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擠開人羣走到秦風面前,“將軍,朝廷的援軍已到,援軍首領魏將軍想見您。”
身後的魏元忠只覺得,這道身影越看越熟悉,他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只見那位戰神將軍點了點頭,信步走出人羣,一道俊逸非凡的身影隨之出現在眼前。
這不正是……
魏元忠不敢置信的結結巴巴道:“帝…帝…君?”
魏元忠目不轉睛的打量着,瞬間感到自己的腦海劃過一道晴天霹靂。
他怎麼也想不到涼州城中口口相傳的戰神將軍竟然是帝君。
難道真如狄閣老所猜測的那樣,帝君微服私訪之後來不及回宮,直奔涼州殺敵了?
可他以前見過帝君的身手,雖然武力還不錯,但也就頂多和自己不相上下,
還不至於到如此強悍的地步,若是帝君真的有萬夫難敵之勇,爲何不一早顯露?
魏元忠心中有太多疑問,沒有被解答。
秦風見他風塵僕僕,想來他一路上星夜兼程,甚是辛苦,心知帝君的身份瞞他不住,便笑道:
“怎麼,一段時日不見,就認不出本帝了?”
魏元忠這纔回過神來,立馬抱拳躬身,激動不已
“臣魏元忠,參見帝君。”
林如海當場呆住,這是帝君?大唐帝君?
念頭急轉,林如海驀然驚醒,連忙拜道:
“涼州太守林如海不知帝君駕到,多有得罪,還請帝君降罪。”
秦風嘴角噙着笑意道:“不知者無罪,林太守無需多慮。本帝就是怕你不自在,故而隱瞞了身份,還望太守不要見怪。”
聞言,後面的百姓驚得接連後退了幾步,他們不敢置信,救他們於水火的戰神將軍,
搖身一變成了帝君,有生之年竟能一睹帝君的風采,那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百姓大喜過望,紛紛拜禮:“草民參見帝君。”
秦風曾下令,不行跪拜之禮,就算是見了皇帝,也只需行禮以示尊敬即可。
除非祭拜天神這樣的特殊場合,或者百姓特別敬畏,自己非要下跪,也不是不可。
男女之禮各不相同,男子躬身做揖,女子則是雙拳羅起,雙膝半蹲。
“各位免禮吧。”秦風搖頭苦笑,“被你們知道了身份,反而顯得拘謹,你們就當我是一個普通的將軍吧。”
“臣不敢。”
魏元忠和林如海幾乎是異口同聲,身爲臣子,他們並不敢僭越。
“多謝帝君。”
百姓倒是自然起身,大約是秦風過於親民,之前的戰神印象在百姓心目中尤爲深刻。
他們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覺得,不管秦風是什麼身份,大唐能有這樣的英雄豪傑守護,實在是他們的福氣。
魏元忠道:“臣有要事與帝君商榷,此處人多口雜,還請帝君借一步說話。”
“走吧。”秦風頷首。
回去的路上,魏元忠如墜夢中,看着虎步生威的秦風,腦子裡暈乎乎的還不知如何消化這個現實。
魏元忠和林如海彼此對視了一眼,發現對方的神情如出一轍。
三人來到城內的軍營中,魏元忠開口問道:
“不知涼州現下戰況如何?”
秦風道:“據探子來報,頡利老兒還有十萬騎兵沒有撤走。”
魏元忠驚呼:“十萬騎兵之多,這……可如何打得過。”
秦風就道:“魏將軍此次帶了多少援軍?”
魏將軍略顯侷促道:“朝中精兵本就不多,又大多駐守在各地,不能輕易調動,故而女帝陛下只撥了兩萬大軍前來助援。”
林如海道:“依帝君之見,此仗應該如何打?”這關乎到涼州城的生死存亡,他自是十分關切。
秦風雲淡風輕道:“射人先射嘛,擒賊先擒王。”
魏元忠苦笑道:“頡利若來,要是能保住城池和性命就已經很不錯了,取頡利人頭這不是難上加難嗎?”
林如海也道:“是啊,雖然臣不怕死,但取頡利人頭,怕是難於上青天。”
“你也太看得起頡利老兒了。”秦風道。
“這……”魏元忠與林如海面面相覷,他們沒有想到,秦風居然如此不把頡利可汗放在眼裡。
“報!”營帳外傳來一聲疾呼,一名身披盔甲的守衛匆忙闖入營帳,
稟報道:“帝君,突厥軍隊有所行動,正向涼州方向而來,離這裡十五里路。”
“什麼?”
“這麼快就到了?”林如海驚呼。
秦風神色一凜,問道:“來了多少?”
守衛心有餘悸道:“看地勢震動程度,約莫有十萬騎兵。”
“傳令下去,召集所有守衛即刻守城。”秦風沉聲道。
又對面色大駭的林如海和魏元忠說道:“事不宜遲,咱們即刻動身。”
三人馬不停蹄火速登臨城牆,半刻鐘後,三人站在城牆之上眺望,
放眼望去,狂風烈烈,旌旗招展連成一片,十萬突厥鐵騎全副武裝,氣勢頗爲驚人,發出一聲聲吶喊,如同雷鳴一般震耳欲聾。
秦風面對黑壓壓的一大片突厥騎兵,依舊眸淡如水,巋然不動。
魏元忠暗自心驚,扭頭看了看手下的援軍,卻發現手下的士兵全都流露出惶恐不安之色來。
從長安城來的時候,聽說突厥大將率領五萬大軍駐紮在涼州城外,怎麼還有十萬?
且突厥軍隊看起來士氣昂揚,援軍卻只有區區兩萬,且剛經過長途跋涉,還未來得及休息。
魏元忠心裡禁不住擔心起來,只覺得眼前的情況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一旦打起來,基本上沒有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