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戈雅有片刻失神,隨後低聲呢喃道:“那也是輸了。”
赤多吉尊傑波突然站起身,拿起長槍,一聲不吭地便要悶頭走出去。
祿東贊面色一寒,冷聲道:“你要去做什麼?”
赤多吉尊傑波止住腳步,嗓音低沉道:“我去把秦壽殺了。”
“這樣就沒人阻礙了。”
“胡鬧!”
祿東贊大罵道:“那秦壽可是一位皇子。”
此話一出,房間內頓時陷入了寂靜。
大論說的沒錯。
秦壽是皇子。
又是最近才被認回宮中。
身份太過敏感。
敢對秦壽動手,怕是整個吐蕃使節團都別想活着離開長安城了。
李家府邸內。
秦壽在自己的房間裡翻箱倒櫃,折騰了好一陣子,終於尋出個銅罐來。
李世民眉頭緊蹙,看着瓷罐疑惑不解道:“這是何物?”
“我想想該怎麼稱呼它。”秦壽摸了摸下巴。
瓷罐裡的液體也是秦壽誤打誤撞之下弄出來的。
當時秦壽剛穿越到了唐代,一時間還沒習慣,便想着自己提煉出來香皂用。
結果香皂沒提煉出來,倒是弄出一小鍋氫氧化鈉廢液,這東西可是極具腐蝕性的液體。
含有高強度的濃鹼,簡直可以說是流動的污染物。
秦壽不敢亂倒,乾脆就拿瓷罐裝了起來,結果一來二去就給忘記了。
剛纔衆人在談論油鍋洗手的時候,秦壽就想到了這個東西。
“就叫他化屍水吧。”突然間,秦壽靈光一閃,腦袋裡閃過一個武俠小說裡常有的名字。
似乎是覺得只是說還不夠具體,秦壽乾脆抱着銅罐招呼衆人下樓。
“我給你們示範一下。”秦壽說着便打開銅罐。
小扇這小丫頭活躍的過分,趕忙湊過去。
秦壽從廚房取出了一塊帯肉的羊骨,從銅罐裡舀出了一勺,道:“你們要小心些,不要被這化屍水濺到。”
原本一圈人圍得還挺近,聽到這話,又看到秦壽一臉嚴肅,趕忙後撤開半丈。
氫氧化鈉溶液落在羊骨頭上。
院落內,突兀的安靜了下來。
落針可聞。
良久之後,不知誰發出倒吸冷氣的聲音。
眼前的景象,讓李世民等人都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羊骨頭上的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那透明的液體中,不斷地消融和腐爛。
甚至就連堅硬的骨頭都隱約有爛掉的跡象。
蘇小扇更是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這是怎麼回事?”李世民心神難定,目光凝視着羊骨頭問道:“這羊骨頭怎地會變成這幅模樣?”
程處亮和劉瀚宇兩個人更是嚇得腿腳打哆嗦。
而房瑤漪和李薰兒亦是驚魂不定。
倒是長孫皇后和李世民畢竟是一國之主,倒是顯得淡定了不少。
秦壽看着一羣人,淡淡的嘆了口氣道:“你們好歹也是長安城的權貴之屬,能不能穩當點。”
“看看我母后多淡定。”
衆人無語:“…”
權貴個頭啊。
權貴就一定要見過這麼恐怖的玩意兒啊?
李世民嚴肅道:兒,不要再賣關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壽淡然道:“這東西叫氫氧化鈉,具有很強的腐蝕性。”
見到衆人一臉懵逼,秦壽嘆息了。
沒文化,真可怕。
“簡單來說,這東西就是很危險,別碰它。”
得,說了等於白說。
都見識過這東西的威力了,誰還敢碰他啊。
那可不就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李世民忍不住嘖嘖稱奇:“好一個化屍水。”
“你說的過水手,就是要把這東西搬到擂臺上?”
秦壽點點頭道:“正是此物。”
“我要讓吐蕃人漲漲記性。”
自從桑吉戈雅瘋狂嘲笑房瑤漪之後,秦壽就沒打算讓吐蕃人平平安安的離開長安。
而那個赤多吉尊傑波居然因爲輸了而要對蘇小扇出手之,如此一來,秦壽更不能讓此事善了了。
但隨即李世民反應過來,問道:“但若是如此,那豈不是也要折損我長安一名才子?”
一根肉骨頭放進去,就只剩下骨頭了。
若是人把手放進去,那豈不是廢了。
李世民眸底掠過一絲精芒,死死地盯着秦壽的表情。
這孩子,好狠的心腸。
爲了讓吐蕃人折損一員大將,居然想出這等以命搏命的法子。
嚴格來說劉和安不過是爲了給吐蕃一點顏面,而拉出來的稍有名氣的才子罷了。
折損一個劉和安,對於才子倍出的大唐來說,並不算什麼。
但這份深沉而又毒辣的心思,卻讓李世民第一次對秦壽有了新的認識。
這話剛說完,秦壽便面色古怪的看着李世民,說道:“父皇你在說什麼呢?”
“你們稍等一會兒。”
說罷,秦壽折身回廚房,不出片刻,便端了碗清水又走了出來。
“看好了啊。”
沒等衆人反應過來,秦壽便把手放進了氫氧化鈉中。
“謳兒!”長孫皇后嚇得臉色蒼白,若不是被李世民攔住,方纔已經是衝了上去。
畢竟是當朝皇帝,李世民雖下意識揪心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秦壽這小子絕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之所以攔住長孫皇后,就是怕匆忙間再把那銅罐打翻,再生出不可挽回的局面。
而長孫皇后則是被氫氧化鈉的威力驚駭到,再加上母性本能,嚇得亂了分寸。
房瑤漪跟蘇小扇更是嚇得眼淚奪眶而出。
片刻之後,秦壽把手伸出來,用清水仔細的沖刷了手掌。
在衆人面前晃了晃:“你們看,這不是好好的?”
話還沒說完。
便看到長孫皇后眼眶掛淚。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秦壽的屁股上響起。
這一掌很重。
可以說是用足了力氣。
根本不是開玩笑的那般打。
院子內靜了下來。
秦壽難以置信地看着長孫皇后帶怒含淚的表情,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什麼。
長孫皇后顫抖着朱脣,聲音哽咽道:“你這是做什麼?!”
“就算你有十足的把握,也不可以拿自己的身體去這樣做!”
“你是我大唐皇室的嫡長子,是天潢貴胄。”
“更是我的兒子!”
這話說的確實有些偏頗。
大有可以讓別人去試,而秦壽不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