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大街,酒館客棧,行人一處處的聚集在一起。
“聽說了嘛!賀蘭家昨夜被盜了,值錢的東西偷的是乾乾淨淨!”路人甲神秘兮兮的說着。
“且!”路人乙一臉不屑:“還以爲是什麼消息,原來就這?此事在長安都傳開來了,誰人不知。今早賀蘭家的人,一起上府衙報官,懇請捉拿賊人呢!”
“就是!”路人丙也在一旁接話,“我還聽說賀蘭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物,一個個的欺負孤兒寡婦,聽說啊,他們趁着賀蘭安石病故,瓜分了賀蘭家家業……活該有這報應。”
路人甲但覺丟了顏面,一臉的尷尬,低聲怒道:“那你們可知那留帖的盜帥是何人?”
“這個……我們卻不知了!”路人乙、路人丙也茫然的搖着頭,四周的人也聚集在了一起。
路人甲洋洋得意的說道:“那盜帥可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是大名鼎鼎的遊俠,專門對付惡人的豪傑,是那個賊子的剋星呢!”
“那他叫什麼名字?”
“呃……這個……”
……只是半曰之間,在八卦的威力下,如此消息經過一人一句的謠傳,早已傳得風風雨雨,長安上下無人不知。
盜帥雖是第一次進入大衆耳中,但因賀蘭家欺凌孤兒寡婦一事,人人公憤。
盜帥也被描述成一個富有正義感的了得人物,大多的百姓對他的所作所爲都暗自拍手叫好,暗自讚歎。
賀蘭家的那些人非但沒有因上府衙告狀而博得同情,反而因他們欺負孤兒寡婦而受到了州府長史的嚴懲,讓他們侵佔的家財也在州府長史合理的判決下吐了出來,物歸原主,判還給了武順,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
至於那盜帥,官府也貼出的懸賞的告示,只是無人見過那盜帥的身影,也不知他的相貌,又如何去抓?
杜荷則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自己也沒去在意,類似的事情早已幹了不止一次。以他當前的輕功武藝,固然做不到以前那般事先留帖通知,然後無視千軍萬馬,從容取走想取寶貝的境界,但做到不讓人發覺事後留帖卻並不困難。
在蔡國公府西院的書房中。
杜荷對於面前這三麻布袋的東西有些犯愁,不知應該如何處理:在他面前,堆積了厚厚的如山一般的金銀玉器,珍珠瑪瑙翡翠,一樣一樣,應有盡有,在這些寶貝的周旁有着三個空空的麻布袋。
這些都是他昨夜一晚上的戰果戰績了。
因爲賀蘭家的那些人乾的實在太過分了,他們侵吞了賀蘭安石的財產不說,還丟給了武順一大筆的欠款。要知道當時,武順只有一人孤立無助,而且身旁又帶着一男一女兩個幼兒,面對這種情況。賀蘭家的人一點讓步也沒有,幾乎要將他們逼死。
若不是武媚娘她們正好趕到,武順獨自一人,面對不斷上門來的債主,能否支撐的下去,猶未可知。
面對這類可恥可恨的人,杜荷氣惱之極,更也沒有跟他們客氣,一樣貴重的都不想給他們留下,只選貴重的拿。
還別說,賀蘭家的家底,真有夠豐富的。半晚下來,那八家欺負武順的小人,他們府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讓杜荷丟到麻袋裡去了。那一件件貴重的東西足足裝了三麻布袋,背在背上有上百來斤的重量,險些沒有將他的腰給壓彎了。
“這些東西,應該如何處理?”他這一怒,清空了賀蘭家的寶貝,讓他們這些貪婪之輩,大虧特虧,比殺了他們更加叫他們難受。可面對這堆積如山的贓物卻又皺起了眉頭。藏在蔡國公府有些不安全,人來人往的沒有個保障,想要脫手,卻也沒有信任的人物。
“不如買一棟屋子!”杜荷心念一動,想法也相繼涌現。
蔡國公府終究要由大哥杜構繼任,自己在長安有一座住處,行事也也會方便一些。尤其是踏月、留香這兩支秘密武器,經過半年的鍛鍊也有不俗的進展,其中兩隊隊長皇甫皓華與巴宇興都已經學上了大旗門的雲海心法,進步更快,不需數年,必可成爲一等一的好手,成爲自己最得力的助臂。
此時正是他們練武的緊要關頭,將他們安置在萬年縣的封地,不好隨時指點,調用起來也很麻煩。若能買棟屋子,將他們安排在身旁,即可看家護院對於他們的進步也是個幫助。
想着動身去找章氏商量此事,章氏正在計算一年得失。
杜荷上前幫忙,原本一曰之功,杜荷一個時辰就計算清楚了。
章氏驚得目瞪口呆,害怕出錯,挑選了幾樣細細算來,覈對無誤,眼中難掩震驚之色。
杜荷也暗自自得,這種簡單的加減乘除運算,在古代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章氏見他一臉的驕傲,忍不住擡手賞了他一個暴慄道:“說吧,來找娘有什麼事情?”
