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被冷落了將近十天以後,那名主教終於忍不下去了。
相較於甲十三和乙五,他的能力更強,職權範圍也更大。
可是,那兩人作爲諜報人員,心理素質要遠高於主教。
所以主教先一步忍不下去了。
那酷刑他也經受過,但這無法動搖他對於教派的忠心。
然而,這樣子不知道外界消息,每天除了吃飯便再也接觸不到其他人的生活,他再也熬不下去了。
他迫切需要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教派對於他們被抓是什麼看法,是否會派人來進行營救。
等等信息,他都想要知道。
原先一直忍受着,因爲他相信其他成員同他一樣,是不會鬆口的。
可是,十天,整整十天!整整十天沒有人同他說過一句話,無論他做什麼都不會有人出來阻止!
可就是被限定在這個牢獄之中,哪也出不去,什麼也做不了。
“長孫衝!你給我出來!我有情報要告訴你們!”
那主教高聲吶喊,卻無一人迴應。
另外一頭,楚天也收到了負責看守的衙役傳來的信息:甲十三和乙五在前幾天的動作之後,這兩天迴歸了平靜。
而那名主教則是叫嚷着要見到長孫衝,說是願意將關於紅蓮教派的情報說出來。
此時,長孫衝也在他的身邊。
“楚師弟,既然那主教願意招供了,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從他口中得知一些關於紅蓮教派的信息了?”
楚天笑着搖搖頭道:“師兄,你可記得逍遙子先生在教授心理學課程之時所說的那些話?”
長孫衝聞言,沉思了片刻,試探性的問道:“關於人性?”
楚天頓時以手扶額。
長孫衝也是無奈,他志在化學,對於這所謂的心理學,揣摩他人內心之事,他是一點興趣沒有。
當然,有些時候還是需要揣摩一下對方的心思的:比如戰場對陣,你需要猜測對方下一招會用出什麼?
朝堂之上,你需要猜測聖上的內心想的是什麼。
逍遙子所開設的心理學,所教授的卻遠遠比這要高級得多。
猜測對方的想法,只是最基礎的。
在那之後,還需要引導對話朝着你需要情報的方面去進展。
更有甚者,能夠通過一些觀測,瞭解對方接下來的每一個動作,預判對方的每一個行爲。
在洞悉了這一切以後,以一種特殊的方式誘導,讓對方做出你想讓他做的事情。
也就是操控對方的行爲!
當然,這並不簡單,不僅僅需要大量的數據支撐,瞭解到對方的每一個細節,還需要操控者在腦中進行大量的運算和模擬,對於智商的要求很高。
而楚天,恰恰摸到了這個門檻,而他對於心理學也有興趣,便選了這條道路。
不過那操控對方的行爲,將其作爲自己的牽線木偶對於現在的楚天而言,還是太過遙遠了。
他現在的任務,是撬開紅蓮教主教的嘴巴,讓他說出關於紅蓮教的一些情報。
這樣子長孫衝以及蕭銳纔好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撬開一個普通人的嘴巴,或許只需要恩威並施,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對方就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撬開一個惡徒的嘴巴也並不困難,施加以酷刑拷打,對方受不住了自然也就什麼都招了。
但撬開一個教徒的嘴巴卻並不容易。
因爲對方內心存在信仰,他甚至連死都不怕、
因爲在紅蓮教的教義之中,當教衆爲紅蓮而死之後,會魂歸紅蓮。
並且被紅蓮護佑,奔赴往生。
雖然說這點在逍遙子眼中完全是扯淡,根本就不可信的。
可那些教徒卻是深深相信着:自己只要不背叛紅蓮,在死後便能獲得救贖!
特別是那些在紅蓮教擁有一定地位的人,他們的信仰往往更加堅定,也更難從他們口中得到情報。
所以,楚天才此番設計。
便是擾亂對方心神:先以言語誘導,告訴他其他人已經招供了,你不必負隅頑抗。
在這一情況下,對方自然是不相信的:我的信仰如此堅韌,其他教衆亦然,我們是不會相信你的鬼話的。
所以,接下來便是第二招,置之不理。
很簡單,不管對方如何反應,是懷疑自己所說的話也好,是相信也好,總之就是不理他。
讓他覺得自己已經不重要了,已經被遺忘了。
在這一情況之下,他便可能產生懷疑:是不是其他人真的招供了?
這也就是目前那位主教的心態。
而到了第三步,也就是最爲關鍵的環節了。
這一環節,楚天便要與那主教見面了。
他必須根據對方的各種微表情以及動作神態來安排自己接下來應該說些什麼。
誘導那主教確信已經有人背叛紅蓮教了。
若是那主教真的相信了,到了這一步,後續便簡單了不少。
只需要告訴他:我雖然知道了不少的信息,但是我相信你還有其他更多更全面的信息。
不如你將你所知道的信息告訴我,若是有用,我便告訴你一些外界的進展。
那主教在被關押十天以後,對於外界所發生的事情必然是十分好奇的。
此時便可以進行情報交換。
當然,肯定是不能如實告知那主教:這十天外界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
如果這樣說了,那麼對方剛剛提起來的心就會又放回去。
那麼前面所做的一切鋪墊也就前功盡棄了。
至於到底告訴他怎麼樣一個信息……那就要看楚天編故事的能力了。
“你是誰?我要見長孫衝!長孫衝呢?”對於這個除了獄卒之外,十天內第二個進來的人,主教還是存在一些好奇的。
但他的理想目標是長孫衝,因爲長孫衝作爲對方主帥之一,所知道的信息必然更加全面。
“我師兄目前正忙,所以讓我來與你進行對接,這一切也是一樣的!”
“他在忙什麼?我可是有重要的信息要告訴你們!”那主教故意擺出一副生氣的模樣。
“你不用套我話,師兄在做什麼,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你只需要把你所要告訴我們的信息告知於我便可,我可以全權代表師兄。”
楚天表現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