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
方宇接着說道。
“小蝶被擄走，我也有一定的責任。”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拯救小蝶。”
“就當是我給你的賠償了。”
“不過在救小蝶之前，先給我做一些準備。”
“我的準備，就是這些藥粉。”
方宇指着他正在磨製的藥粉。
着實是方宇說話的時候，臉上掛着堅定自信的神情。
田秀娘這才選擇信方宇一次。
不過田秀娘也不會一直在醫館裡等着。
初日高升。
房玄齡和杜如晦從睡夢中醒來。
卻是發現醫館內多了個做飯的女人。
田秀娘雖然是女山賊。
但她還是相當精於烹飪。
這一天醫館的伙食都由她負責了。
而這讓房玄齡和杜如晦感到極其不解。
乃至驚訝。
“方神醫，那位女郎……是你的夫人？”
“莫想到方神醫原來是英年早婚啊？”
方宇尷尬苦笑。
“我還單身啦。”
“我哪裡有夫人呢。”
“那位只不過暫居我家的而已。”
田秀娘做好飯菜。
幾人吃過後。
便開始了醫館一天的營業工作。
房玄齡繼續收購長安城內的藥材。
杜如晦繼續跟附近藥房商討合作，賺取額外傭金。
至於方宇則還是跟往常一樣。
坐鎮診桌，給病人看病。
田秀娘起初一直以爲方宇看病收費太貴。
而且每天招待幾百名病人。
一天少說也得賺個幾百兩銀子。
故此，得知此事的田秀娘，之前纔會選擇打劫方宇。
但當旁觀了醫館一天營業之後。
田秀娘這才發覺。
之前一直是她誤會了。
方宇並未像坊間傳聞的那樣。
每次診金固定要收一兩銀子。
一天營業下來。
方宇只是給幾個富人收了一兩銀子。
其餘的都只收幾枚銅錢即可。
見了此狀。
田秀娘便是感到慚愧。
原來方宇不僅僅是神醫。
還是一個善良的神醫。
懸壺濟世。
醫者仁心。
是非何須外人質疑？
到了第二天下午。
方宇終於把藥粉磨製好了。
當天方宇便睡了一覺。
等到精力充足，醒來之後，已經是晚上了。
他便將藥粉整理好了，藏在腰包裡。
隨後便叫上田秀娘一起出門。
“對不起。”
去往屠宰場的路上。
田秀娘忽然冷不丁防地說了一句。
方宇面露訝然之色。
畢竟一向高傲的田秀娘。
居然會低頭認錯？
“你做啥對不起我了？”
田秀娘嘆了口氣道。
“以前是我錯怪了你。”
“一直以爲你開醫館很賺錢。”
“所以就想着騙你打劫你。”
“可沒想到你竟是舍財取義的好人。”
方宇啞聲失笑。
“合着我之前在你眼裡就是個壞人唄？”
田秀娘眯着眼睛感觸道。
“錢是萬惡之首。”
“賺的錢越多，那個人就越惡。”
“所以我一直都瞧不起有錢人。”
“這纔會萌生打劫他們的想法。”
方宇無奈搖搖頭。
“那你打劫也不對啊！”
“你打劫難道就不惡了嗎？”
“打劫也是一種賺錢手段。”
“你打劫打得越多了，你不也惡了？”
田秀娘略有悵然，卻是着急解釋道。
“那不一樣。”
“我打劫拿到的錢，又不是給自己用的。”
“而是爲了救濟難民。”
方宇微微訝然。
“合着你這個山賊還是個義賊？”
“劫富濟貧啊你這是？”
田秀娘悵然若失地點了點頭。
“嗯，確實如此……”
“但我知道，這種辦法是不能長久的。”
“就算我救濟了當下的難民。”
“在諸多年後，照樣有不少難民涌出。”
“世間依舊有貧困與痛苦存在。”
“所以爲了做出改變。”
“讓天下百姓都能吃飽睡暖……”
“我就當了山賊。”
“我想靠着山賊的身份，改變天下制度！”
方宇這下子是啞然地張大了嘴巴。
這一刻，方宇感覺田秀娘似乎渾身都在發光。
在他心中的地位也猛然高大了起來。
畢竟一千年後的二十世紀。
也有人說出同樣的話語。
方宇嘆了口氣。
“你活錯年代了。”
“要是你生得再晚一點。”
“沒準你就跟馬克思成爲一對摯友了。”
田秀娘頓感疑惑。
“馬克思？”
“怎麼沒聽說過？”
“這位馬先生也是跟我抱着一樣的理想嗎？”
“也許吧。”
方宇淡淡地迴應着，隨即感慨道。
“但不同的是。”
“馬先生改變的並非是天下。”
“還有一個時代。”
“一個真正屬於天下百姓的時代。”
聊着聊着。
兩人已經來到了屠宰場。
站在屠宰場門口。
方宇便是意識到了什麼。
反問了一句。
“按你剛纔那樣說。”
“你跟張屠夫結婚，索要五兩銀子。”
“也是爲了騙他？”
“騙婚然後拿取銀子？”
田秀娘點了點頭。
“嗯，因爲我一直知道。”
“張屠夫是長安城內的富戶。”
“不僅日進斗金，勢力不小，手下也不少。”
方宇嘆了口氣。
“屠夫確實是香餑餑。”
畢竟。
三國的張飛、何進、乃至秦漢時期的樊噲，都是屠夫，哪個不是土豪？
屠宰場內人不少。
屢屢傳出磨刀的聲音。
除此之外。
還有家豬嚎叫的聲音。
方宇和田秀娘進去的時候。
正好看到張屠夫等人按着一頭家豬。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血液直噴。
一旁的篝火火焰閃耀。
照着一衆屠夫的影子。
張牙舞爪的影子。
像極了地獄裡索命的惡鬼。
“喲，你們來啦！”
張屠夫剛把豬的身子劈開。
擡頭便發現了進門的田秀娘和方宇。
此刻張屠夫毫無顧忌，手持砍刀走了過來。
“我剛砍了一頭豬。”
“上品的豬肉。”
“你們要不介意。”
“你們也來一口？”
說着，張屠夫便將血淋淋的黑色豬肝遞了過來。
甚至還割下一小塊生豬肉放進嘴裡猛然嚼動。
顯得極其興奮。
田秀娘面露噁心之色。
至於方宇則是挑起了眉尾說道。
“無論是豬肝還是豬肉。”
“都是滿含細菌的。”
“你這麼吃，早晚有一天會出事。”
“腹瀉是肯定的。”
“沒準你的腸胃還會因此而衰竭。”
張屠夫聞言便是氣憤。
“嗎的，你在說什麼屁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