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你……”
程咬金略顯驚疑擡頭看着方宇。
彷彿是在求證於他。
方宇欲言又止，也不知該怎麼解釋。
卻在這時小蝶卻是跑了出來。
擋在田秀娘跟前。
推搡着那些意欲擒住田秀孃的官兵。
擔憂而不滿地說道。
“我媽媽是山賊不錯！”
“但她不是壞人啊！”
“我媽媽她都沒殺過人！”
“爲什麼要抓她！”
“你們纔是壞人好不好！”
“趕快放開我孃親啦！”
然而那羣官兵並沒有放開田秀娘。
“把田秀娘押回牢裡！”
隨着尉遲恭命令一聲。
那幾個官兵便把田秀娘押回了縣衙內。
“孃親！”
小蝶哭喊着就要追上去。
方宇攔下了她。
小蝶捶打着方宇悲憤叫罵道。
“你幹嘛啊！”
“你不是爹爹嗎？”
“我孃親都被抓走了！”
“你怎麼可以無動於衷啊！”
“你哪裡配當我爹爹了！”
方宇被說得有點慚愧。
只好帶着小蝶來到尉遲恭面前說道。
“尉遲大人。”
“我看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田秀娘確實是山賊。”
“但她沒做什麼壞事啊。”
“又爲什麼要抓她……”
“爲什麼？”
尉遲恭眯着眼睛瞥了方宇一眼。
“我一直以爲你能比其他人足夠聰明。”
“想必你應該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
“田秀孃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山賊。”
“但當時你沒有聽進去。”
“反而繼續跟田秀娘有所聯繫。”
“縱然田秀娘目前是沒做過什麼壞事。”
“但這或許只是官府方面還未發現而已。”
“此外田秀娘這個山賊身份也較爲敏感。”
“放在當下局勢裡，田秀孃的山賊身份極有可能被人利用。”
“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聽了尉遲恭這話。
方宇先是一愣。
畢竟他忽然想到了後世一些歷史學者的論斷。
部分歷史學者坦言。
大唐得國的路徑。
跟大多數朝代有所類似。
包括劉邦的大漢以及朱元璋的大明。
都是平民起家。
在以農村包圍城市的方式推翻前朝統治。
而大唐的創立者雖爲朝廷重士李淵。
可李淵之所以得到天下。
很大一部分靠的是李二以及他的能臣猛將。
而李二的猛將部下大多都是山賊出身。
因此在立國之後。
李淵甚是忌諱山賊的存在。
屢屢認爲山賊具有篡國的風險。
而目前這個時間段。
正是太子和秦王殿下的政局博弈階段。
身爲秦王殿下的手下。
尉遲恭自然也擔心山賊的存在會給秦王殿下造成麻煩。
但方宇卻爲此感到納悶。
田秀娘只是一個普通的山賊。
跟秦王殿下的關係八棒子打不着。
怎麼尉遲恭卻如此忌諱？
原因很簡單。
方宇一直以爲他沒見過秦王殿下。
故此他沒發現跟他多次產生交集的李兄就是秦王李二本人。
一旦太子方面發現李二跟方宇認識。
再加上方宇跟山賊田秀娘是不菲的夫妻關係。
那麼太子李建成完全可以通過田秀孃的山賊身份攻訐李二。
向當今皇帝李淵控告李二有篡國的預謀。
不過縱然是這麼一個原因。
但方宇還沒想到這麼深。
只是冥冥中。
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人耍了。
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
有許多事情被隱瞞了。
“方大夫，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就在方宇思考着的時候。
程咬金走了過來勸說道。
“在官府呆着也沒什麼用。”
“再說了。”
“這件事也是你的不對啊。”
“誰讓你之前沒告訴我們你有個山賊老婆啊！”
“你隱瞞了這件事。”
“我們現在也不好幫你說話啊！”
方宇本來就有點鬱悶。
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很多事。
現在聽到程咬金這麼一說。
方宇便像是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
緊盯着程咬金說道。
“我確實是隱瞞了你們。”
“但你不也隱瞞了我嗎？”
“金兄，關於你，我一直有個疑惑。”
“你說你是尉遲護軍大人的兵仔。”
“可方纔在公堂上。”
“我分明聽到徐縣令把你喊作統軍。”
“統軍之位大於護軍。”
“既然如此。”
“你怎麼會是尉遲大人的兵仔？”
“啊這……”
程咬金頓時懵了。
“這個嘛……”
此時程咬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房玄齡和杜如晦也是面色大變。
略顯凝重。
難道事情已經無法隱瞞了嗎？
真要向方宇坦白身份了嗎？
房玄齡和程咬金等人都明白。
一旦向方宇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李二的身份也會隨之暴露。
程咬金只好隨口應付道。
“其實吧……”
“我之前是統軍。”
“後來嘛……就是做得不舒坦了……”
“我就自己調到了阿融手下了……”
程咬金說這話的時候。
滿臉慌張。
畢竟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說。
然而。
就在程咬金說着說着已經編不下去的時候。
尉遲恭率先出手了。
啪嚓一聲。
趁着方宇不注意。
尉遲恭一招手刀劈向方宇後腦勺。
頓時就把方宇劈暈了。
“臥槽！”
程咬金受到了驚嚇。
隨即衝着尉遲恭怒斥道。
“阿融你幹什麼！”
“幹嘛要搞暈方大夫？”
“你難道不知道方大夫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嗎！”
尉遲恭冷冷地瞥了程咬金一眼。
“要不這麼做的話。”
“還要等你假惺惺的解釋嗎？”
“我都聽出你解釋言語中的端倪了。”
“方大夫又怎會聽不出來？”
“再讓你解釋下去。”
“你鐵定身份暴露了。”
“還不如先把方大夫搞暈。”
“晚些時候對好口供再給他解釋。”
“再說了，秦王殿下不是要找方大夫嗎？”
“不把方大夫打暈。”
“又怎能順利把他帶進宮？”
“行了，別廢話了。”
“趕緊行動起來吧。”
“把方大夫擡進宮去吧。”
“再晚點的話宮門就關了。”
“這……”
程咬金一臉難色。
只好回頭看向了房玄齡和杜如晦尋求意見。
房玄齡嘆了口氣道。
“也只能如敬德所言行動了。”
“知節，你就按他說的做吧。”
程咬金於是便把暈過去的方宇擡到了肩上。
準備把他偷偷擡進宮中。
隨後他才注意到。
現場還有一個小蝶。
“那這個丫頭怎麼辦？”
此時小蝶正驚恐地看着程咬金等人。
她剛纔眼睜睜地看着方宇被尉遲恭打暈。
而此刻尉遲恭也將目光放在了小蝶身上。
小蝶嚇得癱坐在地。
“不……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