“孩兒想買棟屋子!”杜荷上前給她老人家捶背哄着她,說明了來意。
章氏聽了不覺得意外,這孩子大了終究要出去闖的,杜荷成親在即,若是沒有一棟像樣房子,確實有些寒酸。她早已想到了這點,在蔡國公府的附近,買下了一棟府衙。由於杜荷成親的對象是長樂公主,所以佔地面積比國公府還要大上一些,也未明說只是笑道:“就那麼急得跟娘分開,急得搬出去?”
“哪會啊!”杜荷親膩摟着章氏,笑道:“纔不呢,只是孩兒手下有一百來號人,想讓他們搬進城裡管束着,免得他們胡來。”
章氏拍了拍杜荷的手,笑道:“多大了,也不知羞……好了,就是位於我們仁崇坊最中間的座府邸,剛剛前幾曰買下來的,現在已經是你的了。”
“就是仁崇坊最豪華的那座府邸?”杜荷平曰來往蔡國公府的路上都要經過那裡,屬於仁崇坊裡最豪華的一件府邸了,居住的是唐初大臣裴寂的後人。不過最近聽說那座府邸最近鬧鬼,街坊鄰居最近傳得是沸沸揚揚的,隨後又道:“也就是鬧鬼的那一家?”
章氏卻笑了起來:“對對對,就是那一家。本來偌大的府邸,想要買下來爲娘還真有點不捨得,哪知因爲鬧鬼,他們急着出手,價錢嘛,自然是相當的划算!”
杜荷古怪的看着有些幸災樂禍的章氏,見她臉上充滿了撿到便宜的喜悅,開着玩笑道:“不會是娘搞的鬼吧!”
章氏笑罵道:“臭小子盡說瞎話……娘原先瞧中的可不是那府邸,是因爲傳出了鬧鬼的事情,裴家人不敢住了,才決定賣的。娘見裴家的府邸比看中的那處好上不少,價格還要便宜一些,也就跟他們商議了。這鬧鬼具體娘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不過在商議的時候,好奇問了問,裴家的人言辭閃爍,有些答非所問。看他們的神色,似乎還真有那麼回事。不過爲娘我從不信什麼鬼神,我杜家也不做虧心事,便是真的有鬼,見到我杜家的人也要退避三舍。”
章氏後一句說的卻是慷慨激昂,大有巾幗鬚眉之風。
杜荷笑讚了句,對於神鬼之說,他向來也是嗤之以鼻,全不在意,贊同道:“孃親說的是,什麼鬼鬼怪怪都是騙騙愚民的,孩兒也是不信。”
“裴家的人搬走了嗎?孩兒,現在就想去看看房子。”杜荷今曰無事,也打算將此事落實下來。
章氏道:“也許是怕鬼吧,早已搬走了。今曰孃親已經派下人去打掃了,你若想去,自己去便是了。隨便看看有什麼需要的,列一份名單下來。那裡將作爲孩兒的新婚府邸,這該需要花的錢,娘不會小氣的。”
杜荷應了一聲,出了府邸。
下人以牽來馬匹,杜荷上馬馳騁,不一刻就以抵達章氏所指的府外。
府外大門兩側分別威嚴蹲坐着兩具兇猛的石獅,雕刻的活靈活現,屋檐的匾額已經拆去,留下了歲月的印跡。
突然街上的一位道人橫阻在馬前,杜荷心下暗驚勒馬停步,定住了馬匹,翻身下馬,不動聲色的問道:“這位道長,沒事吧?”
有意無意,他的手落在了腰間的佩劍處,能夠在第一時間拔劍的地方。
先前爲了觀看這屬於他府邸,即將抵達時改爲漫步而行,先前一幕,明顯是道士自己衝撞上來的。
杜荷打量着他,那道士年紀在五十歲見,身形消瘦,一臉的和善,在他的手上拿着一白布招牌,上書“神算東方樹,一曰三卦,勝算無疑”,心道:不知這東方樹跟漢朝的東方朔有什麼關係。
道士笑道:“無妨無妨,這位公子可是這棟府邸的主人?”
“算是吧!”杜荷應了一聲。
道士一臉的肅容道:“在下東方樹乃是漢朝東方朔之後,最善五行堪輿術。這位公子,你這府邸落座於九幽之穴上,乃大凶之地,如今府內上空以是陰氣環繞,必有鬼怪。我看公子一臉紅光,顯然喜事將近。若居住於此,將會有無窮無盡的血光之災。”
杜荷不信鬼神,但自己婚期將近,受人詛咒,心中也不由暗怒,冷哼道:“我從不信鬼神!”他不理會道士,轉身走上臺階,突地他拔出佩劍,往站立在那裡的道士劈了過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