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豬叫啊!”李巍看着幾人,想起了昨天李二來時的情景。
“啊?”衆人聽到那是豬叫,不禁咋舌。
“那爲什麼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呢?”
“我叫他們都過來幫忙了,他們有事兒要忙活!丫鬟們都去後廚幫忙去了,前院自然一個人都沒有!”
“諸位大人該不會以爲我遇到歹人了吧?”李巍道,“昨天父皇來也是這樣一番情況!”
“對對對!我們正準備商議如何救殿下呢,沒想到是一場烏龍事件啊!”
……
言歸正傳,長孫無忌等人立即對李巍展開了猛烈的無差別問候。
兩刻鐘後。
幾人面面相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殿下你當真讓豬沒了腥臊的氣味?”
“當真啊!騙你們幹什麼?今天中午咱們吃豬肉,昨天剛剛死掉了一頭小豬!”
幾人一聽可以嘗一嘗,就秉承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原則,欣然留下來了。
還美名其曰,爲了造福大唐、爲了百姓能過上好日子!他們甘願嘗一嘗大家都紛紛摒棄的豬肉。
今日上的是一隻烤乳豬。
衆人從一開始的不敢下口,到吃的津津有味不過幾個呼吸之間的功夫!
就在大家大快朵頤之時,田舍翁魏徵突然發出了疑問。
“敢問殿下,昨日陛下也吃過這烤乳豬?”
“自然吃過啊!還對這烤乳豬讚不絕口呢!”李巍不明白魏徵問這句話的用意。
畢竟,在他的印象裡魏徵對自己還不錯,而且這烤乳豬本身就很好吃啊!
“怪不得!這豬肉還是不能吃啊!”魏徵放下筷子,眸子中閃現一道堅毅的神色,彷彿更加確信了某件事!
開心的吃吃喝喝的幾人,聽到田舍翁魏徵這句話之後,也忙不迭擡起頭,不知道魏徵又要整出什麼幺蛾子!
“此話怎講?”李巍好奇道。
“玄成啊,你這可就屬於沒事找事了!”程知節率先開口,“豬肉有多香,你自己來嘗一嘗!”
“就是,你不是也吃了?難道你吃出腥臊的味道了?”長孫無忌也有點不滿意了。
他覺得魏徵是爲了黑人而黑,有點無理取鬧了!
“咱們之所以覺得沒喲腥臊的氣味,那一定是因爲這是一隻小乳豬!”魏徵說到此處,突然變得神采奕奕起來了。
“若咱們吃的是一頭成年的豬,豈會沒有氣味?剛下生不久的小乳豬,自然沒有這樣強烈的氣味,諸位覺得我講的可否在理啊?”
“嘶——”
被魏徵這一頓縝密且充滿邏輯的分析,大家也開始思忖起來了。
一旁的李巍一臉黑線,他終於明白皇帝李二爲什麼親切地稱呼魏徵爲田舍翁了!
敢情這魏徵懟人從來都是無差別攻擊,甭管你是皇帝、皇子、還是大臣,估計西市橋上賣紅藥的老頭兒,他若是發現問題,也會懟上一頓!
“是啊!玄成兄說的在理!”
“嘖嘖嘖,這樣說來,還真是有可能啊!”
幾人也有些猶豫不決,看樣子隨時會倒戈向魏徵。
“來福,上豬頭肉!”
還好李巍之前還存了半邊豬頭肉。
當那半邊烤豬頭上來的時候,衆人猶豫起來了,因爲這是一個成年的豬頭。
“我來嚐嚐!”魏徵倒是毫不猶豫,他彷彿找到了印證自己推理的有力證據一般。
魏徵急忙撕下一塊肉,放進嘴裡咀嚼起來。
“怎麼樣,怎麼樣?”長孫無忌等人急忙詢問。
“不對啊,不應該啊!”魏徵又撕下一塊嚐了嚐道,“怎麼會沒有腥臊氣味呢?是不是豬頭的氣味不重。若是換了豬排或者豬腳一定會氣味很重!”
一旁的李巍不得不伸出大拇指給了魏徵一個贊,這真他孃的是個人才啊!
“來福,把烤豬大腸和昨天煮的豬排和豬腳拿來!”
“豬腸?”衆人瞪大了眼睛,頓覺得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然後齊刷刷看向魏徵。
“玄成兄啊,我們相信你!”
“真正的臣子,就要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試吃豬腸啊!”
長孫無忌等人全都給魏徵投去了欽佩的目光,“玄成兄,加油!我們相信你!”
李巍此刻已經無力吐槽了,這還真是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這幾個人真的是大唐的肱股之臣嗎?
此刻,李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忽然覺得這編纂史書的官吏,當真是壓力山大啊!
“死就死吧!”魏徵扯下一塊豬腸,表情痛苦的嚥了下去。
長孫無忌等人看着魏徵這樣的壯舉,不禁一個個的往後一退,一臉痛苦的看着魏徵。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代替魏徵吃了烤豬腸。
“嗯?”魏徵頓時感覺很奇怪,然後直接抓起了一根豬腸開始吃了起來。
“我去,玄成兄你太勇了!”程知節嘖嘖道。
“玄成兄不是太勇,是超勇好不好!”
一旁的魏徵,又嘗試了一下豬腳和煮的煮排骨,陷入了沉思。
“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這成年豬的豬肉怎麼可能這樣好吃呢?”
魏徵愣在原地,他現在開始絞盡腦汁的想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這簡直是人間美味啊,不對一定是哪裡有問題!”
長孫無忌等人見魏徵吃下去還說好吃,當即也嚐了嚐。
之後衆人都是讚不絕口。
“沒想到就連這豬大腸都這樣的香啊!好吃得很!”
“香?”魏徵聽完程知節的發言,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們加了大量的香料是不是?如果不然,怎麼會做出這樣香的豬肉呢?”
此刻,原本站立一旁的李巍再也忍不了了。
“汝聽,人言否?”李巍氣急敗壞道,“來人給他上塊生肉!”
“魏大人您對我的成果百般羞辱,若是這生肉加蔥姜煮制依舊很香,那請您寫一篇《豬肉賦》,並且昭告長安讀書人全都來傳閱,可敢打賭?”
“這有何不敢?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若殿下真的有這樣的本事,那不僅僅是我,在座的各位大人全都給你寫一篇如何?”
“好,一言爲定!”
半個時辰後。
魏徵啃着那塊白肉道,“在下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