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人都是怕死的。
越是位高權重之人，對於生死就越加看重。
年輕的時候，距離死亡還遠，雄心壯志可壓住一切。
等上了年紀，沒有一個不怕死的。
李泰現在是挺年輕，可若是過不了三十歲，那也沒有多少時間好活了。
李世民也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更不要說，李泰還是他最寵愛的兒子。
褚天意看了李世民一眼，又看了看李承乾。
這一眼，把李承乾看的渾身一顫。
“你特麼看我幹什麼？”
“父皇問你，你回答就是了！”
“難道我也活不過三十歲？”
褚天意盯了李承乾一會兒，隨即搖了搖頭，道：“陛下，我當時是說了，魏王殿下活不過三十歲，不過後來我發現，是我看錯了！”
“呼……”李世民喘了口大氣，道：“就知道你小子胡言亂語，差點沒嚇死朕！”
說完以後，李世民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繼續道：“小子，你現在挺囂張啊，大庭廣衆之下就好打青雀耳光，朕要是裝着沒看到，皇室的見面何在？”
“呵……”褚天意冷笑，道：“陛下，我是說，之前我認爲李泰活不過三十歲，現在我認爲，李泰連二十歲都活不過去！”
“二十歲都……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李世民猛地站了起來。
要是連二十歲都活不到，那可就真沒有幾年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傷，就在眼前。
“一會兒活不過三十歲，一會兒又活不過二十歲，你把朕當成傻子一樣嗎？”
“李泰原本是活不到三十歲，可是他長期服食五石散，又消磨了大量的壽命，說他活不過二十歲都是好的，他就是當場猝死，都不是沒有可能！”
褚天意說完以後，又看了李承乾一眼，繼續道：“你見過捱了一耳光，就躺在地上噴血的？”
李承乾茫然的點了點頭，“父皇，兒臣倒是見到過，就是褚大人家的公子。”
“對，承乾說的沒有錯，朕也曾經聽說過，褚家那小子一參加文會就噴血，你怎麼不說他活不過二十歲？”
“褚彥甫在尋芳閣外，一噴血噴了半個時辰都沒事，你兒子行嗎？”
“李泰那小子，胖的都快走不動路了，還整天服食五石散，我說他能活到二十歲，都是多說的！”
“五石散懂不懂，陛下，你不會也經常服食吧？”
“五……五石散？這玩意能吃死人？”李世民驚愕的問道。
皇宮裡常年都準備有五石散，李世民平日裡沒事的時候，也會服食一些。
甚至興趣上來了，還會給嬪妃們一起服用。
“陛下，你可以找些小動物做實驗，看一看經常服食五石散的，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至於陛下你……”
褚天意開始上下打量李世民，故意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李世民果然慌了，“怎麼樣，朕能活多久？”
“咳，你能活到死！”
“你特麼，你個混蛋小子又耍朕？！”
“耍你？我要是耍你，還會告訴你不能服用五石散？”
“哼，你說不服食，就不服食了？你可知道，時間一長不服食一些這東西，會有多麼難受？”
現在的唐朝上層人物，幾乎全都有服食五石散的習慣。
可是，又有幾個人有毅力，可以把五石散給戒掉。
你就是跟他們說，服食五石散會死人，誰會信啊？
真的有人死了，誰又會相信是因爲服食五石散而死的？
用小動物做實驗勢在必行，可是做實驗這段時間，你讓朕怎麼辦？
就算朕能忍得住，青雀又怎麼辦？
以青雀服用五石散的頻率，恐怕連三天都堅持不下去。
李世民其實是相信褚天意的，因爲每一次服食五石散的過程中，是挺爽的。
可是每一次爽勁過去之後，就會覺得十分疲憊。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想着下一次再也不服食五石散了。
可是每一次要命的勁上來，又忍不住服食。
每一次忍不住的時候，內心中就會找藉口，服食一些也沒事，頂多過後疲憊一兩天，反正又不會死人。
誰能想到……
“小子，朕不管你怎麼做，你務必先把李泰給救回來！”
“我可以救李泰，不過，你要下旨，在全國範圍內禁絕五石散，如何？”
“好，朕答應你！”
“我可以讓李泰在現在的狀態下痊癒，至於以後能活多久，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李泰那小子屬於重症吸毒者，幸虧現在年輕，身體還算是扛得住，要不然早就廢了。
“你只要把青雀治好，以後怎麼樣，就用不着你了！”
李世民反而有些不以爲意。
只要能把人給治好，御醫院中有的是補品。
什麼人蔘、靈芝、太歲、丹藥，應有盡有。
還不能把李泰消耗掉的生命全都補回來？
那不現實嘛！
“父……父皇……”李承乾臉色發白，一臉焦急的看向李世民。
“你又怎麼了？”
“父皇，兒臣也服食過五石散，兒臣會不會也……”
李承乾原本並沒有害怕，實在是因爲褚天意，你說話就說話，閒着沒事老盯着我看什麼？
“小子，承乾也交給你了，治好了承乾和青雀，朕立刻就下旨！”
“那麼，我扇了魏王殿下耳……”
“咳……你小子說什麼呢，你那不是治病的手段嗎？”
“陛下聖明，張寶藏，咱們走，去給魏王殿下治病去了！”
…………
……
皇宮外。
李承乾半躺在一輛馬車上，只覺得身體發寒，腦袋發懵。
這個褚天意，打了李泰一耳光之後，非但一點事都沒有，李泰的命反而又落在了他的手上。
這特麼找誰說理去？
等褚天意救了李泰之後，又成了李泰的救命恩人。
在救治的過程中，這小子會不用妖術？
不過……
妖術也有妖術的好處，本宮可是太子，一切人才皆可用！
經歷了這麼多，李承乾又想把褚天意收歸己用。
“褚公子，你可有什麼仙法，讓本宮能戒掉五石散？”李承乾問道。
“辦法當然有，不過，我爲什麼要幫你？”
“你……你想要什麼？”
“要什麼我還沒有想好，等你真忍不住的時候，來城郊小院找我！”
褚天意饒有深意的看了李承乾一眼，轉身離去。
褚天意離開後，李承乾非但沒有走，反而又回了皇宮。
“父皇，父皇啊，褚天意那小子有戒掉五石散的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