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先生你現在裝得這麼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是作甚?
便在這時,上官儀美滋滋地哼着小曲走進府中,在見到院子裡一個個盛滿銅錢的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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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儀瞪大了眼睛,表情誇張。
“先生,你這是把謳王府賣了?”
“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先生,你把謨王府賣了?
—聽這話。
方小商頓時鬆了口氣,而後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這一日,上官儀再次爲自己的貧嘴,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經過房瑤漪的點醒後,秦壽有所感悟。
於是他便決定日後所有關於商業上的事務,便全權交給范蠡來主持。
而自己便全身投入政務中。
至此,秦壽的謠王府陣營中,終於開始有了世家大族的雛形。
政商兩道齊驅。
翌日一早,秦壽便去往了醫藥司。
今日將會對首批入駐長安醫館的大夫進行測驗,這些大夫日後都將是長安醫館的中流砥柱,自然馬虎不得。
醫藥司有專門負責考覈的場地,秦壽與孫思邈早早地便等候在此地。
考覈主要是由兩個部分組成,其一是問,其實就是由秦壽和孫思邈提問些關於藥理的知識。
其二是測,也就是尋來三個病患,由這些大夫分別診斷。
這羣大夫也根據他們所擅長的方向被區分開來,而這依據便是孫思邈劃分的內、夕卜、婦、兒、五官、鍼灸六科。
這些人都是孫思邈精心考覈過的,所以在此次測驗中,倒是都能完美的完成考覈。
只是最後一人的出現,倒是叫秦壽有些吃驚。
看着卷宗上記載的名字,秦壽皺了皺眉,這名字好生熟悉,似乎在哪兒聽到過。
直到那人信步走進來後,秦壽終於想起來了。
來者這副自信到甚至可以說自負的氣勢,秦壽之前倒是在醫藥司的門口見到過。
正是范陽盧氏的盧青山。
當時這小子跟個愣頭青似的,叫囂個不停。
而今居然在醫藥司首批大夫的大名單裡,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盧青山在見到秦壽後,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恢復如常。
秦壽嘴角不自覺的揚起,臉上掛着玩味的笑容,”這不是大名鼎鼎的范陽盧氏的嫡系,盧青山盧公子嗎?”
此言一出,盧青山刻意繞開了視線,低低嗯了一聲。
臉色有些微紅。
而孫思邈則是一臉詫異地問道:“太子殿下認識盧公子?”
秦壽點點頭道:“算是吧,有過一面之緣。”
孫思邈一臉感慨道:“盧公子年紀輕輕,在婦科上的醫術已是極爲高明,當真不愧是醫藥世家出身。”
“婦科?”秦壽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滿是疑惑地看向盧青山。
後者臉色更是紅潤了,側了側臉避開了秦壽的視線。
當然,對於婦科男醫,秦壽沒有絲毫的意見。
只是唐朝初時對於婦科並算不上重視,出身於醫藥世家的門閥醫顯然有更加優質的選擇,而盧青山居然着重在婦科方面,最關鍵是還得到了孫思邈的高度讚揚。
這才叫秦壽有些詫異。
秦壽沒再廢話,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他也並未放在心上,畢竟不過是小到不能再小的麻煩而已。
“孫老先生,我們開始吧。”
孫思邈點了點頭,一連提出了三個問題。
而盧青山可以說是對答如流。
就連秦壽也不得不微微頷首,雖說這小子有些愣頭青了些,知識儲備還是蠻多了。
看來與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但是到了問診這一環節,孫思邈卻是滿臉爲難。
先前的那些患者大多是醫藥司招募的自願參加的人,內、夕卜、兒、五官、鍼灸其餘五科倒是還好,唯有婦科上面,就沒有人肯參與了。
中醫講究的望聞問切,由於傳統的”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有所衝突,相關的婦科疾病就變得棘手了許多。
所以纔會有孫思邈發明了懸絲診脈。
況且,唐代女性問病大多是極其私密的,這問診環節可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女性病患豈能抹得開面子。
就算是先前的考覈中,也是拿着女性雕像做的測驗。
但如此一來,實際操作的這一點,又要畫上一個問號了。
秦壽略作沉思後,說道:“我倒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孫思邈嘆了口氣,說道:“我這就叫人以錢財去購置,想必重金懸賞之下,應是會有人蔘加的。”
拿着錢,求着給人看病。
這種事怕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
秦壽嘆了口氣道:“也只能如此了。”
尋人自然是需要時間的。
枯坐之下,秦壽便心生好奇了,身爲門閥醫,盧青山應是不愁生計。
而且這小子先前也表露出對醫藥司的敵意,如今怎麼會主動參加長安醫府的婦科聖手?考覈?
難不成是范陽盧氏叫他來砸場子的?
如此想着,秦壽便淡淡開口道:“盧公子身爲門閥醫,應該是不缺錢財的吧?”
盧青山看了看秦壽,臉色恢復平淡。
“太子殿下是想問我爲何會想進入長安醫府對吧?”
秦壽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盧青山擡起頭,道:“因爲我精通婦科。”
“僅此而已。”
原本盧青山以爲因着前些日子的摩擦,秦壽定會在考覈上給自己使絆子。
結果秦壽不但沒有使絆子,反而在聽到他的回答後,甚至鼓掌叫好。
如此一來,自然也叫他心中排斥感降低了不少。
秦壽看着盧青山,後者雖表情平淡,但在說到精通婦科時,臉上卻閃過一絲憤怒。
顯然,事情並不像他說的那樣僅此而已。
對方刻意隱瞞,秦壽也懶得刨根問底。
只要他不會在長安醫府看病時,做出故意誤診這類砸了招牌的事,秦壽就不會去管他。
秦壽緩緩說道:“我還是那句話,長安醫府是爲百姓謀福的事,盧公子只要記住這一點便是。”
話音剛落,就看到盧青山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憤怒,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他瞪大眼睛,眼中似乎要冒火了般,沉聲道:“太子殿下的意思難道是懷疑我爲砸長安醫府的招牌而來?”
秦壽靜靜看着突然暴起盧青山,表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