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人不必有所顧慮,您是聖上派下來的江南巡撫使,監察我等自是分內之事,我等自然不敢有任何微詞。”
“只等蘇大人身子康復之後,我等屆時也會自陳己過聽候蘇大人發落!”
蘇異給了韓福生一個臺階,韓福生自然也要好好捧着面前的蘇異,對此二人也均是心照不宣。
“呵呵,韓大人不用如此,說起來蘇某在調查叛逆之事上,也的確是還有一件事情略微頭疼,或許還需要韓大人相助呢。”
聽說蘇異有事情要讓自己幫忙,韓福生眼前再度一亮,蘇異這個江南巡撫使突然被空降下來,第一件處理的事情就是南方的天價食鹽,這韓福生如果說不怕蘇異懲治自己,那可是完全不可能的。
正因爲如此,眼下聽到蘇異有事情交代給自己,儘管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鹽鐵轉運使,麾下並沒有其他的權力,不過還是當場答應了下來。
“蘇大人若是有所交代儘管吩咐,下官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看着面前對於自己的交代極爲上心的韓福生,蘇異再度滿意地點了點頭,最終說出來了正事。
“前不久蘇某微服江南之際,曾遇到過一個北方士子名爲盧照齡,此人雖說才華橫溢爲北方士子領袖,不過卻和駱賓王私交甚密,蘇某更有旁門消息他似乎參與進來了這一次對蘇某的刺殺。”
“原本蘇某想要對他進行抓捕,不過蘇某身邊都是北方之人而且目標太過明顯,若是韓大人能夠幫助蘇某將此人生擒抓來,蘇某定感激不盡他日上表陛下,也一定牢牢爲大人記上一筆。”
聽到蘇異是要讓自己抓人,而且還是抓一個北方的文人士子,韓福生自然不會有任何的顧忌,當即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蘇大人放心,只要此人還在南國,哪怕是掘地三尺,下官十日之內也定將他待到大人面前!”
看着面前自信滿滿的韓福生,蘇異並沒有任何懷疑,他清楚韓福生官職雖不高,不過眼下卻和整個南方的貪官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自己把這件事情告訴韓福生,就等同於讓幾乎整個南方的官吏一同抓捕盧照齡,在這些地頭蛇全部都出動的情況之下,除非盧照齡當真躲進去了李敬業的中軍大營,不然蘇異並不覺得對方能夠逃得開這一張天羅地網。
“韓大人若是能夠相助,蘇某在此先行謝過,不過韓大人可要切記,這盧照鄰身份特殊,蘇某要的是活生生的盧照鄰!”
再三交代一句,一定要確保盧照鄰或者帶到自己面前之後,蘇異這才露出了幾分恰到好處的疲倦,而那韓福生見狀隨即也是識趣的離開了。
直到這韓福生徹底離去之後,那臉色慘白看起來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下去的蘇異這才鬆開了旁邊攙扶這自己防止自己倒下去的下人手臂,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無奈。
“想當初蘇某也是滿腔熱血要爲天下百姓除盡貪官污吏,沒有想到今日竟要和這些迫害百姓之人互相苟且……”
儘管一直以來蘇異似乎都在尋求自己的功名利祿,不過這也並不代表他是一個完全泯滅人性之人。
而之前遭遇刺殺,在讓蘇異真正切切感覺到自己命懸一線過後,他的心中對於自己未來也是越發迷茫了起來。
一方面他自然是想要建功立業開創一番豐功偉業,可與此同時他看着那受苦受難的百姓又想要爲百姓做一些貢獻。
不過真正在看到了這如同一般黑的江南貪官,他又明白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是何等的任重而道遠。
正因爲內心如此複雜,所以此刻的他也終於是崩不住,將自己的無奈給吐露了出來。
只不過這樣一番心聲,註定沒有人能夠與他分享,就像是曲高和寡與高處不勝寒一般。
在將自己心中打算的事情全部都整理一遍之後,蘇異也也終於是找到了片刻的安寧,再度回去了自己的房間好好歇息了起來。
儘管是昏睡了兩天,不過真正當蘇異再度睡下去的時候,依舊是津津有味,不僅如此他更是做了一個美夢。
他夢到了自己在南方建立一番功績,平定叛亂之後意氣風發地回到了長安。
在長安城門口,白楊臉上帶着期盼與拂雪熱情地迎接了自己,上官昭和明空這兩位知己同樣也因爲自己在南方的所作所爲倍感驚訝。
一切蘇異能夠想到的美好事情,在夢中一一發生,讓蘇異的嘴角也是不由得掛上了甜甜的笑容。
翌日,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的蘇異一大清早就走了出來。
此時護衛在他門外的已經換成了韓伯樂和南懷仁,眼見蘇異身子已經康復,這兩位江南俠客也是笑呵呵地對蘇異打起來了招呼。
“蘇大人,今日見你臉色紅潤,似乎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如此我們便可放心了呢!”
說話的是南懷仁,他雖說名字起得文縐縐的,不過卻是一副落魄樵夫模樣,如果不是旁人清楚他是蘇異的護衛,恐怕還會以爲這是廝混進入行宮之人。
“哈哈!前幾日蘇某身陷囹圇,幸得兩位大俠相救,這才苟且偷生。之前蘇某忙於政務,還未來得及向兩位大俠道謝,請兩位大俠受蘇某一拜!”
蘇異是重恩之人,當時自己命懸一線之際,正是這二人關鍵時刻出手相助,所以自然不會忘記。
只是這一拜那二人又如何會受,其中韓伯樂更是一步上前提起來了蘇異的手臂,讓他拜不下去之後,這才笑呵呵地開口了起來。
“蘇大人,你是爲民造福的好官,我等奉公孫姑娘囑託,自然要保護大人周全,大人也不必如此客氣。”
“真正大人要謝,不妨就謝謝公孫姑娘吧,她爲了蘇大人的周全這幾日可是受累不小。”
蘇異的周全若說誰最在意,肯定要數公孫芸了,畢竟這江南四俠和桀驁不馴的蘇顯兒都是公孫芸拉攏過來。
可偏偏公孫芸卻是一個性格淡漠,不善於表達情感和接受情感之人,蘇異縱使明白自己虧欠公孫芸許多,可也不清楚如何報答對方。
“哎!公孫姑娘對蘇某的恩情的確不小,蘇某對她的救命之恩早就已經兩清,只是這公孫姑娘重恩,蘇某也不知何以爲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