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秦風對於縣令唯唯諾諾的做派,是很生氣的,
可如今聽了縣令的一番衷腸,倒也理解了他的無奈。
哪怕是心智再堅定的人,面對這樣艱難的抉擇,也會動搖。
畢竟只要是人,就會有軟肋。地主就是深諳這一點。
專門抓住人性的弱點,挑人的軟肋做文章,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
想到這裡,秦風也就不能再怪罪這些衙門的官員,反而他覺得這些官員,被地主這樣的人脅迫,
還要想着怎樣讓縣中的百姓能過上好日子,兩面爲難,真的很可憐。
想到這裡,秦風心中的氣也就消了大半。
索性,今天晚上就去會一會這個人物,看這地主還能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縣令知道秦風向來態度強硬,想做的事情,那更是非做不可。
可他卻還是擔心的緊,便對秦風說道:
“大人剛正不阿,本官可以理解。可大人也沒帶什麼人馬過來,如遭不測,這縣城山高皇帝遠,怕是朝廷也鞭長莫及。
以大人一個人的力量,如何能抵抗地主家的勢力?
本官覺得凡事還是不要太逞強的好,過剛易折,大人切莫以卵擊石,還是小心爲妙呀!
本官該說的也都說了,若是大人還要堅持自己的想法,那本官也無法左右大人的思想。”
縣令的一番話,可謂是掏心掏肺,秦風卻不以爲然道:
“大人請放一百個心,無需什麼人馬,本官一人便可勝過千軍萬馬。”
縣令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說我好言好語說了一籮筐,你卻無論如何也聽不進去,
就怕你創造不了什麼神話,自己卻成了個笑話,那就完蛋了。
縣令也不再多說,只是問到道:
“今天晚上的宴會,大人可會赴約?”
秦風點點頭:“本官還有事兒要找他,自然會赴約。”
縣令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也不多想,便轉身離開了。
秦風望着縣令離開的背影,不由雙眸微眯,
作爲一個穿越者,他身上實在沒有什麼把柄,不知地主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對付他。
……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夜幕將至。
放衙的時候,秦風與着縣令和師爺以及典吏一起,四個人一起坐着馬車像地主家去。
地主家在一條很熱鬧的街道上,這裡來往的人非常多,也非常熱鬧。
與上次一樣,通傳過後,便由地主家的下人直接帶着穿過了庭院,來到了膳廳。
但見廳內,雕檐映月,畫棟飛雲,鏤空的雕花窗桕甚是講究,比起衙門內官員們的住所要豪華太多。
膳廳中央已經擺上了一桌豐盛的酒菜。
秦風神色還是一臉輕鬆,因爲不管發生什麼,對於他來說,只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可。
可縣令和那兩個官員,從邁入大門的第一刻,就開始侷促不安。
地主此刻正坐在主位上,周圍站着好幾個丫鬟伺候。
地主見秦風他們四人來了,也不起身,只是坐着說:
“既然來了,便入座吧。”
這縣城中敢對官員們如此傲慢無禮的,怕是也只有地主一個人了。
入座之後,秦風發現地主的身體看上去異常的強壯,身上有一種武者的氣息,
而且這道氣息極爲強勁,顯然實力不弱。
就在這時,秦風突然感知到門外還有十幾個武者的氣息,雖然他們的動作很輕,極爲小心,但還是逃不過他的耳朵。
當然秦風依舊面不改色,神色依舊泰然自若。幾個人就這樣乾坐着,誰也不主動開口,氣氛顯得有點尷尬。
過了一會兒,縣令有些看不下去,便開口打破了沉寂:
“這位便是朝中派來調查卷宗的命官典簿大人,你地主家的那些打手正是在大街上毆打他人,典簿大人路見不平,這纔出手的。”
地主避重就輕道:“典簿大人一掌就滅了我三十多個打手,想必是一位修武高手,否則怎會有如此膽魄?”
地主並沒有承認他的打手有錯在先,而是強調秦風打死了他的手下,所以他並不是真心給秦風接風洗塵的。
可惜地主並不知道,只要秦風願意,別說幾十個打手,哪怕是整個地主窩,也能把它一鍋端了。
秦風面若冰霜,並不接話,他甚至看也不看地主一眼。
見秦風對自己視若無睹,地主的臉上便有些掛不住,
在這縣城中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直接忽視他的存在。
他盯着秦風說道:“我手下的打手,已經被你折損了三分之一,念在大人初來乍到,不懂咱們縣城的規矩,這次的事情我便不予追究。
如果下次典簿大人碰到同樣的事情,還望大人賞我一個面子,不要爲難我的打手。
大人若是肯手下留情,我必然會給大人意想不到的好處,如何?”
縣令和師爺以及典吏,都看向秦風,非常期盼他能順着臺階往下走一步,
這樣的話,這件事情也算是得到了解決,他們晚上回去也能睡個好覺。
可秦風卻依舊沒有開口,也沒有在意地主說的話。彷彿地主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地主眉頭緊鎖,他鋼刀一般的目光狠狠地盯着秦風,眼底醞釀着滔天的怒意。
“大人從進門到現在一言不發,不知大人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打算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秦風淡淡撇了他一眼,戲虐道:
“面子?你做了那麼多不要臉的事情,你還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