道:
“將軍大人,貧道初來洛陽,不知曉這北邙山附近不得砍柴,此事是貧道錯了。還請將軍大人念貧道初犯的份上,不知者不怪,請將軍大人恕罪。“
他語氣挺恭敬的。
同時也能感覺到這些人身上的殺氣。
ωwш ●ttKan ●CO
尤其是騎在馬上的那位將領。
他身上散發着一種鋒銳無雙的通透感,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人。
只是帶着頭盔面甲,看不清真容。
而這時,聽到了他的話,那馬上的將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低頭頷首的李臻,有些沉悶的聲音從面甲之下傳出:
“只是一擔柴?”
李臻還沒回答,牽着李臻的軍卒便應道:
“是,只有一擔柴。”
而李臻心說這聲音還挺年輕。
就聽那面甲將軍又問道:
“馬上的布袋裡都是什麼?”
牽着馬那軍卒翻了翻,說道:
“皆是些吃穿用度。”
“沒有什麼盜墓的勾當吧?”
“回將軍,並無。”
“嗯……”
李臻的感知中,這位面甲將軍的目光又落到了他身上。
上上下下的掃了一圈,點點頭:
“你是修煉者,能如此循規蹈矩,倒也難得。下次若砍柴,從東門而出,那片林子裡盡是些柴禾。賣碳車也皆在東門,可曉得了?”
李臻心裡一喜。
心說這年輕將軍果然好說話。
可下一秒……
“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是初犯,那便回營領二十軍棍,小懲大誡。你們二人,押他回去。”
“……”
彼其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