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昨夜風,酒館不堪回首月明中。
昨夜,那些彪呼呼的侍衛們走了之後,看着沒有護衛,沒有朋友,只有破損的門和一地鮮血的家,梅贏是嚇得摟着他的小被幾瑟瑟發抖了一夜。
誰特麼告訴你們,第一波刺客走了之後,人家就不會鍥而不捨、百折不撓地再來一發?
幸虧,精精兒沒有聯盟也沒有後人給他報仇,否則明年今天就是梅贏的忌日了。
雖然李二天一亮就到了酒館進行慰問,安撫梅贏受傷的小心靈,但還是起了個大早,趕了個冷屁股。
梅贏那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一看見李二就發火:“你不是說跟國舅是親戚,在宮裡有人,這長安城就沒有你擺不平的事兒嗎?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
“呃……是我考慮得不周全,讓你受驚了,請你諒解。。”李二彎腰拱手道歉,非常熟練。鐵三角長孫無忌驚呆了。
陛下,你什麼時候跟人說過軟話啊,您心疾發作了嗎?
就算是這個梅贏再神奇,再能給咱們大唐帶來好處,你也不能這麼跌份啊!
另一角的程咬金擡頭望天,堅決不看李二認慫的姿勢——他怕自己會笑出來。
哈哈,威勢越來越重的李二陛下,居然跟別人認錯了,真應該叫滿朝文武都來參觀一下,再讓負責起居注的許敬宗記下來,大書特書一番。
放心,這麼做絕對不是爲了看笑話,純粹只是爲了宣揚陛下求賢若渴的正面形象。
嗯嗯,就是這樣!
梅贏也知道這個火發得有點不合適,見李二道歉,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便攙扶起李二說道:“我就是快活快活嘴,您別放在心上哈!畢竟你也是給別人跑腿的,沒那麼大的能力,我不應該怪你。”
好好的暖心話,到了李二耳朵裡,就變成了諷刺,天大的諷刺。
堂堂大唐皇帝,連個心愛的臣子都保不住,我要這皇位有何用?
世家們,你們成功地激起了朕的怒火,驚不驚喜?
打定了主意的李二就坡下驢,順勢起身,信誓旦旦地說道:“我再保證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保證,只要有我在,就沒有人能傷害得了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雖然挺感動的,但梅贏實在是不怎麼相信,你個給長孫無忌跑腿的人,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你怎麼不說,讓我當王爺呢?
“你是不是不相信?朕……”李二差一點說漏嘴,急忙拐彎,“真氣死我了!我這就找長孫大人,讓他給你弄幾百個玄甲軍來!”
長孫無忌生無可戀:陛下,您下回能不能別拿我說事兒?我有本事調動幾百個玄甲軍嗎?大唐總共纔多少玄甲軍?
程咬金也知道這個牛吹得有點大,忙不迭地把身後一個小號的程咬金給推了出來:“老爺,請長孫大人調動玄甲軍太麻煩。我這個兒子練了幾下莊稼把式,爲人也很老實。要不,就讓他跟着梅縣男貼身保護?”
長孫無忌一看,這不是程咬金的大兒子程處默嗎?正經八百的禁衛旅帥,弓馬嫺熟,很是得了程咬金的真傳。
什麼時候成了只會幾下莊稼把式的莊漢?
這個老程,平日裡傻不愣登的,關鍵時刻倒是很能豁得出去呀?
不行!
這老程前番要送侄女,現在又要送兒子,好處不能讓他一個人都得了,我也要送兒子過來。
又一想,還是特麼不行。
老程的兒子跟老程一樣,都是天生的武將,自己的兒子舞弄個筆墨還湊合,替人擋刀他不是那塊料啊!
鬱悶!
極度鬱悶!
早知道有今天,也讓長孫衝玩命練武了!
難得看長孫無忌吃癟,程咬金心裡那叫一個舒坦,拍着梅贏的肩膀說:“小子,這是我兒子小默,以後他就跟着你混了,你可要好好提拔他喲!”
梅贏強忍着即將被拍散的痛苦,急忙答應:“好好好,您說什麼都好!”
“哈哈哈!果然是個豪爽的爺們兒,耶耶沒看錯人!”
程咬金滿意地點點頭,又對程處默說道:“今後,梅贏就是你兄弟了,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早就被老爹收拾得一點脾氣都沒有的程處默秒懂,斬釘截鐵地說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嗯!是我的種,說話提氣!”程咬金滿意地點點頭,“但是還不夠!今後,我要你保證,如果你和梅贏必須要死一個,那個死的人,一定是你!你能做到嗎?”
程處默甕聲甕氣地回答:“既然是兄弟,豈有讓兄弟先死的道理?就小梅這身板,扛刀的事兒自然是由我來!”
李二和長孫無忌那可都是人精,一眼就能看出來,程處默的話確實是發自肺腑。
長孫無忌心中感嘆不已:雖說老程是假癡不癲,但他這個兒子確實是個實心眼的。這種人,平時打交道的時候讓你放心,作戰的時候你也可以大膽地把後背交給他。
李二直接就誇獎起來:“小默是個實誠孩子,不錯!不錯!要不是沒有年齡合適的,我都打算嫁個女兒給他了。”
這是要下嫁公主嗎?
程咬金那個激動,當即就拱手拜謝:“沒事!我兒子好幾個,肯定有年齡合適的。要不,就二兒子小亮吧?”
李二不由語塞:“呃……好吧。”
心裡不禁暗罵:讓你嘴欠讓你嘴欠?你難道不知道,老程這傢伙就是個潑皮出身,最擅長的就是打蛇隨棍上嗎?
但皇帝一言九鼎、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就不能隨便反悔,李二隻能硬着頭皮答應,卻不指明到底是哪個公主嫁給程處亮,反而指着新結識的“兩兄弟”說道:“你看這兩個小子,倒是很投緣呢。”
長孫無忌趕緊附和:“嗯嗯,乍一看就跟親兄弟一樣。”
可不,雖然梅贏和程處默外觀上沒有一分錢相似,但梅贏也對這個實在人很是喜歡。
上輩子見了太多的“聰明人”了,早已經夠夠的了。
這輩子好不容易纔有個憨厚的兄弟,那可真是愛不釋手,拉着程處默問東問西:“你這一身腱子肉是怎麼練的,是不是天天擼鐵?”
“俺爹讓我每天起牀舉石鎖,先是二十斤的,慢慢增加到一百斤。”
“厲害厲害!”
“這不算什麼。”程處默很謙虛也有點沮喪,“就現在,俺爹一隻手就能吊打我。”
梅贏笑了:“回頭我給你弄點裝備,保證讓他大吃一驚。但是,你要暫時保密喲!”
“嗯嗯嗯。”程處默不住點頭,“只要能打敗我爹,你讓我幹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