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李憶安覺得自己已經被碎屍萬段。
在場不少人,幾乎都是衝着陳湘菡而來,他們不知道砸了多少錢進去,至今還不得一親芳澤,只能是幹看着。
李憶安憑藉着一首詩,就得到陳湘菡之歡心,他們的心裡無論如何都不得平衡。
“這樣不太好吧?”
李憶安也沒想到,她還會來這一出,心裡卻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暗中演算了一下,他又覺得今天的文會挺有意思,環環緊扣。
原來陳湘菡也有問題,他的某些想法,只能先放下,腦海裡又推演着等會如何反擊的做法。
“好,當然好!”
王承志跳起來說道:“先生你覺得不好,要不我代替你去吧?我是先生的學生,先生會的我都會。”
陳湘菡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湘菡只想向郎君一人請教,在閨閣等郎君到來,若是郎君一個時辰不來,湘菡便等一個時辰,一天不來,便等一天,直至能等到爲止。”
說罷她再盈盈一拜,轉身便回去了。
其他人那羨慕嫉妒的目光,依然是死死地盯着李憶安,能夠得到陳湘菡如此等待,這得多招人嫉妒。
一個青樓女子,能讓他們那麼瘋狂,李憶安覺得這些人是不是瘋了。
“先生,爲什麼是你?”
王承志快要吐血,心裡說不出的羨慕。
李憶安猶豫片刻,很期待接下來的好戲,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一眼三樓,直接往旁邊的樓梯走去。
看到他要去陳湘菡的閨閣,衆人無不失望長嘆一口氣,心裡空空蕩蕩,各自離開。
只有王承志不安地坐在一旁,心裡亂如麻,這時候肩膀被人輕輕一拍,回頭看去正是李良平。
“良平兄,我都做好了,但湘菡會不會被李憶安佔便宜?”
王承志緊張地說道。
“你放心吧,我讓人跟陳湘菡說清楚,她知道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
李良平淡淡地說道:“說不定這一次完成之後,承志兄還能抱得美人歸。”
這樣一想似乎又挺不錯,王承志頓時眉開眼笑。
李良平又說道:“對了,這次我用來辦事的人,是你帶出來王家的車伕,回去之後記得處理好,不要留下任何證據,等會聽到樓上有任何動靜,你就馬上跑上去,知道嗎?”
王承志點頭道:“你就放心吧,我辦事,保證穩。”
他要是真的穩,李良平還不敢找他,笑道:“今天是你大出風頭的時候,我就不摻和進來,搶了你的無限風光。”
說罷他揮了揮衣袖,轉身離開蒔花館。
這一次不僅可以弄死李憶安,還能撇清楚自己的關係,就算出事那也是王承志的事,他很期待結果如何。
李憶安來到三樓的時候,早有幾個丫鬟在這裡接應。
“郎君,這邊是湘菡的閨閣,請進!”
那丫鬟輕輕地推開門,任由李憶安進去。
就在跨進了房門那一瞬間,他眉頭輕輕一跳,心道:“終於要來了。”
然後丫鬟把門關上。
“郎君,是否你來了?”
陳湘菡說罷,素手撫琴,叮咚的琴音在此響起。
李憶安看到這個閨閣很大,中間還有一個屏風相隔,旁邊垂下紗帳,窗子是開着,清風微微吹進來,紗帳搖擺,彷彿隨着琴音起舞。
“郎君,你可以過來了!”
陳湘菡又輕聲說道。
“好!”
李憶安應了一聲,但沒有走動,繼續等下去。
嘣!
突然,琴絃好像斷了。
啊!
陳湘菡驚呼的聲音,從屏風後面響起。
砰!
屏風被撞開,陳湘菡慌張地跑出來,驚恐地大叫道:“殺……殺人了!”
一道黑影,從紗帳後面現身,他看了一眼李憶安,甩手把血淋淋的一把短刀,往他丟過去,轉身跳窗逃跑。
李憶安手一抄便接過短刀,覺得那個身影有點眼熟,沒有去追。
他看到屏風邊上,還躺着兩人,一人是戴至德,肚子中刀,血水不斷地往外噴,另外一人當然是唐鬆齡,似乎要好一點,大腿被捅一刀,兩人受傷之前好像是迷糊不醒的狀態。
唐鬆齡傷得不重而被痛醒,他睜開雙眼爬起來的瞬間,就看到李憶安站在自己面前,手裡那拿着滴血的刀,再感受到身上的痛,以及看到肚子冒血的戴至德。
“李憶安,你……你要做什麼?”
唐鬆齡慌了,他都來不及去想,爲何突然昏迷,第一感覺是李憶安要殺他們。
“湘菡,你怎麼了湘菡?”
王承志恰到好處地推開大門,進門一看,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陳湘菡連忙朝着他跑過去,高呼道:“殺人……殺人了!”
“唐鬆齡,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王承志慌張地說道:“先生,你做了什麼?”
李憶安手裡都拿着一把刀,這時候還能做什麼?
陳湘菡抽泣道:“湘菡爲了化解唐郎君他們和王郎君你的矛盾,不要再因爲湘菡而打賭,所以在邀請先生之前,還暗中讓人把他們請到我的閨閣。”
“哪想到李郎君在這時候進來,看到他們都在,妒火中燒,便起了衝突,李郎君隨身帶刀,要殺他們。”
她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很傷心地說出這個“事實”,看起來就讓人心疼。
“什麼,先生你……來人,快來人啊!”
王承志很配合地衝着外面大喊,拉着陳湘菡走到門外。
“李憶安,你敢殺我們?你……”
唐鬆齡相信了陳湘菡的話,說着有害怕地挪動屁股往後退,生怕會被補一刀。
李憶安隨手把短刀丟在地上,淡淡道:“你們相信了?一場好戲罷了!”
就在這個時候,蒔花館的護院匆忙地走進來,把陳湘菡的閨閣,給徹底圍堵。
他們都清楚,在裡面受傷的人是戴胄和唐儉的兒子,哪能讓李憶安走了,要不然他們這個蒔花館別想再開下去。
又過了片刻,長安府的衙差來了,現在府尹還是那嚴本,一看到李憶安也在,又得知是戴胄和唐儉的兒子受傷,他就感到腦闊疼。
“行了,我跟你們先下去,他們還沒死,找醫工來好好救治。”
李憶安不緊不慢地說道:“另外,全面封鎖蒔花館,屬於這裡面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否則這個責任你承擔不起。”
“快,去找醫工!”
嚴本高呼道。
李憶安走到樓下,只見陳湘菡哭哭啼啼地依偎在王承志懷裡,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王承志這貨,總算能佔到便宜。
“李憶安!”
突然,一聲怒吼從包圍的衙差外傳來。
戴胄首先趕到,憤怒地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