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表面上是來自上層,實際上卻是來自下層。
一旦武則天失去了威嚴,無法繼續操控這些朝臣,到時候朝野之上,一定會發生鉅變。
而那樣的鉅變,極有可能會引發一系列連鎖的反應,所以上官婉兒清楚,武則天在這件事情之上,絕對不可能做出妥協和退讓。
正因爲如此,在聽到了蘇異的話語之後,上官婉兒纔會第一時間開口表明態度。
而對於這樣的態度,蘇異同樣也是明白,所以聽到了上官婉兒的話語之後,繼續做出瞭解釋。
“上官兄所說不錯,聖人需要四大酷吏的存在來制衡這些朝堂上的官員,如果因爲這些朝堂官員的逼宮,因此就除掉四大酷吏,到時候將會威嚴盡失。”
“所以依照蘇某的看法,聖人可以把參與進入這件事情的丘神績和李桐交出來,而對於給他定的罪行,則不能以朝野大臣說出來的罪行。
“眼下丘神績燒死了的索元禮,不正是給了聖人一個除掉他的機會嗎?”
如此一番話語說出,那上官婉兒的眼前頓時就是一亮,倘若當真是如此,那麼或許也的確可以化解眼前這樣的危機。
只不過按照蘇異的想法,那些朝臣能夠買賬嗎?
畢竟那些朝臣爲了等候這樣的一個機會,已經不知道蟄伏了多久,如今既然傾巢而出,並且已經開始逼宮了之後,斷然沒有輕易化解的道理。
“蘇兄,你的辦法的確是不錯,可是那些朝臣也絕非是善輩,在這件事情之上,他們當真能夠善罷甘休嗎?”
上官婉兒執掌武則天內政,對於這些朝堂大臣極爲了解,就連她都不敢保證,蘇異一個普通的布衣,如何能夠保證這樣的事情。
可蘇異雖說無法保證這樣的事情,不過卻清楚怎麼讓這些朝堂大臣,不得不放棄這樣的事情,那就是轉移注意力!
“上官兄,說起來有一件事情,在下也是突然想到,並且極爲好奇,或許可眼下這些大臣有關。”
眼見蘇異臉上露出了少有的詫異,而且在這麼緊要的關頭,問起來了其他的事情,上官婉兒也明白或許蘇異想要知曉的這件事情,同樣也是極爲重要。
“蘇兄有什麼疑惑?不妨大膽開口,若是在下知曉,一定第一時間告知蘇兄。”
聽着這樣的話語,蘇異隨即也是點了點頭,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上官兄,你可知曉那李桐的出身,他和李敬業可是有什麼關係?”
如此一番詢問說出,上官婉兒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幾分怪異,似乎還不明白爲何蘇異會突然問出來這樣的話語一般,不過最終她還是沒有任何遲疑,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回答。
“蘇兄應該還不知道,這李桐正是揚州都督李敬業的長子,聽說聖人殿下也是在爲這件事情焦慮呢!”
“這李桐身爲將門之後,在朝堂之上影響力也是不小,如今和丘神績一同參與了對索元禮的誅殺,讓聖人也不知道是該嚴懲還是放了對方一馬。”
聽到了這李桐竟然就是李敬業的兒子之後,蘇異臉上頓時就露出了濃濃的怪異,他清楚歷史之上,李敬業造反的事情,或許就要發生了!
“上官兄,你既然有此擔憂,那蘇某也不妨給你指條道路,只不過這樣的道路是否能夠成功,蘇某自己也不確定就是了。”
“上官兄可以動用一下自己的關係,透露一些風聲給那來俊臣和周興二人,就說李敬業圖謀造反!”
“這二人因爲丘神績和索元禮的事情,已經被朝堂之上的衆多臣子彈劾,心中早就已經如同砧板上的魚肉,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進行自救。”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得知如此消息的二人,一定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畢竟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聽着蘇異說起李敬業造反的時候,上官婉兒當即就是一愣,緊接着眼中就露出了濃濃的懷疑。
這蘇異是一介布衣,或許對於李敬業的身份不甚瞭解,不過上官婉兒可是清楚那李敬業是什麼人。
他的爺爺不是別人,正是想當初跟隨在唐太宗身邊東征西討,跟隨李靖一同封狼居胥,最後覆滅高句麗的李績!
似這樣一個名將之後,從小接觸的便是忠君愛國,什麼事情他們都可以做出來,但唯獨不會選擇造反。
所以真正聽到了蘇異這樣的話語之後,如何不讓上官婉兒覺得疑惑。
“蘇兄,這個消息你又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似乎有些不太可靠啊!”
面對上官婉兒疑惑的詢問,蘇異此時卻極爲自信。
“上官兄,這件事情你就不要多問了,這李敬業執掌南國兵馬軍政,可謂是一方土皇帝,他若是想要造反,到時候是否可以轉移朝野大臣的注意力?”
一語說出,上官婉兒幾乎沒有多想,當即就做出了回答。
“一切大小事情,皆以國事爲先,若是當真李敬業有任何造反謀逆的可能,到時候聖人殿下可以壓下所有事情,先處理這樣的國事。”
“而若是戶部和工部的官員,還是不懂事情輕重緩急,就算是聖人殿下要懲處罷免他們,那也是極爲正常的事情了,不過我相信這些人絕對不會這麼愚笨。”
聽到如此肯定的回答之後,蘇異的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神秘,話語也是多了幾分從容。
“既然如此,上官兄的家族,大可在這個時候堅定不移的追隨在聖人的左右,一方面幫聖人吸引朝臣的攻擊,一方面也可以主動向來俊臣和周興示好,告知他們李敬業即將謀反的消息。”
“只要上官兄的家族和這二人打好關係,到時在這件事情被按壓下去過後,一定能夠扶搖直上。”
“而且更爲重要的是,一旦聖人想要除掉來俊臣和周興二人,上官兄的家族,則也可以作爲聖人的心腹出現,取代這四大酷吏的消失,從而出現的權利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