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突然到阿史那·思雲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至於樑師都的衆手下……頭目已經基本上死光了,餘下之人發現突厥人對他們動手了,個個嚇的魂飛魄散,哪裡還顧得上反抗,個個只恨爹孃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逃的一個比一個快。
不過老實說,李昊其實也沒想到樑師都這貨會親自出來迎接,他原本的打算是孤軍深入,伺機而動來着。
但沒想到老樑實在太配合了,竟然親自出來迎接,而且還帶來了全部的手下。
正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敵人既然已經送上門來了,那自然是先殺了再說。
就這樣,李昊在城門口處提前發動了進攻,五百鐵騎縱橫開磕見人就殺,將樑師都手下驅散後,更是直接殺入城中。
阿史那·思雲看的是目瞪口呆,原本她在爲進城之後如何與樑師都敷衍而頭痛,結果沒想到李昊這貨如此簡單、粗暴,還沒等進城就痛下殺手。
而且,那個她平時不怎麼看得上眼的六子簡直與平時判若兩人。
只見他右手鍊枷,左手障刀,在人羣中左衝右突,在用鏈枷砸開人羣之後,左手障刀揮舞間不斷有人慘叫着倒下。
突厥人最仰慕勇士,而在人羣之中來回衝殺的六子自然屬於勇士之列。
望着沙六子渾身浴血,阿史那·思雲突然不怎麼排斥這傢伙了。
至於樑師都,好吧,那老貨就在剛纔已經被長孫衝手起刀落,砍掉了腦袋,這會兒估計正在閻王殿裡當沒頭腦呢。
“公主,我……我們怎麼辦?”女衛們見唐軍已經衝入城中,猶豫着問道。
“殺進去。”阿史那·思雲回過神來,對着身後騎兵一揮手。
因爲樑師都以及衆將的死亡,朔方城的指揮系統被一掃而空,守軍們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只要一看到突厥人,立刻調頭就跑。
慢慢的,守軍的活動空間越來越小,等到他們發現已經被包圍的時候,只能乖乖投降。
大局底定之後,李昊叫來阿史那·思雲:“思雲公主,麻煩回去的時候代本使向突利可汗至謝,本使這邊還有事情要忙,就不送了。”
什麼意思?過河拆橋了唄?
阿史那·思雲盯着李昊看了半天,咬牙切齒道:“李德謇,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無恥。”
李昊笑着搖搖頭:“公主誤會了,本使沒有卸磨殺驢的意思。但你應該知道,朔方終歸是大唐的領土,你們在這裡停留的時間長了,難免會引起誤會。更不要說討伐樑師都的大軍馬上就要到了,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想要跟他們見面。”
李昊的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阿史那·思雲在出發之前也曾得到過突利可汗的交待,讓她務必不要與趕來的唐軍起衝突。
可是……什麼叫卸磨殺驢?你說誰是驢呢!
心情不爽的阿史那·思雲冷冰冰的盯着李昊,半晌才壓下火氣:“好,既然如此,本公主這就帶人離開,希望在柴大將軍到來之前,你不會被人放冷箭給殺了。”
“這個不勞公主費心。”李昊說着,看了一眼滿身是血忠心耿耿站在自己身後的沙六子,用自家崽長大了的語氣說道:“等下你也跟着思雲公主離開吧,日後……好好教教她如何相夫教子。”
李昊敢保證,自己真沒有開車的意思,至於六子和突厥公主怎麼想……,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
……
柴紹這段時間很緊張,接到來自長安的八百里加急,他便把手中所有的探馬都放了出去,對行軍路線周圍五十里範圍不斷進行偵察。
薛萬均和薛萬徹也沒比柴紹好多少,兩兄弟一路罵着李靖家的缺德種,一面同樣把探馬派出去五十里外。
只是,不管他們如何偵察,都沒有發現突厥人的動靜,不僅如此,甚至這一路上連契丹人都沒遇到過。
可越是這樣,柴紹等人就越擔心,行軍速度也開始慢的越來越慢。
從原來的每日五十里慢慢減到四十里,再到三十里。
等接近朔方百里的時候,已經縮減到二十五里。
可就算如此,他們依舊還是不放心,距離朔方城已經很近了,按說怎麼也要遇到一些守軍纔是,哪怕沒有守軍,敵方的探子總要遇到一兩個吧。
遺憾的是,不管他們派出的探馬如何去探,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個,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就是不正常,柴紹相信,就算自己也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放任敵人進入自己的領地範圍而不加半點監視。
無奈之下,柴紹決定合兵一處,如今這種情況,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更加安全。
兩日之後,距離朔方城五十里外的地方,二萬大軍勝利匯師,雙方統帥個個面深似水。
“接下來怎麼辦?敵人定然已經佈下陷阱等着我們,是進是退還請大將軍定奪。“薛萬均剛一見到柴紹,立刻請示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薛萬徹則是嚷嚷道:“這小兔崽子,簡直無法無天,這麼重大的消息竟然想都不想就敢往外說,若是戰失利,老夫回去非打死那小子不可。“
他本上戰場驍將,啥時候這麼憋屈過,大怒之下恨不能直接去突厥把李昊揪出來親手打斷他的腿。
柴紹沉默半晌,示意薛萬徹稍安勿躁:“萬徹,那些事情等回去之後再說,眼下還是先想想如何應付樑師都與突厥聯軍爲好。”
薛萬徹大聲道:“還有什麼想的,事已至此,依我看最好直接殺過去,像這樣猶豫下去,豈不是給了樑師都那老貨更多的準備時間。”
不得不說,薛萬徹這話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柴紹只想了片刻便已經有了決定:“既如此,萬徹,老夫若將所屬兩千騎兵全部給你,你可有把握在主力遇到埋伏的時候,殺進來解圍?”
