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馬!叛軍的馬匹不行了!所有金吾衛聽令,將所有手弩射向馬匹而去!”
戰場之上,張炎近距離看着那些如同刀槍不入的叛軍重甲騎兵,此刻眼中也是露出了狂喜之色。
作爲久經沙場的將領,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李敬業身邊騎兵的勇猛,所以在他的安排之下,精銳的金吾衛並未正面進行進攻,而是在側方使用手弩中距離騷擾。
原本這些金吾衛就是爲了策應主力騎兵,只等時機到來再配合正面騎兵一同發起進攻。
所以此刻在看到了李敬業麾下騎兵馬匹在久戰之下已經抵達極限之後,隨即也是第一時間下令全部都優先射向馬匹。
畢竟人能做到夠軍令如山,可馬作爲畜生又如何能夠忍受這樣的超高負荷!
在這一聲令下過後,嗖嗖之聲不斷傳來,一隻只弩箭全部都朝着李敬業麾下騎兵的馬匹射了過去。
伴隨着一陣陣尖叫之聲傳來,只見一匹匹良駒幾乎是當場發出一聲哀嚎,隨即就開始不受控制一般橫衝直撞。
有些馬匹知道往無人的左右兩翼奔襲逃竄,有些受驚了的馬匹在這高強度的負荷和戰場的混亂之下,最後更是直接失控直接朝着張炎正面騎兵隊伍之中衝了過來。
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經有十幾騎失去了戰鬥力,而且這些精銳幾乎全部都是被活捉生擒!
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之後,張炎身邊的騎兵隊伍頓時就變得鬥志高昂了起來,回想着方纔蘇異許諾請封平南王的話語,這些人一個個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再度朝着李敬業身邊的騎兵隊伍撲殺了過來。
自此,李敬業也終於爲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價。
一匹匹寶馬神駒失控,一個個心苦培養的精銳被活捉,戰場之上被團團保護起來的李敬業如同困獸一般,此刻看着雙眼通紅的大唐將士,眼中依舊露出不屑。
“哼!你們以爲能夠包圍本將軍嗎?未免有些太過異想天開了吧?看看你們的四周,究竟是你們包圍了本將軍,還是你們反過來被本將軍包圍了!”
在這樣的一番話語說出之後,這纔有一些兵卒開始打量起來了四周,原來他們在深入追擊李敬業的同時,自己這些人也同樣被李敬業麾下的步兵軍團佈下的包圍網囊括了起來。
他們雖說包圍了李敬業,不過李敬業麾下的大軍也反過來包圍了他們,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已經和李敬業短兵相接,而反觀李敬業麾下大軍組成的包圍網想要收攏,還需要一段時間!
面對這樣的局面,張炎看在眼裡卻沒有任何畏懼,吐了一口晦氣之後,隨即也是惡狠狠地開口了起來。
“哼!李敬業!陛下待你不薄,爾卻不思報效君恩,卻還辜負陛下器重起兵反叛,今日金吾衛就要替陛下除掉你這叛將!”
“衆將士殺過去,蘇大人說了,誰若是誅殺李敬業平定南方叛亂,到時候就要去御前爲誰請封平南王!”
在這厚重的封賞和戰局的優勢雙重推動之下,越來越多的兵馬紛紛加入了對李敬業的圍攻。
在這巨大的優勢之下,遠處觀望的蘇異,此時臉上也露出了濃濃的期盼,沒有想到事情進展的比自己預想的還要更加順利。
正當他滿臉期盼地看着這一切,並且希望張炎能夠真正一勞永逸直接在戰場上將那李敬業誅殺的時候,戰局的再度變化則是讓蘇異臉上充滿了失望。
因爲幾乎是在李敬業身陷險地無法抽身脫離的不久之後,伴隨着一陣陣喊殺聲傳來,那原本在側翼護衛李敬業的兩千騎兵,此番也已經突破了重重阻攔,快速地朝着那李敬業接應了過來!
這樣的變化,既是讓張炎失望,同時也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
畢竟李敬業之所以敢如此孤軍深入,並非是當真不暗兵法,而是原本就想要吸引這些大唐精銳。
正因爲如此,眼下在幾乎所有人都已經被他吸引進入了圈套的時候,那李敬業自然也該收網了。
之前李敬業孤軍深入的時候,是將他誅殺的最好時機,張炎一行人已經錯過了這樣的機會,而眼下則是張炎一行人撤退的時機了,若是一旦撤退慢了半分,到時候讓外圍的叛軍將包圍網全部都鋪開,那他們可就是必死無疑了!
張炎雖說明白這一點,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卻並未進行撤離,並非是因爲他不想這麼做,而是因爲此時的他還沒有完全掩護蜀王世子李正則的兵馬離開,所以不能夠進行撤離!
“衆將士聽令,不要和叛軍再進行纏鬥,通過戰場的地勢迂迴包抄,他們奈何不了我們!”
又是一聲高呼傳來,只不過從原本對李敬業的撲殺,此刻也變成了迂迴包抄拖延時間。
只不過這一次那些四周的兵馬,除了受他控制的那一千多人之外,不論是吳王世子李田春麾下的兵馬又或者越王部將李安麾下的兵馬,此刻也沒有一個人聽從他的吩咐。
不僅如此,趁着這張炎率領着一千多兵馬在四周遊走迂迴拖延時間,吸引了李敬業大部分兵力掩護蜀王世子兵馬撤離包圍圈的同時,旁邊的吳王世子和越王部將李安此刻也連忙找機會進行了撤離。
而真正當張炎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之後,臉上也是露出了濃濃失望,他清楚或許自己此番真的就要命喪於此了。
戰場之外,蘇異遠遠觀望着這一切,此時雙眼再度變得通紅了起來,他已經明白張炎活下來的希望渺茫了,此刻也只希望對方的犧牲能夠有價值,成功把蜀王世子給撈出老了。
可讓蘇異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看向那蜀王世子李正則,打算在他脫離險境再進行拉攏的時候,卻是已經發現蜀王世子李正則在脫離包圍圈之後並未折返,而是繞路又衝擊進入了李敬業所在的戰場包圍圈中。
他竟然是去營救張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