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小姐呀的一聲,顯然被嚇得壞了。隨行的幾位公子雖都蹙着眉頭覺得不妥,但也並未出言制止。
那老哥眼見幾人撲了過來,嚇得急忙往後廚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叫道:“蕭老弟,快別做飯了,有人要砸了你的門面。”
說話間,蕭浩然已經端着兩個盤子走了出來,盤子上還扣着一個蓋子。
他將盤子放在桌上,左右看了看,問道:“誰要砸我的店?”
程公子道:“便是本少。”
蕭浩然在他身上瞄了一眼,“我和你無冤無仇的,面都沒見過,爲的什麼事?”
一旁那老哥指了指小院,又指了指門外的幾名小姐,低聲勸道:“還不是因爲你不賣給他青梅。老弟,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位爺財大氣粗,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磕個頭賠個不是,求饒幾句,也就算了。雞蛋犯不着去碰石頭。”
蕭浩然一聽,頓時樂了。我日哦,不賣給你青梅,你就要砸我的店,這他孃的什麼事啊?
初來乍到的,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也不打算計較,指了指小院道:“賣是不賣,想要自己去折。我這是飯館,幾位若是不在這裡吃飯,就請不要耽誤我做生意。”
幾名小姐嗤的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
那幾位公子也是扭頭斜睨,嘴角邊忍不住露出些許輕蔑的笑意。
衆人在店裡打量一眼,裝飾既簡陋、桌椅也有些老舊,活脫脫一個蒼蠅館子。幾名公子小姐,身份尊貴、舉止高雅,別說在裡面吃飯,就是駐足稍停,在門外站上片刻,都覺得大失身份。
那程公子更是已經呵呵連聲,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走近幾步,隨手挑起盤子上的鍋蓋,笑道:“你這飯館不怎麼樣,講笑話的本事倒還不錯。改行說書算了。”
就在這時,程公子鼻尖一動,忽然之間,一股奇特的香味自四面八方飄了過來。自鼻息之中,洶洶涌入他的胸腔、肺腑……
胖公子臉色大變,活了這麼大,他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可卻從來沒有聞到過如此奇異的香味。
一時之間,喉頭大動,竟忍不住嚥了兩口唾沫。
他在店內四下裡望了望,始終不知道香味自哪裡傳來。等饞蟲再也遏制不住、肚子都咕咕響起來的時候,胖公子的目光終於注意到了右手旁、桌案上那兩盤食物。
兩盤普普通通,再也尋常不過的炒飯……
那勾人的香味正是從這兩盤蛋炒飯中傳來。
兩盤簡簡單單的蛋炒飯,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直讓這個胖男人嘴角淌涎、雙眼發直。
胖公子全然沒有了剛纔目空一切的囂張模樣。
這哪還像一個世家公子呀?完全就是一個餓了三天沒要着飯的乞丐。
圍觀的衆人都不知道這個胖男人爲何在剎那間變成了這樣,待到一陣輕風吹過,蛋炒飯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散,所有人都瞬間被這香味所征服,變的如癡如醉起來。
就連一起跟隨而來的幾名女子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已經沒有了剛纔的不屑和端莊,紛紛踮起腳尖,向桌子上打量過去。
這時,胖公子護食的向前擠了擠,下意識的用身體把飯菜擋在面前。
之後,連筷子都顧不得拿,直接變手爲爪,就往盤中抓去。
忽然,正當他要大快朵頤的時候,雙爪卻抓了個空。
“這兩盤蛋炒飯是我爲這位老兄做的。”
蕭浩然把碟子放到另一張桌子上,招呼那位老哥坐下,回頭又對胖公子說:“凡事都要講究個先來後到,你們要吃就乖乖的坐下來等着。”
蕭浩然從心裡看不起他這樣的人,剛來的時候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恨不得比老天爺還大。
可一看到吃的就跟餓了三天的瘋狗似的,連臉皮都不要了。
他在本來就是開飯館的,形形色瑟的人見的多了,但像這種伸手就搶伸手就抓的,還是頭一回。
老哥雖然被蕭浩然硬生生摁坐在桌前,可始終不敢動筷子。他做苦力的老實人一個,面前這幾位公子小子,可得罪不起。
“吃吧,吃飽了纔好幹活。老哥原來不是說,要替我打掃桌椅、情理後院?我正缺個打下手的。”
說着,他轉身就往廚房走去。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響如霹靂的吼聲。
“今天老子不吃,我看誰敢吃。”
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那位老哥,直接嚇的渾身一哆嗦,從板凳上跌了下去。
他臉色煞白的站起來,躲到一邊後,指着桌子道:“您,您請……”
“哼。”胖公子看也沒看他,瞄了一眼蕭浩然,忽的一腳把老哥碰過的板凳踢飛,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另一邊。
“長安城內,敢跟程某搶食的人還不存在。你這茅房一樣的飯館,程某能來,是擡舉你。別特麼給臉不要臉。”
這一句話,當真把蕭浩然給惹惱了。
雖說自己原本就不是什麼大人物,可也從沒見過如此囂張的。
在“慶豐樓”裡忍了半個多月,也僅僅是爲了熟悉新環境而已,他有他自己的底線。
飯館雖小,卻也不是什麼客都接,什麼錢都掙,什麼人都慣着的。
他大步向前,剛拍了拍胖公子的肩膀。
這時,腦海中叮的一聲,系統面板突然閃現而出。
最新任務已經激活:
任務:魯國公長子程鐵牛素有大將之才,卻患有重度暴食症,病症嚴苛,有性命之憂。
治好程鐵牛的暴食症,爲程府排憂解難、爲大唐保留將才。
獎勵:一張奇妙無比的水利修繕圖。
暴食症?
難怪這胖子看起來這麼不自在。身材浮腫,腳步虛飄,就連臉上都帶着一種病態的紅色。
只是,暴食症與厭食症有所不同。厭食症可以通過開胃健脾來下手,改善患者的飲食水平和飲食環境,調動起對方的食慾……
總之,就是讓患者多吃些健康、開胃的東西。
暴食症則與之相反,患者常常會因爲難以剋制而暴飲暴食,直到腹脹難受才肯罷休。
這種症狀,心裡的作用更大。本就難治,更何況對方還是程鐵牛,是魯國公程咬金的兒子。
他這暴脾氣,肯不肯聽話還得另說。再者而言,出身將門的公子世孫們,恨不得一頓飯吃出個丈八的個頭,五百斤的身價,哪裡肯乖乖節食?哪裡肯乖乖減肥?
這件事情,有點難。
就在蕭浩然皺眉沉思之際,手臂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他忍不住“哎喲”一聲,低頭一看,手腕、胳膊早已被程鐵牛死死握住。
“小賊,你可知道我是誰?老子吃你一碗飯,完全是看的起你,是你祖墳上冒了青煙了。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蕭浩然笑了笑,推開程鐵牛的雙手,將兩份蛋炒飯推到他面前。
蠻力是解決不了問題噠,既然想吃那就給你。
“吃吧。”
程鐵牛愣了愣,似是沒有料到。之後也不跟他客氣,張開大嘴,連筷子也不用,以手作鏟,一口將一盤炒飯全都倒進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