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譁!”
西南道下起了大雨,似乎正在沖刷着大地上的鮮血,清洗着空中的血腥。
也正是因爲這一場大雨,讓各地的戰事都稍微停歇了下來。
一處荒山的山林之中,程咬金一邊忍受着親衛用燒紅的小刀颳着肩膀的腐肉,一邊叫罵着。
“慫釀養的!耶耶我征戰沙場無數,豈能是那麼好殺的!嘶!直娘賊,還想着圍殺你耶耶我,等耶耶養好傷了,定要殺你個片甲不留,嘶……!”
當日攻打鹽都的時候,中途突然出現了幾萬僚人,形成了夾擊之勢。
程咬金本來在血戰,只是那僚人之中出現了一些身穿異服的武士,似乎要把他圍殺在大軍之中。
要不是程咬金的親衛拼死護衛,他可能真的要交代在那個戰場之上了。
想他南征北戰也是幾十年,成爲大唐的上將軍,自然有幾分本事,硬是殺了十幾個武士。
只不過,雙拳難敵四手,還是被對方偷襲成功,一箭射傷了他的胳膊,箭頭抹了毒,胳膊不到一會兒就擡不起來。
親衛眼見大將軍受傷,立即護着程咬金後撤。
而對方則是趁機叫着大將軍被殺,讓大唐將士們開始慌亂,從而讓僚人大獲全勝。
被親衛救走的程咬金不到一會兒就昏迷了。
這些親衛也知道,僚人還在追擊,只有逃進山林之中,藉助深山掩蓋身影。
分散逃開的大唐將士們,也爲程咬金掩人耳目。
他們總算是擺脫了僚人的追擊,過了內江。
而程咬金身上的傷勢,早已經拔了箭頭,然後敷上了隨身攜帶的膏藥。
還餵了程咬金吃了一些解毒丹,這才保住了程咬金的性命。
“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
等到程咬金叫罵的差不多了,副將才上前問道。
他們逃亡之後,有慢慢地聚到了一起,現在總共有着兩千多人。
剩下的將士們,估計是到了其他地方。
程咬金想了一下,說道:“去羅州。”
與此同時,羅州正面臨着十萬僚人大軍,只不過因爲一場大雨,導致僚人功成之勢停了下來。
李道宗也已經帶着人來到了羅州,一共五萬人,加上羅州本來的三萬人,一共是八萬人。
是守是攻,全在江楓。
“這一場大雨來的很及時,可以讓將士們多多休息一下,讓火頭營多做一些吃食,不能餓着將士們。”
江楓先是對身邊的副將吩咐着。
“喏。”
然後又對李道宗還有薛仁貴等將領說道:“僚人似乎一定要拿下益州還有巴州。
而如今因爲我鎮守在羅州,從而讓僚人把大部分的兵力都慢慢地調動到了羅州附近。
南川、鹽都、羅州城外的十萬僚人大軍,形成了三方夾擊之勢,李績大將軍正在這裡和僚人血戰,而裴行儼、蘇定方在這裡守住了僚人。
程將軍……,鹽都被僚人守住,必然會從這裡切斷巴州和羅州的通道,所以必須阻擋這一路的僚人。”
江楓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後路被敵人給切斷了,這可不僅僅是退路,還有一個重要的物資補充之道路。
一旦被敵人給佔據了後方,從巴州到羅州的物資不能供應,他們就堅持不了多久。
“國師,老夫願意前往。”
程咬金已經受傷,現在能夠阻擋僚人的也就只有李道宗了。
江楓本來也是這個意思。
“也好。”
李道宗沒有帶走支援羅州的將士們,而是帶着一千親衛親自去了內江。
在內江,還有一萬多守衛,再加上從巴州前來支援的兩萬多人,堅守一座關口,應該不成問題。
雨,下的小一些了。
王玄策帶着一萬多精銳連連突襲,緩解了大唐大軍的壓力,然而也被僚人發現,開始追擊他們。
逃亡路上,王玄策一箭射殺了一頭野鹿。
這幾天都沒有怎麼吃飽,今日總算是能夠加餐了。
吩咐火頭營用一口大鍋煮上,大家都能夠喝上一口肉湯,也能去去溼氣。
“把地圖拿出來。”
王玄策坐在帳篷內,啃着骨頭,對身邊的親衛說道。
“喏。”
王玄策看着地圖,然後尋找下一個方向。
他們是一邊逃亡,一邊找戰機,擾亂僚人的謀劃,多少起到了一些作用。
領兵一來,王玄策最大的功勞就是偷襲羅州外的僚人大營,以至於破滅了僚人攻下羅州的打算。
然而就是在南川打退了寧桓,在老鴉山截獲了僚人的輜重隊,在伏牛山也截獲了僚人的輜重隊。
這麼算下來,王玄策大大小小的戰鬥,差不多已經是十幾場了。
讓僚人是防不勝防。
這才排除了一支兩萬的輕騎兵,追着王玄策。
可惜,過了河的王玄策,大軍的印跡被洪水沖刷,也讓追擊來的僚人未能追上。
而他們現在,正在沐川。
王玄策看完了之後,覺得自己應該是在沐川附近,而如今僚人主要的大軍,一個在北,也就是和李績對抗的僚人,還有一個就是在東,也就是羅州。
他想要再一次發揮自己的作用,自然是這兩個選擇。
最終,選擇了往北。
羅州那裡,僚人必然有防備,想要再一次偷襲得手,困難很大。
雨下的更小了。
王玄策讓人踏出兩條路,然後選擇了一條,用來迷惑追擊他們的敵人。
如此反覆,這才趕到了樂山。
……
江楓看着夜空,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僚人的大營一片火光,爲的就是防止大**偷襲。
而城牆之上,也是火光通明,時不時射出幾隻箭羽,帶着火光,照亮了城牆下的空地。
爲的,也是防止僚人偷襲。
天氣晴朗起來,明日,必將會是一場血戰。
在僚人大營之中,寧琅、周暄、周賀、青衣人,坐在寬大的營帳中。
“攻城的損耗太大,明日就先叫戰吧。”寧琅首先說道。
周賀卻有一些不滿,說道:“我們這已經連續攻城十幾天,損失了差不多六七萬族人,你現在只是叫戰不攻城,豈不是給了**修養的機會!”
這一次,周暄沒有阻攔。
寧琅看了一眼周暄,然後解釋道:“正是因爲你們連番攻城,卻久攻不下,我們纔要換一個謀劃。”
“什麼謀劃?”周暄問道。
青衣人說道:“這是一個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謀劃也就越能成功,明日就先叫戰,吸引那位國師的注意,晚上夜襲,後日繼續叫戰,三天後發起攻擊,不必強烈,五日後,便可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