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斥候不明所以,只能含糊的回答道,“是,路途難走,我是來晚了些。”
“好你個滑頭,定然是路上尋花問柳去了,險些耽誤了我大事。”劉楓故意發怒道,“再被我發現,定要你們總兵重重罰你。”
“是是,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斥候有些害怕了,一邊伸手擦着腦門子上的汗,一邊答道。
“你們多尼將軍說好的,要獻出魯爾城,我們都等了好幾天了,怎得還不獻城呢?你回去跟他報個信,讓他速速獻出城池,到時候共享榮華富貴,省得又被達爾多那廝給罷了官!”劉楓搖搖晃晃,大着舌頭說道。
“這...”,斥候聽到這裡,心中極爲震驚,難怪天竺軍安安穩穩呆了好幾天,毫無動靜,原來多尼將軍...,不行,得趕緊告訴國王達爾多,否則的話,怕是一切都遲了。
見斥候猶豫,劉楓上去就對着腦瓜子給了一下,罵道,“還猶豫什麼,回去報信去呀!別耽誤我們時間,下月初,還要去拿下答加城,去會會城裡的姑娘呢。”
“是,小的這就回去。”斥候見狀,扭頭就要走。
一開始,馬謖和趙雲一頭霧水,心想劉楓這是怎麼了,忽然前言不搭後語起來。到了此時方纔明白,他這是要使個挑撥離間計呀。兩人也不搭話,故作糊塗的看着他。
“慢,慢着”,斥候快要出帳了,劉楓忽然叫住。
斥候大驚,以爲自己漏出馬腳或者劉楓醒悟過來。但在別人地盤上,他斷然不敢拔腿狂奔,只得迴轉身來,怯怯的問道:
“大,大帥,您還有什麼其他吩咐?”
“糊,糊塗”劉楓磕巴道,“沒有書信,你把我交代的話忘了咋辦?你且等着,我寫封書信給我多尼兄弟,讓他依計行事,勿要敗露了。”
說完,劉楓吩咐人拿來紙幣,歪歪道道,強自穩住身體,藉着大帳裡的燈光,寫下寥寥數語:
“多尼吾弟,見信安好。前番說好獻城,吾大軍已等候幾日,是否有變故?安排停當後,速將魯爾城獻與爲兄,你我兄弟也好攻入答加城,取了達爾多人頭,共享榮華富貴。”波拉波拉再幾句廢話結束。
寫完,劉楓將書信裝好,交給那斥候。
斥候接過後,心中大喜。這,有理有據,去達爾多國王那兒告上一狀,那還不得立下個天大的功勞?這傢伙拿過書信,尚有吃不準劉楓的態度,正遲疑着呢。劉楓啪的一下,又拍在他後腦勺上。
斥候一個趔趄,險些跌倒。擡頭一看,只見劉楓瞪着他,怒罵道,“好你個傢伙,又想偷懶麼?還不快去送信更待何時?耽誤了我們兄弟的大事,要你好看!”
斥候這才放下心來,拔腿就跑,不多會兒,酒不見了蹤影。
劉楓這才坐下,給馬謖使了個眼色。馬謖悄然出帳一看,哪裡還有斥候的影子?早跑沒了。
“瘋子,你這裝的還挺像,我都差點以爲是真的了。”趙雲笑着說道。
“可不是麼,整的我也是一頭霧水。聽到後面,才知道些端倪。”馬謖說道。
“早聽說達爾多那傢伙任人唯親,若不是形勢危急,無論你如何,他都不會再啓用多尼了。”劉楓說道,“這次形勢如此微妙,這傢伙肯定又要起疑心了。”
“要是他們撤換了多尼,咱們再要攻城,可就容易了。”馬謖說道。
“子龍,派些機靈的軍士,到多尼老家,把他家眷接過來。”劉楓思忖片刻,吩咐趙雲道。
“瘋子,你這是想?”趙雲明白了劉楓的意思。
“正是如此,此人剛直不阿,英勇慣戰,倘若能爲咱們所用,那就好了。達爾多那廝睚眥必報,他要是得到消息,非得滅了多尼全家不可。即便不能招降他,救了他家人,也算功德一件了。”劉楓說道。
“好,我這就派人。多尼倉促上任,家人必定還在老家呢,這個倒是不難找到。”趙雲立刻安排人,準備去多尼將軍老家。
桑傑和沙克二人負責接多尼的家人。他們帶着十幾個士兵,扮作平民商隊。此前,只知道多尼老家在迦路國西南的一個小城邦,具體是哪一戶人家,誰也不知道。
幾人一路飛馳,趕到城邦。小鎮子並不大,大戰在即,這個國家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斥着恐慌的氣氛。街邊商賈,一邊做着各色交易,一邊四處留意周邊局勢,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
百姓們囤積日用品和糧食,打包小裹,買完即走,絕不過多停留。
看着着氣氛略有些詭異的街道,沙克和桑傑倒是覺得自己一夥,有些格格不入了。就他們十幾個大漢,牽着馬匹,帶着不少的貨物,引來周圍百姓和商戶很多探究的目光。
兩人怕引起懷疑,連忙找到一處地方,將攜帶的貨物取出,擺放整齊,開始小聲叫賣。左右也是民不像民,商不像商,儘管有些彆扭,倒也和着詭異的氛圍有些契合之處。他們準備了些布匹衣物,還有一些肉乾之類的吃食,倒也挺受歡迎的。
沙克和桑傑也沒忘了肩上的重任,倘若是遲了,多尼一家人便會有性命之憂。他們挑攤子的時候便有了些計較,旁邊是家雜貨鋪,掌櫃的是老兩口。雜貨鋪人來人往,十分熱鬧。這裡是貨物集散地,也是消息和留言的散發地。
忙碌了好一陣子之後,接近晚飯時間,老人終於有了些閒暇。他坐在一張大椅上,伸手摸出水菸袋,再摸摸索索的點上,半閉着眼睛,開始享受起來。
沙克摸出兩袋肉乾,自己打開一代,往嘴裡塞着,然後靠近老頭,扔給他一袋。老人伸手接過,眯着眼睛打量着沙克,他知道,現在吃食很珍貴,大家都是混市井的,很多東西都是靠換的,他得聽聽條件。
“老爺子,這些東西我們有很多,你不用擔心,我們初來乍到,得了解下這裡的地頭。”沙克自然明白,他一邊裝着大度,其實把自己的目的也明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