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躍作爲補闕的身份上朝,王唐鏡之事李家是受害者,李隆基自然要詢問一番李適之的意思,李適之被李躍打過招呼,此次倒是罕見的沒有站出來反對李林甫,所以百官自然也看懂了,大家都是明眼人,這件事情更像是達成了某種協議一般,猶如商量好了的劇情,各得其利罷了。
眨眼間,時間就來到了五月,這一天,琴中仙十分熱鬧,兩股很長的鞭炮從三樓直接掛到一樓,各種準備工作算是就緒,噼啪聲響起,正式開張了。韋彥裴風賀凌桓三人自然是最早來捧場的,李躍領着他們在琴中仙內轉悠了一圈,儘管三人都算是長安城內數一數二的公子哥,也不禁對琴中仙的規格驚奇不已,暫且不提這價格一層比一層高,比其他的樓市更是高出了一截,買琴留詩就更是別具一格,十分新穎的時想法。當看到第五層那一隻漆黑的琴盒中,獨獨只擺放着一架琴,五千兩黃金更是聳人聽聞,簡直天價。
韋彥說道:“三弟,五千兩黃金,這能有人買嗎?雖說劍南的春雷琴號稱天下第一琴,實爲無價之寶,可是你這九幽琴,雖明碼標價五千兩黃金,已經到了天價的地步,嘖嘖,你可真敢要價啊。”
裴風想了想說道:“有實力用五千金買九幽的客人,恐怕寥寥無幾,莫非這是非賣品?”
李躍笑着說道:“呵呵,既然標價,就不是非賣品咯,難道三位兄弟就沒發現,咱這琴中仙價格都比市場價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賀凌桓猶豫了一下,笑道:“三哥,雖說琴中仙的氣質高雅,但是恕小弟之言,沒有名氣,恐怕三哥的想法難以實現。”
李躍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帶他們來到內閣,說道:“看看這是什麼。”三人的目光一下子躍到上面,只見一張大紙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琴中仙三個字,而右下角的小字纔是關鍵,“李隆基提!”
“原來如此。”
“三弟果然出手不凡。”
“怪不得三個如此自信,有皇上御筆,想不被瘋傳都難啊。”
三人各自露出不一樣的驚歎,這天底下,有皇帝幫忙做廣告,能夠沒有名氣麼。李躍吩咐下人將李隆基的御筆掛在門匾上,果然一下子就引來很多人圍觀,越傳越兇。李躍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將事情交給馬襄,帶着韋彥三人到了一家酒樓。
幾杯酒下肚,裴風突然問道:“三弟何時動身前往西北,不明白你爲何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富貴長安不呆,去那種邊疆之地,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李躍聞言默不作聲,轉了轉酒杯,淡淡的說道:“實不相瞞,後日便啓程,這一去,三
位兄弟以後就要多保重了。人各有志,二哥就別勸了。”
雖然不太懂李躍的決定,不過心底還是希望他能夠理智一些,天子腳下做官,機會更多,升官也更快,到了鳥不拉屎的邊疆,那可是玩命的活,當然了這只是韋彥跟裴風的理解,賀凌桓倒是挺贊成的,說道:“馳騁疆場,馬革裹屍,大丈夫當該如此,可惜我沒有勇氣。”
李躍靜靜的看了三人一眼,認真的說道:“不說這些了,世事無常,有備無患,我爲何這樣做,以後兩位兄長就會明白了。再者說了,莫非你們就這麼不相信我。”
嘆了一口氣,裴風說道:“也罷,憑三弟的本事,到哪都能闖出一番事業,只是有一點你必須答應我。就是無論如何,下次回來不能少一塊肉,否則休怪二哥不客氣啊。”
李躍心中一熱,知道他們兩也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說道:“好啦,不說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情了,二哥的心意我知道啦,只是朝堂兇險不比戰場上的危險,尤其是伯父爲人寬厚,正直義節,以後二哥還要多張個心眼,畢竟我無害人意,人有害人心啊。”
就在四人把酒言歡,聊得起勁的時候,房門被推開,只見一個下人走進來,彎着身子說道:“李公子,奉我家老爺的命令,特地前來給你道謝。”稍作驚愕之後,李躍便笑着回道:“告訴王老爺,區區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一句話點醒了另外三人,聯繫上次王唐鏡之事,王老爺肯定就是那位長安的首富王元寶啦。可惜他即將就不再是長安的首富了。那位僕人並沒有立刻退下去,而是繼續說道:“我家老爺聽聞公子即將西行,特地命我告訴公子,有一份厚禮要送給你。”
