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縣衙的路上,李憶安把昨天的事情,大概和李世民說了一遍。
來到縣衙外面,他們果然看到一大羣人在此,把這裡圍堵得水泄不通,目無法紀。
李世民看了就很生氣,喝道:“君羨,把他們全部趕走。”
李君羨立馬帶人過去動手,都懶得和他們廢話,直接趕人,敢反抗就打。
那兩家的人回頭看到一大羣宿衛出現在眼前,立馬就慫了退到一邊去。
“好大的膽子,是誰敢動我的人?”
盧玉麟從裡面走出來,憤怒地說道。
“是朕讓君羨打的,你有意見?”
李世民冰冷的聲音,在人羣后面響起。
盧玉麟見了頓時沒有脾氣,把怒火往肚子裡面咽。
“陛下,你來了正好,這萬年縣的縣令胡亂捉人,該殺!”
崔茂這話就把縣令嚇得渾身一震,戰戰兢兢地站在李世民面前。
“亂捉人?朕聽說過,是你們兩家的後輩,要偷竊先生的東西,揚言還要燒了先生的院子。”
李世民看向了李憶安,又問:“先生有沒有這回事?”
李憶安點頭道:“當然有,這是他們自己承認的,幸虧有縣令爲我做主,要不然我那院子,可能第二次被你們崔家的人給燒了。”
李世民冷淡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掃而過:“崔家和盧家好大的膽子啊!自恃世家就能蔑視王法,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朕?”
崔茂二人咬牙切齒地看着李憶安,工坊裡面那一把火還來不及和他算賬,那個爭氣的兒子又掉進他的算計裡面。
怎麼他們只要對上李憶安,都會一敗塗地,盧玉麟二人想破頭都想不明白。
“其實要我不再追究,也不是不行。”
李憶安把他們的表情看在眼內,心裡暗笑,不過現在還不是和他們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
人可以放,但必須宰他們一筆。
“你要什麼?說吧!”
盧玉麟一聽覺得有戲了。
“也不是我要什麼,而是朝廷律令的規定,最近成立的長安書局,你們應該清楚吧?他們要偷竊的,是書局的造紙和印刷技術,這是違法行爲。”
李憶安繼續說下去:“按照律令,本應該是捉人和罰款,看在我們書局剛剛成立,你們還是第一個敢這樣做,捉人就算了,乾脆罰點錢吧,陛下覺得如何呢?”
“朕認爲,是這個道理,規矩不能破。”
李世民當然是答應了,因爲先生又要給他弄錢。
其實他也想從這兩家的口袋弄錢,但自己的身份,開不了這個口,先生就不一樣了。
他們一唱一和,盧玉麟二人敢反對嗎?
當然不敢。
“你要多少錢?”
崔茂心中一鬆,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錢。
“這個你們得和長安書局商談,但一百幾十萬錢,都是最基本的。”
“什麼?”
李憶安這個價格,讓他們都以爲自己聽錯了。
鹽沒有了,官員也被捉了,甚至是造紙工坊投入了那麼多錢,也被一把火燒掉。
現在還要被罰那麼多錢,那些技術,他們認爲不值這個錢,一百幾十萬這還不如去搶。
李憶安就覺得,這要比去搶舒服多了。
看着他們的反應,李憶安又問:“難道你們沒錢了嗎?不會吧!你們盧家和崔家不是說,有錢有權,居然連這點小錢都拿不出來,看來也不過如此。”
“你們什麼時候放人,我們就什麼時候給錢!”
崔茂聽得出來他這個低級的激將法,可又真的不能反駁。
“現在就可以,陛下對吧?”
李憶安說道。
“放了他們吧!”
李世民點頭道:“但是,再有下次,朕必嚴懲,若是敢拖着不給罰款,朕會再把他們捉回來。”
縣令得到命令,去盧修然等人給放出來。
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他們本應該很開心纔對,然而出來的第一眼就看到李憶安,淡淡的恨意涌上心頭。
再然後,他們被各自的父親帶走,只不過盧修然三步一回頭,那怨恨的眼神,好像是個拋棄的怨婦。
“世家是真的太過分了。”
李世民冷哼一聲,又對那縣令說道:“這次你做得很好。”
“多謝陛下誇獎!”
縣令激動地說道。
“先生,下次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一定要來告訴朕。”
李世民說道:“朕就要看看,他們世家,還能囂張到什麼程度。”
李憶安說道:“小事罷了,不值一提。”
接下來,他們也離開縣衙。
李世民本想繼續勸說,讓李憶安再接下長安鹽鐵使這個職位,但又一次遭到拒絕。
無奈之下,李世民唯有暫時放下來,不敢逼迫得太緊。
把應該問的事情都問完,李世民先回去長安,剛到甘露殿,就有力士進來說,杜如晦求見。
“快傳!”
李世民連忙說道。
“陛下,好消息!”
杜如晦開心地笑道:“西南有好消息,李將軍大獲全勝。”
西南距離長安很遠,地勢複雜,北方軍隊去南方打仗也不容易,消息傳回來得很慢。
“真的?”
李世民展顏一笑:“孝恭果然沒有讓朕失望啊!”
“先生提出的廢羈縻置流官准備,先試點後推廣做得如何了?”
西南的安定,徹底地臣服,在李世民看來也是十分重要。
至於流官制度,他們覺得能實行下來,絕對是一勞永逸之方法。
“已經開始實行試點,李將軍從信上面說,前期遭到阻攔,正在繼續用兵鎮壓。”
杜如晦將手中的信呈上。
李世民認真地看了好一會,大喜道:“好,太好了,孝恭有功當賞,先生功勞更大,但……他今天向朕辭去了鹽鐵使一職。”
杜如晦知道李世民的心思,就是想要給李憶安封賞,想了一會道:“陛下,先生是太子的老師,何不封爲太子少師?”
“言之有理,先這樣擬定吧,對了!占城稻等事情,如何了?”
這個關乎的是民生大計,是百姓是否捱餓的關鍵,李世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過問一遍。
“占城稻已經開始培育,具體如何,得到了秋收才知道。”杜如晦說的。
還要等?
李世民心裡都等不及,但種植這件事,又急不得,急了只會拔苗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