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成了!”
“小郎君真是神了啊!”
“廢話!小郎君啥時候失手過?”
“就是就是!”
長孫還沒走到河邊,就聽見一陣歡呼,震耳欲聾,引得長孫一陣不快。
真是沒見識的一羣粗兵痞,一個簡單的水車而已,就能讓他們這麼高興。
這個梅贏也是,雖然略有小才,卻總愛弄些故弄玄虛的事,讓人心裡喜歡不起來。而且,你這次確實是太過分了,居然敢那樣對待我皇兒,實在是有違君臣之道。
不收拾你一頓,你下一次豈不是連陛下都敢作弄了?
“皇后駕到!”
太監一聲高呼,驚起一灘鷗鷺,咳咳,一堆臭男人,忙不迭地都出來迎接。
“都平身吧!本宮今日到此,就是代表陛下慰問各位。你們都是國家的功臣,本宮可是要重重地感謝你們的呀!”
在人多的時候,長孫表現得那叫一個端莊得體,很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就是說到“重重地感謝”的時候,長孫特意看了梅贏一眼,表示對梅贏的感謝會很重,非常重。
梅贏心裡有點發虛。
別看把太子不當乾糧使喚了這幾天,就防備着李二兩口子找麻煩呢。這不,特意緊趕慢趕地做出了一個新花樣,勉強算是將功折罪吧!
“剛纔挺熱鬧的,爲什麼都停下來了?梅爵爺,是不是軍事重地,閒人免進呀?”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們嫌棄我,那我就不進去了,免得泄露了什麼軍機,可得罪不起你這“威風凜凜的”梅爵爺。
“您這話說的,這大唐,還有什麼是您不能看的嗎?”梅贏秒變狗腿子,“請!您請!多虧您來了,要不然我還得勞煩老李向陛下報喜呢!”
“老李?”
“哦,長孫大人的一個親戚,說是跟陛下也有點交情。神神秘秘的,我都不稀得搭理他!”
“哦!是老李呀,本宮也是認得的,爲人還……”
長孫隨口敷衍着,邁進了一個大大的房間,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我滴個老天爺喲,這是怎樣神奇的一個東西喲?
爲什麼不見人力,也沒有牲畜馬匹,那把鐵錘就會自己上下起伏,一錘一錘地砸到下面的鐵錠上呢?
“您別離太近,鐵塊是加熱過的,會有鐵屑飛濺出來。”
梅贏一把護住李二的女人,表現得極其忠肝義膽、赤膽忠心、忠心耿耿。
“這是何物?有什麼用處?你又想怎麼報喜?”
“這個是水錘,就是利用水力帶動曲軸,曲軸帶起這個錘柄,就可以做簡單地往復運動了,非常簡單的原理。”
水錘?
水力?
曲軸?
長孫自詡也是個博學多才的女子,卻是一個字都聽不懂了。
“嗯。”長孫威嚴地點點頭。
堅決不能承認自己聽不明白,要是被這小子給看出來了,還怎麼訓斥他,給皇兒報仇雪恨?
“我是這麼想的啊,大軍作戰除了刀劍要鋒利,還需要有很強的防護。而這個水錘,可以一刻不停地捶打,只要能夠及時調整鐵塊的位置,就能夠打造出任意形狀。我的意思,您明白嗎?”
“嗯。”長孫再次點頭,不置可否。
我看不懂,只覺得大受震撼,但我也不會承認。
梅贏急了:“成不成的您倒是說句話呀,我還指着這個固寵,咳咳,鞏固自己的地位呢!”
“軍旅之事,本宮不敢過問,回頭我會讓老李來的。嗯,就這樣吧!”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
賢良的長孫,很快擺正了自己的位置,領着一幫子蝦兵蟹將回了長安。
走到半路上,長孫忽然想到:說好的要給皇兒出氣,要嚴懲梅贏呢,怎麼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回來了?