這倒使得李躍納悶了,因爲那個僕人手上並沒有什麼禮物,問道:“厚禮?不知是什麼厚禮啊。”
下人笑着故作疑雲的說道:“就在酒樓的後面,能不能手下就要看公子的本領怎麼樣了。”
韋彥等人也來了興趣,打趣道:“送禮還要看人本事,你就別賣關子,吊人胃口,這酒都吃的沒意思了。”
李躍直言不諱的說道:“既然如此,就煩請帶路吧,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厚禮。”
四人大搖大擺的跟着那個下人一路來到酒樓的後面,讓人納悶的是,轉了幾個彎,走到了一個寬敞的馬廄旁邊,真是讓人驚歎,王元寶的產業到底有多少啊,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具體有多少,走到馬廄的外面,迎面走來三個人,可不正是王元寶,旁邊還有兩個穿着奇特的人。
王元寶看到李躍來了,笑臉相迎,說道:“哈哈,就知道賢侄一定會來的,如果一般的禮物恐怕入不了賢侄的法眼,恰逢今日賢侄的琴中仙開業,老夫這長安無數的基業正在轉交,你看這裡。”說完指向馬廄內,一匹紅棕色的高大駿馬孤零零的躺在馬槽內,旁邊還有幾匹顏色各異的駿馬,看起來都是良駿,不過,很明顯那頭紅棕色的馬兒就像是一個不合羣的孩子,被隔絕孤立了。
李躍驚奇的看
到這一幕,遠遠的望着他,專注而認真,說道:“馬中之王,無外如是,我也見識過各種良馬神駒,唯獨未曾見到過如同此神駒一般鶴立馬羣,其他馬兒連近身都不敢,敢問王老爺這到底是什麼馬,竟然有如此神韻。”
王元寶惋惜的說道:“此馬名爲赤電,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一年前一個大宛國的商人與我做生意,特意將它送之於我,據言大宛國有高山,其上有馬不可得,因取五色母馬置其下,與集生駒皆汗血,因號天馬子。一年多來,我多次想要馴服它,可惜它既是汗血寶馬,心高氣傲,非人中之雄難以駕馭,就連養馬的僕人都被它踏傷過,以至於根本五人敢靠近,馴服就更別提了,所以就一直放在這裡。眼看着我就要長安,帶也帶不走,所以不如送給賢侄。”
類似於這種神駒,已經通了靈性,李躍倒沒有急着答應,想要馴服它,恐怕沒那麼容易,不過李躍心中很喜歡赤電,不想輕易放棄,緩緩往前走了兩步,距離赤電不過幾米的距離,它一下子從地上雙蹄前踏,站起來,高過了兩米左右,緊緊的盯着李躍,似乎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就要不客氣了。
李躍沒有貿然上前,向三位兄弟說了說,讓他們各自先回去,王元寶也知道想要馴服赤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轉身離去,很快,馬廄前就只剩下李躍一個人獨獨的坐在那裡,從晌午到黃昏,從黃昏到黑夜來臨,嘴裡碎碎唸的說着,只是神情永遠不變。
在黑夜徹底瀰漫以前,李躍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赤電,心裡緊張的注視的對方的反應,就在李躍走到還剩兩米的時候,吃點突然暴躁起來,一個躍身,雙蹄高高的舉起,就朝李躍飛來。而李躍早有準備,在赤電暴起的瞬間,一個打滾從側面來到它的腹下,電光火石間,赤電瞬間一個跳騰,看樣子準備把李躍踢飛,李躍心中一怒,這畜生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心裡也來了脾氣。
右手從腰間抹出那把隨身攜帶的斷刃,先狼狽再打了一個滾,避開赤電的踐踏,然後說時遲那時快,快速的一跳,趴在赤電的身上,這下子將赤電是真正的激怒了,在馬廄內來回不停的跳騰,想要甩開背上的李躍,周圍的馬匹都被嚇得不輕,馬中之王的憤怒,一個個趴在地上,焉着頭,一副頂禮膜拜的意思。
李躍心中的狠勁起來了,哪管三七二十一,緊緊地扣住赤電的背脊上的毛髮,一邊往前移,被它這一陣鬧騰的也有些發暈,短刃從右手衣袖滑到手心,看準時機,猛地往前爬了一下,然後斷刃直挺挺的豎在赤電的眼睛上。
冷冰冰的斷刃在黑夜中,被赤電的兩隻眼球映出一段光,還真是通了靈性,對危險的深切感知,它一下子停了下來,鼻子還在不斷打着響鼻,喘着粗氣。李躍輕輕拍了拍赤電的頭,對着它的耳朵說道:“跟着本公子,保證讓你跟那項王烏騅,馬中赤兔一般威風的。再不聽話,老子一刀宰了你。”與其說前面兩句話被赤電聽懂了,倒不如說李躍最後惡狠狠的語氣驚嚇到了這匹千里赤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