薛萬徹拍着胸口保證道:“沒問題啊,這事兒包在我身上,若有閃失,當提頭來見。”
“好,那就這麼定了,明日一早你帶上兩千騎兵,準備好兩日的乾糧,先行出發。”柴紹這個時候也決定拼了,安排好薛萬徹,又對薛萬均說道:“萬均,明日你與老夫率剩於一萬八千人直奔朔方,另外,從輔軍中調出兩千匹馱馬,以充騎兵。”
“諾,職下領命。”薛萬均二話不說行了一個軍禮。
敲定了這一切,三人又在一起研究了一下作戰細節,直到天色將晚這才散去。
第二日,薛萬徹早早帶着他的騎兵走了,柴紹則是命令輔軍將薛老二的行軍痕跡都掩蓋好之後,這才帶着剩於的人馬向着數十里外的朔方城進發。
一路無話,當天下午,朔方城遙遙在望。
柴紹的一顆心幾乎提到嗓子眼,時刻準備應付突然冒出來的突厥騎兵。
而就在此時,前在忽然有探馬疾馳而來,行至老柴面前縱身下馬:“報,緊急軍情。”
“講!”柴紹心裡打了突。
“報大將軍,據前方探馬偵查,朔方城……朔方城……。”
柴紹都已經急的火上房了,偏偏探子還在那賣關子,這讓他如何能忍,一鞭子抽下去,大聲喝道:“朔方城怎麼了,快說。”
探子被抽之後說話利索了不少:“大將軍,朔方城掛的是咱們大唐的旗幟,小的們怕沒看清,特地靠到近前去看,還是如此。”
什麼?大唐的旗幟?這怎麼可能?莫非樑師都那老癟犢子降了?
不,這不可能,要降那老貨早降了,還能等到現在?
想着,柴紹問道:“靠近是有多近?你確定看清楚了?”
探子的嘴角抽了抽,語氣有些詭異的說道:“回大將軍,小的們……小的們是去城牆上面看的,還……還親手摸了摸。”
什麼玩意兒?你們在開老子玩笑呢,還上城牆上去摸了摸,老子要是信了你們的邪纔怪。
柴紹越想越氣,乾脆從馬上下來,行至那探子面前一把將其提了起來,臉對着臉陰森森問道:“你們還能上城頭去看?那是不是城門的軍卒請你們上去的?”
探子的表情都快要哭了,結結巴巴道:“是,是啊,就是他們請我們上去的。”
“放屁!”柴紹氣急敗壞的狠狠把探子丟到一邊:“你當本將軍傻嘛?來人,把這個謊報軍情的傢伙拉下去砍。”
呼啦一下,柴紹身後四個親衛聯袂上前,抓住探子就往下拖,他們剛剛已經把探子的話全都聽進去了,個個也是氣的不行。
探子被嚇壞了,拖行中聲嘶力竭的叫道:“大將軍,我說的是真的啊,那些守城的軍卒都是穿的咱們的軍服,說的也是大唐官話,他們,他們都是咱們的人啊。”
柴紹:“……”
眼瞅着探子腦袋都要保不住了,卻還是一口咬定朔方城屬於自家地盤,老柴也有些猶豫了,招招手讓親衛把探子拖回來:“你可敢保證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探子哭喝着道:“大將軍,千真萬確,若有半句謊言,小人願受五馬分屍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