還有就是,皇兒在玉山受這麼大的罪,二郎居然不聞不問,還是不是親爹啊?
不行!
這兩件事,都得讓二郎給一併解決了,我一個婦道人家,論心眼怎麼耍得過你們這些男人?
…… ……
“你是不是得罪了皇后?”馬不停蹄趕到玉山的李二,滿臉的擔心。
也不知道是爲自己的“性福”擔心,還是爲小李擔心,反正不是爲了梅贏。
“也沒什麼大事!慈母多敗兒嘛,看自己兒子吃苦就心疼了唄!叫你來,是讓你看看一個好東西!小默,來!給老李看看咱們的新發明!”
程處默穿得像個鋼鐵俠似的,搖搖晃晃地就走出來了。
好吧,其實沒那麼誇張。
不過就是把幾塊鐵片綴合到一起,護住了前胸後背和胳膊腿,毫無美感,更沒有什麼特殊的功能。
更可笑的是,因爲關節處設計不合理,導致程處默根本不能曲腿彎臂,活脫脫一個木頭人成精了。
“你想讓我看的就是這個嗎?”李二有點失望。
便是驚才絕豔如梅贏者,也會有江郎才盡的一天嗎?
他可能不知道,大唐有山字甲、魚鱗甲、鍊甲,還有非統軍大將不能用的明光鎧。隨便挑出哪一樣,都比這個烏漆嘛黑的東西要強很多。
“不一樣,我們不一樣!”
梅贏笑着搖搖頭,對程處默說道:“小默,把盔甲脫了,給木頭人穿上。讓老李看看,自相矛盾的結局如何。”
“自相矛盾?”李二聽不懂了。
你這是準備丟人現眼嗎?
程處默早已得到了吩咐,只是不捨得剛得到的裝備,戀戀不捨地脫下來,還很不放心地叮囑道:“這一件是我的,誰也不能給啊!”
“放心!最好的一定給你留着!”
給一個木頭架子穿上鐵甲,程處默抽出新配發的“傲爺刀”,重重一刀劈了過去。
當!
火星四濺,鐵甲上留下一條淺淺的劃痕。
再看那刀,不過是刀刃處沾了一些鐵屑,沒有崩口,更沒有折斷。
李二是知道這傲爺刀的威力的,他也曾經試過劈砍普通鎧甲,無不應聲而斷。就是那號稱能防穿甲箭的明光鎧,也能被砍出一道大口子。
這個鐵片能有這麼結實?
不會是程處默怕砍壞了自己的佩刀,不捨得用力吧?
“我來!”
每個男人骨子裡都有點暴力傾向,李二也不例外。
奪過程處默的刀,李二雙手平握,大喊一聲:“殺!”像是看見了仇人一樣,用力朝那個木頭人砍去。
氣勢十足!
結果嘛,梅贏只想說三個字:一頓操作猛如虎,仔細一看原地杵啊!
你個連個水花都濺不起的戰五渣,冒充啥凹凸曼呢?
李二羞愧一笑,果斷歪樓:“這麼厲害的東西,一定很耗費時間吧?”
鎧甲的製作工藝非常複雜、繁瑣,動輒就要一兩個月。
這鎧甲雖好,只怕趕不上年前出征了吧?
“不用啊!從皇后娘娘到這裡開始算,我們已經做了五套了,速度很快的!”
這還是工匠們不熟練,水錘也只有一架,否則,那速度,不出一個月就能裝備上千人,而且還是能量身定做的那種。
李二不可置信地問道:“多少?一個月,你就能做出上千副鎧甲?”
“多建幾個水錘的事兒,你不用那麼雞凍吧?”梅贏很是不理解。
李二翻了翻白眼,心道:
當然得雞凍了啊!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朕辛辛苦苦攢了很久才攢下三千玄甲軍,平日裡都跟個寶似的不捨得用。你倒好,一個月就弄了個上千副鎧甲,還一副“這都是小事”的表情。
朕,不要面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