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到李世民略帶深沉的聲音,”他便是當朝的太子。”
“咯噎。”
這一道心沉下去的聲音,在在場除了李世民之外的所有人心中響起。
陛下爲何突然這麼說。
好像是在說,當今太子已立,你就不要再爭了。
又好像在說,你是大唐的嫡長子,這太子之位本應該是你的。
秦壽陷入片刻沉默,說實話,這話真的不好接。
無論說什麼,都會被理解成另外的意思。
所以秦壽選擇微微笑了笑,然後什麼也沒說。
李世民看着秦壽,笑道:“行了,你身爲朕的嫡長子,在武鬥上大敗吐蕃少年武將赤多吉尊傑波,武藝不俗,長大唐之威。”
兒,你是不是也要學他們,不賜啊。
李世民心裡大約猜到了,這羣小傢伙是欲迎還拒,故意說不要賞賜,然後好讓自己高興,從而得到更多的賞賜。
這損招估計就是秦壽這混小子出的。
李世民如此想着。
可誰知秦壽卻表現尤爲驚訝,瞪大眼睛,詫異道:“父皇,您爲何這麼說?!”
老李,你看看我,我像是那種不貪小便宜的人嗎?
秦壽輕輕咳嗽一聲,說道:“兒臣想請父皇把之前崔氏的那座山賞賜給兒臣。”
秦壽心裡饞死了。
那座硝石山他一直在心裡惦記着呢。
畢竟一旦火藥問世,那可不是幾百兩銀子的事。
那是幾千兩,甚至上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啊。
孰輕孰重。
秦壽心裡能掂量清楚。
如今在這慶功宴上講出來,就是陛下他也不好意思拉下臉拒絕吧。
李世民一聽這話,心裡頭就樂了。
合計着你小子在這兒等着呢。
我之前還在納悶,你這小子買了山頭就是按捺着性子不動彈是爲啥,敢情想惦記着這山頭。
看來這小子,是要開始有什麼動作了。
這樣想來,李世民更不可能把山頭賞賜給秦壽了。
看秦壽這小子的樣子,這座山絕不會是簡單的幾百兩銀子的事。
李世民笑了笑,說道:“那座山是座荒山,把它賞賜給你,豈不是顯得朕小氣。”
“不妥不妥,換一個請求。”
言下之意赫然就是,臭小子想一個人偷偷發財,門都沒有。
秦壽愕然。
他真的是低估了父皇的厚臉皮啊,都說到這個程度上,都不把這座山賞賜給自己。
滿臉無奈之下,秦壽嘆了口氣說道:“那兒臣倒無它所求了。”
“嗯。”李世民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點點頭道:“這樣吧,朝廷準備籌辦一個書局,就由你來負責吧。”
“另外賞賜你金腰帶一副。”
“就這樣吧。”
事到如此,秦壽也只好捏着鼻子接受了。
宴會也就此開始了。
慶功宴上載歌載舞,熱鬧極了。
酒一杯一杯的下,秦壽還好,倒是房瑤漪臉色微紅,看起來已經有些醉了。
“乾兒,我前些日子聽你說,你在苦讀詩書,今日你皇兄大獲全勝,不如你來作一首詩,助助興?”李世民放下酒杯,笑着問道。
此話一出,原本熱鬧的慶功宴,漸漸安靜下來。
秦壽則還是該吃吃,該喝喝,沒有在意李世民的話。
在歷史上,李世民爲了防止出現玄武門之變,在衆多子嗣間也玩起了權衡之術。
只可惜後來玩崩了,導致李世民的兒子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也是很慘淡的光景。
這不,一個小小的慶功宴上,李世民就在這兒整起來幺蛾子了。
明知道李承乾與秦壽不對眼,還偏偏叫他來作詩誇讚秦壽。
兒,你是有多餓?”李世民看着還在吃東西的秦壽,又好氣又好笑。
秦壽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連忙道:“父皇恕罪,兒臣第一次嚐到這麼好吃的飯菜,一時間有些停不下來了。”
說罷,秦壽還意猶未盡的看了眼飯菜,砸了咂嘴。
這哪有什麼皇子的儀態。
在朝堂上的衆人都被秦壽這話語和表情逗了。
李世民被秦壽氣笑,正無奈着突然感覺到原本緊張的氣氛,似乎變得輕鬆了些。
李世民指了指秦壽道:“李設兒。”
秦壽趕忙挺直身,把手放在膝蓋上應道:“兒臣在。”
李世民滿臉無奈,嘆了口氣道:“你就吃你的吧!”
這幅場景真的有了父子間相互鬥嘴的感覺,就好像秦壽早就生活在皇宮一般。
但一幕落在李承乾眼裡,卻叫他尤爲嫉妒,已經有多久,父皇不曾這般與他說話。
最近的記憶裡,滿是父皇嚴厲的語氣,以及不苟言笑的表情。
李承乾緩緩將舉到嘴邊的杯盞放下,說道:“兒臣遵命。”
說罷,李承乾站起身,抖了抖衣袖,看着秦壽深呼吸了口氣。
李承乾強扯出一絲假笑,說道:“我才疏學淺,若是做得詩句不好,還請皇兄指點。”
秦壽此時也不能在放肆,最後端起杯盞灌了口酒,擦了擦嘴道:“太子殿下,謙虛了。”
李承乾也不再接話,眉頭緊鎖,開始在腹中醞釀起來。
而另一邊的林間小道上。
此時已被血泊浸染。
桑吉戈雅一臉惶恐地看着手持雙斧的程咬金,滿心絕望。
“你們大唐,是要跟吐蕃開戰不成?”
程咬金咧嘴大笑道:“開戰?你們吐蕃不過剛剛平復內亂,有什麼資格跟我大唐開戰?”
“若不是陛下仁慈,我又怎麼會留你一條狗命。”
“來人,把吐蕃聖女請上馬車,送回長安城!”
李承乾在宮裡除了吃喝玩樂,其實很少會讀書。
所謂的專心學問,其實也只是那日裝給李世民看的。
但這也不代表李承乾真就是酒囊飯袋,好在肚子裡也確實有些墨水,所以擠出幾句不出彩的詩句還是可以的。
畢竟父皇不就是想拿自己襯托出秦壽文采斐然嗎?
略作思考後,李承乾慢悠悠地說道:“平生勇氣在今朝,東風吹雨過黃昏。文武擂聲迎春到,惟有新詩付酒樽。
秦壽愣了愣。
啥意思?
他聽不懂。
不過韻腳是壓上了。
李世民聽罷之後,笑道:“謳兒,你覺得乾兒這首詩如何?”
秦壽輕咳一聲,我知道個錘子。
我特麼就覺得挺押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