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要什麼?”李藝臉色一沉,眉頭微微皺起,“秦王,你別真把我李藝當成貪生怕死之徒了?不妨告訴你,現在我這般舉動,完全是爲了顧及你的感受,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我李藝縱橫沙場多少載?死在我手中的人又有幾何?秦王,你能想得到嗎?”
“死到臨頭,還那麼嘴硬!”蘇定方眉頭緊鎖,目光如炬,臉上涌現一股冰冷的殺意,“秦王,要不要殺了他?”
“有骨氣有骨氣!”李元亨笑着點了點頭,微眯的雙眼緩緩朝着城門外走去,“既然那麼有骨氣,那下輩子再做個好漢吧!”
聽到這話,蘇定方臉色‘唰’的一下子改變,一股寒冷的殺意‘噌’的一下子冒了出來,臂膀中粗筋‘嘭’的一下子乍現,似有無窮盡的力道在臂膀中涌現。
長槍稍微縮回,只在電光火石間,‘嗖’的一下子,如跳躍而出的閃電,槍刃朝着李藝的面門刺去。
“慢!”李藝雙眼緊閉,嘴角一陣抽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秦王,槍下留人!價格好商量!”
“商量?你剛纔不是挺大氣凜然的嗎?”李元亨緩緩回頭,滿臉譏諷的笑容,“我們的李開府,剛纔不是說什麼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嗎?本王還想看看,是不是真有疤,還是說,只會生出噁心的蟲子!”
“秦王,秦王,剛纔微臣說笑來着呢,微臣說笑!”李藝跪在地上,朝着少年緩緩爬去,“秦王,您不是有什麼條件嗎?如果您殺了我,就算您能對陛下交代,但是您也會被陛下懷疑不是?還不如這樣,您放微臣一條性命,您要什麼,微臣都竭力去辦,怎麼樣?”
“你說竭力去辦,就一定會盡力去辦嗎?”李元亨臉上掛着一副淡淡的笑容,環視周圍衆人一眼,“本王憑什麼相信你呢?”
“微臣用人格擔保!”李藝舉起了手,伸出兩根手指,“微臣對天發誓,如果半句假話,天打五雷劈!”
“李開府,本王又不是什麼三五歲的小孩子!”李元亨笑着搖了搖頭,滿臉掛着一副鄙夷的神情,“本王今年八歲了,不要用這種糊弄小孩子把戲的東西來糊弄本王,你要是說不出一個好的方案,今晚,你也得死!”
“是是是是!微臣想,微臣正在想!”李藝大睜的雙眼滿是驚恐的神情,眼珠子也在眼眶中急速亂轉,過了片刻,眼珠子猛然停止,“這樣吧,微臣寫一個字據給秦王,有了字據,那秦王就掌握了微臣!”
“既然本王都不相信你的人,爲什麼還要相信一張紙呢?”李元亨輕輕的嘆了口氣,眼神中顯露出一股惋惜的神色,“李開府,看來你今晚只得交待在這裡了!”
“別別別!秦王,再給微臣一些時間,微臣一定能夠想出來的!一定能的!”李藝神色驚恐,連忙激烈的擺着手,“要不這樣吧,微臣現在把一半的軍隊全交給秦王您,這樣您就應該放心了吧?”
“一半?不太行!”李元亨輕輕的搖了搖頭,“李開府,你看本王像貪婪的人嗎?既然都說了,那本王就要全部,而且,現在燕雲十八騎的統領權就得歸本王!如果不答應,那就沒得談,本王想離開這裡,沒人能攔得住!”
少年說完這話的同時,雙眼犀利如鷹,迸射出一道道寒冷的氣息。
僅僅只是這般一瞪,周圍的人竟然紛紛單膝跪了下去,深低着頭,就像是不敢再看少年的尊容似的。
看到衆人都跪在地上,全然沒有任何反抗的慾望,李藝心中僅存的希望破滅了!
“好!”李藝嘴角一陣抽搐,鼻孔中大喘着粗氣,咬着牙,“可以,我答應你……秦王,我答應!我現在就把燕雲十八騎的統治權交給您!”
說完這話,李藝緩緩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青玉色的龍形玉佩,臉上還帶着一股極不情願的神色,緩緩道:“秦王,這枚玉佩,便是能夠統領燕雲十八騎的信物,沒有這枚玉佩,就連微臣的命令,他們也不聽!”
“哦?”李元亨一把抓過玉佩,放在手中仔細端詳,“龍形玉佩,龍乃是皇帝的象徵,李開府,你野心不小啊!”
“不是不是,這不是微臣的本意!”李藝倉惶擡頭,激烈爾等擺着手,“這枚玉佩的模樣是上天就形成的,微臣只是讓人稍微加工了一下下,真的不是有意爲之,還請秦王明鑑啊!微臣絕對沒有造反的意思啊!”
“你造不造反和本王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李元亨神情詭異的笑了幾聲,“本王現在就想知道,你的燕雲十八騎,在哪裡?本王現在就想試試看!”
“他們……都在城門口!”李藝嘴角一陣抽搐,臉上顯露一股難堪的神情,“當發現秦王您的十萬大軍後,他們就被微臣安排在了城門口,用來……迎接秦王的十萬大軍!”
“是嗎?真的是迎接嗎?”李元亨雙眼微眯,打量着跪在身前的李藝,“本王也不管你想做什麼了,本王現在就像叫他們過來,怎麼辦?”
“這個……秦王您可以吹響玉佩!”李藝尷尬的笑了幾聲,擡手指着玉佩,“秦王,這其實還是一個青玉做成的哨子,那個龍嘴的方向對準嘴巴、然後用力吹響就行了!”
“哦?這麼便利?”李元亨仔細把玩着玉佩,隨即放入嘴巴中,用力一吹。
剎那間一股清脆、響亮的聲音在夜幕中響起。
原本就比平常更吵鬧多倍的臨涇城,此刻因爲這一聲清脆無比的哨音,變得更加熱鬧了起來。
在這熱鬧的景象下,似乎還隱含着一絲慌亂的景象。
“然後呢?”李元亨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再次打量着手中的龍形玉佩,“真不錯,這麼好看的玉佩,竟然還是一個實用物件!李開府,想不到你還是一個實在人啊!”
“額……”李藝尷尬的笑了幾聲,“這樣,秦王可以饒微臣不死了嗎?”
“秦王,李藝的話不可全信!”蘇東方目光如炬,惡狠狠的瞪着李藝,“區區一枚玉佩,怎麼可能就是調動燕雲十八騎的信物?而且,就算這枚玉佩是信物,。那燕雲十八騎恐怕還是會聽從他的命令吧?秦王,千萬不可聽信他的言語啊!”
就在蘇定方說完這話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噠噠噠’的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