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一愣,回頭看去,原來是幾位身穿官服的禮部官員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數十位手持鐵槍的甲士,其中一位赫然是在門口給安祿山帶路的人。
他怒氣衝衝的喝問道:“賊子竟敢假冒身份!害我不淺!”
安祿山一臉無辜,“我什麼時候假冒身份了?將軍令沒給你看?還是說你瞎?”
那甲士怒道:“那根本就是僞造的!賊子還敢狡辯!”
李白翻了個白眼,問道:“安祿山,你惹什麼麻煩了?”
安祿山無奈道:“我他孃的怎麼知道啊。”
禮部官員上前一步,冷笑道:“事已至此還敢狡辯,來人,拿下!”
安祿山怒道:“靠,我說你是不是瞎,老子的將軍令就在他那裡,不會自己看?”
禮部官員冷聲道:“黃金令牌刻着天子印璽,當今朝堂只有幾位老將軍和邊境陳將軍、顧將軍、安將軍纔有,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僞造之前也不看看令牌上刻着什麼?”
安祿山氣笑道:“老子就是安祿山!”
“你怎麼證明?”
安祿山意識語噎,沒想到儘管自己穿越到古代,還是逃脫不了“怎麼證明自己是自己”這個邏輯怪圈,我是安祿山,怎麼證明我自己是安祿山?因爲我自己就是安祿山?
安祿山甩了甩腦子,有些煩悶道:“本將軍就是安祿山,愛信不信,不信的話,你讓那幾個歪瓜裂棗過來試試?”
李白一臉詫異,“你還會武功?”
安祿山嘿嘿笑道:“不還有你嗎?”
李白滿頭黑線,“合着我跟你出來,你是把我當刀使啊?我可沒帶劍啊!”
“貧道的借你使!”
說罷便有一把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武當桃木劍扔了過來,李白無奈伸手接住,看着前面那羣騷動不安的甲士和氣昂昂的禮部官員,勸道:“我勸你們最好相信這傢伙,因爲你們打不過我。”
禮部官員愣了一下,然後猖狂笑道:“洛陽城內,還有豎子敢拘捕?來人,給我拿下!”
安祿山無奈的嘆了口氣,對着李白說道:“輕點揍。”
李白嗯了一聲,也沒有言語,手持木劍就衝了上去。
看到李白拿着自己的桃木劍衝了上去,沾沾自喜的老道對着自己的徒弟笑道:“那算你半個師兄,好好看看他是怎麼用劍的。”
少年道士果真仔細觀看李白的一招一式,心底有所悟,臉上一副無比震驚的樣子,原來劍還可以這樣出?!
張老道開懷大笑。
而此刻被十數位甲士包圍在中間的李白撇撇嘴,就這點人,不是瞧不起他嗎?
有一位甲士猛然衝上去,手裡的鐵槍對着李白的腦袋就拍下去,後者一個側身躲過去,一手牢牢抓住槍身,隨後木劍拍在他的臉上,側刃砍在沒有甲冑保護的脖頸上,甲士當場昏死過去。
隨後就是李白一個人的操作秀了,那些人簡直就是李白的綠葉,毫無反抗之力。
那禮部官員看到李白如此生猛,臉色煞白道:“你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嗎?!官府的人正在趕過來,你們會進大牢的!”
“晉大人說的這話,嚇得本官以爲你纔是大理寺卿呢。”
突然,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全部朝着那裡望過去。
一位身上官服繡有孔雀的中年男子龍行虎步的負手走過來,臉上則是冷笑練練。
那從六品的禮部官員瞬間驚慌失措,拱手道:“下官見過徐大人!”
然而那位大理寺卿卻沒有理他,對着安祿山恭敬道:“大理寺卿徐城東,見過安將軍。”
這個反轉讓那禮部官員如墜冰窟,而那些對李白刀劍相向的甲士也渾身顫抖,恐懼和激動,那真的是安祿山?
安祿山一臉疑惑的問道:“徐大人爲何會在洛陽?”
大理寺卿笑道:“執行公務,碰巧接到了消息說將軍可能在洛陽,讓下官多留心,碰巧聽說這裡有人鬧事,還是位有御賜將軍令的將軍,下官就帶着人跑來了……”
“然後就聽到了許大人說的話。”大理寺卿話鋒一轉,冷聲說道。
當前朝堂上差不多可以分爲三黨,一邊是唐玄宗扶植的,以陳玄禮爲首的武官陳黨,一邊是以左相李林甫爲首的李黨,另外一黨則是一些不參加黨爭的中立勢力。
兵刑禮戶工吏六部,基本有四部牢牢鎖在唐玄宗的手裡,陳黨也是鐵桶一片,李林甫有心挖牆腳,也無奈那些武將的死腦筋。
但是李黨內有一些卻是唐玄宗的暗子,比如眼前這位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冷聲說道:“什麼時候禮部的人,能抓我大唐將軍了?”
禮部官員嘴脣發青,顫聲道:“下官不知這是安將軍……”
安祿山無奈道:“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就是安祿山,怎麼就不信呢?”
禮部官員欲哭無淚,這他媽誰敢信啊,可是,可是你他媽怎麼真是安祿山啊。
“說,誰派你來的?”安祿山皺眉問道,他可不相信這人是隨便過來看看就看到他的,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禮部官員咬牙說道:“下官只是過來監督法壇擺放一事,在外面偶然看到了將軍,就詢問了一番,僅此而已。”
安祿山冷笑一聲,“不招?你知道誣陷一位當朝將軍,是多大的罪嗎?你不知道?這兒現在可有專業的呢,徐大人?”
大理寺卿笑着說道:“按大唐律,發配往西北邊境,剔除大唐國民身份,永生不得入大唐疆土半步。”
安祿山當然知道他在吹牛逼,但是還是忍不住說道:“太慘了……所以你是招,還是不招?”
禮部官員滿頭大汗,內心似乎在做什麼很艱難的決定,他想了想自己的後果,還是咬牙說道:“下官,真的只是路過!”
安祿山嘆了口氣,這怎麼就這麼犟呢,他看向大理寺卿,“這種情況,你們就能直接帶走了吧?”
大理寺卿點點頭,“理應如此。”
然後安祿山就說了一句讓他到死都忘不掉的話。
“人給我,我教你怎麼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