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秦王,末將只是楊都督手下的一個將領而已,對於楊都督的命令也只有服從的份,全然沒有同不同意這一說法啊!”王修緣再次嚥了一口唾沫,臉上擠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末將出生一個小氏族,祖上有些小功勞,所以末將從小也能受到些墨寶、兵書的薰陶!”
雖然王修緣正竭力擠出笑容,想用笑容掩飾自己內心衍生的恐懼,但瞞得過別人,怎麼可能瞞得過李元亨呢?
別看李元亨只有八歲,但他可是一個穿越者!
換句話說,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他,對任何人的姓名、身份,都具有異樣的熱衷,此刻,對於李元亨來說,如此面對面近距離的瞭解一個古人,特別是瞭解一個有名的古人,那是多麼開心的事情。
而這個王修緣,顯然不簡單,他在隱瞞什麼事情!
王修緣?王!修!緣!
仔細斟酌之後,李元亨十分狡黠的笑了幾聲,緩緩道:“王將軍,本王有一句想問你,你對於王世充的死,有怎樣的想法?”
“啊?”王修緣眉頭緊鎖,嘴角發生一陣細微的抽搐,瞳孔也微微擴大了一些,“回稟秦王,這個,雖然末將和他都姓王,但末將這樣的身份怎麼敢私自議論他呢?雖然他現在已經死了,但也不是末將這等身份能夠議論的啊!還請秦王不要爲難末將!”
當王修緣訴說這話的時候,李元亨雙眼微眯,並且一直在注視着王修緣的臉色。
在提到王世充這個名字的時候,王修緣原本縹緲的瞳孔中‘唰’的一下子涌現一股憤怒的神色,雖然這股憤怒的神色一下子就消失了,但這股從心底涌現、並無法剋制的憤怒,纔是他對王世充最真實的看法。
而且,從他嘴裡,對王世充也並沒有他想表達的那麼尊敬!
不敢議論?是不敢還是不屑呢?
王世充在武德四年,在上任的途中被人殺害!
在目前種種跡象看來,最有可能殺害王世充的,便是一個叫做獨孤修德的人。
而對於李元亨這個後世人來說,史書上清清楚楚的寫着‘武德四年七月,獨孤修德在途中殺害王世充,爲其父獨孤機報仇’!
眼前這個王修緣,大概率就是獨孤修德!
殺害朝廷命官可是殺頭大罪!
難怪自從武德四年之後,獨孤修德的蹤跡在史書上就一直沒有交代,知道唐高宗李治時期,他纔開始擔任官職!
原來現在是躲起來了啊!
當然,雖然眼前的這個王修緣大概率是獨孤修德,但李元亨卻並沒有抓拿他的準備。
畢竟王世充算什麼?一個死去的人罷了,爲了他抓捕眼前這個人?他夠資格、夠身份嗎?
答案是不夠,遠遠不夠,還差得遠呢!
在這個世上,有誰能讓李元亨心甘情願的做什麼事嗎?
答案還是沒有,李元亨只會遵從自己的意願,無論是大唐皇帝李世民,還是李元亨在這個時代的父親李淵,都無法左右李元亨的想法。
“是嗎?”李元亨緩緩從王修緣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嘴角顯露一股詭異的笑容,“本王倒是覺得,王世充確實該死,雖然他已經投降了大唐,但他這種唯利是圖的小人,怎麼能讓他繼續禍害一方百姓呢?而且,他也應該爲他之前坐下的事情,贖罪!”
聽到這話,王修緣看着少年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情,但這股神情隨即便煙消雲散,不留任何痕跡!
看到王修緣並沒有開口應答,李元亨緩緩轉動身體,環視周圍的景象一眼,道:“蒙將軍,所有願意投降的人,允許投降,不願意投降的人,立殺!”
“諾!”蒙恬拱着手應答,隨即‘唰’的一下子單手舉起手中的長槍,“願降者,伏地,不降者,死!”
當蒙恬放聲說完這話後,所有蒙家軍都舉起了手中的武器,用鋒利的一向指着眼前的敵人,低沉呵斥道:“降?死?”
那些原本就丟棄了武器、跪在地上的人,此刻臉上顯露一股‘終於輪到自己了嗎’的神情,他們擡頭看着那顯露寒光的利刃,又看到放眼過去,全是躺在地上的屍體,額頭上一下子就涌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我願意投降!我曾經也是這片大唐這片土地的子民,只因爲隋末大亂,纔跟着樑陛……反王樑師都的,我願意投降!”一個人率先發生,說完這話之後,他便五體投地的跪在地上。
聽到聲響,衆人‘齊刷刷’的扭頭望去。
卻見那人已經開始將頭緊緊貼着地面。
而當他跪在地上、五體投地的時候,他身前的那個蒙家軍便‘嗖’的一下子收起了武器。
看到這種情景,衆人連忙照着做,紛紛將頭緊緊的貼在地上,完全不顧那些腥臭的血液沾染自己的臉龐,慢慢侵染自己的嘴脣,已經從鼻孔中流了進去。
對於保全性命來說,這點腥臭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看到衆人全都跪倒在地,全都願意投降,少年嘴角微微上翹,道:“蘇將軍,獨孤將軍,前去清點人數,這些人,就給你們兩人統領了!”
“遵命!”兩人臉上滿是激動、興奮的神情,連忙朝着少年拱着手應答。
兩人在應答完畢後,便一起轉身離去。
而在這個時候,少年身旁便出現了燕雲十八騎!
剛纔蘇定方保護着少年,所以他們選擇站在了第二梯度,當蘇定方招架不住、或者應付不過來的時候,他們就會及時出現,保護少年的安全。
而現在蘇定方和獨孤謀兩人都已經從少年身旁離開,那他們卻成了少年的‘第一梯度’,他們心中秉持的職責,那就是保護少年的安全!
而當燕雲十八騎出現在少年身後的時候,王修緣等溫池城的將軍全都愣住了!
他們無不仔細打量着出現在少年身後的燕雲十八騎,並且露出一副驚訝般的神情。
那微微擴大的瞳孔,顯露出的驚訝,就像是他們此刻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或者不可思議的事物似的。
過了片刻,王修緣向前走了一步,準備靠近少年。
但就是這一步,卻引得了十八雙充滿憤怒神采的眼睛注視。
看到‘唰’的一下子,自己就招來了十八雙如狼似虎的眼神,王修緣嘴角一陣抽搐,並且不得已向後對了兩步,看到那些人注視自己的眼神有了些許的緩和,王修緣纔將緊繃的心稍微鬆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