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趙回的一番對話之後,杜荷對於到手的消息非常的滿意,一面證明了趙回確實來至於美洲大陸,並且還在美洲大陸立下了足跡,至於爲什麼歷史上沒有記載,很可能是他的存在微不足道吧
雖然他帶來了番薯,但在路上全部吃了,對於沒有任何貢獻的路人甲,還沒有史官會多餘的記下他們的存在。
另一方面,趙回自幼學習海上生存的技術,在沒有出色的航海船的情況下,成功由美洲大陸跨海來到大唐,這是極不容易的事情,雖然很是寒磣,一百二十多人只是剩下了二人,但若給他能夠維持遠行航海的海船和分辨方向的羅盤,結果相信將會大不一樣。
走出了牢房,杜荷、武媚娘就拜別了尤峰,在縣裡找了一家客棧居住了下來。
兩人商議了一陣,一致認爲還是從縣裡的老者身上入手,問一問是否有知情者的。因爲過了五十年,想要證明曹博夫婦有罪,物證是不可能存在的,找出人證是唯一的選擇。
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城北察訪,另一路城南察訪,相約黃昏後在客棧碰面。
忙活了整個下午,杜荷這裡全無收貨,漫長的時間幾乎掩蓋了一切事實的真相。
回到了客棧,武媚娘已經等候多時了,看着她那張全無收穫的臉,也知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武媚娘捶肩拍腿,嘆道:“時間太久,真正瞭解一切的恐怕只有他們夫婦二人了。”
杜荷本也是一籌莫展,但聽武媚娘這一說,眼中卻是一亮,笑道:“有了,我有法子,讓曹博夫婦自己認罪。”
武媚娘驚愕的望着他。
杜荷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滿了自信,讓武媚娘看的一呆,心頭兒微跳,忙咳了一聲做掩飾,問道:“什麼法子?”
杜荷不答反問道:“你認爲一個年過古稀的人心中最在意的是什麼?”
武媚娘沉默了片刻,眼中一亮道:“應該是子孫吧”
“不錯”杜荷萬分肯定的說道,“一個人再毒再壞,對於自己的兒子孫兒都有非一般的感情,尤其是人老了以後,這份感情的份量就會成倍的加重。若他們的報應降臨到他們的兒女身上,你覺得爲人父母者,還坐得住嗎?”
武媚娘一拍手道:“杜大哥是想曹博夫婦的兒女擒住,逼迫他們說出實情?”
杜荷搖了搖頭道:“那只是下策,我可不想背上了綁架犯的罪名,還有更好的方法……你想想……”
武媚娘皺眉深思。
杜荷古怪一笑,身形一閃,出現在了武媚孃的身後,對着她耳旁,大叫了一聲:“哇”
武媚娘嚇得打了一個“哆嗦”,俏臉兒瞬間失了血色,也“哇”的一下叫了出來,回望一眼,始作俑者,見他正在身後拌着鬼臉,哭笑不得,跺腳道:“你……你明明在我面前什麼時候,跑到後面來了。”
杜荷得意的敬了一禮道:“我的武二姑娘,你似乎已經忘記我有着上天入地的本事呢?”
武媚娘怔了怔,恍然大悟,笑道:“我明白了,杜大哥這是打算扮鬼嚇唬他們”
“答對了”杜荷打了一個響指,道:“我相信,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適合扮鬼了。”
其實扮鬼親自去嚇曹博夫婦是最簡單的處事方法,不過曹博夫婦雖然有過,但畢竟年事已高,都有六十以上的高齡了,扮鬼嚇他們,杜荷實在做不出來。
父債子還,也只能委屈一下曹博夫婦的兒孫了。
“我去做下準備,準備一些必要的東西”杜荷臉上掛起了惡作劇的笑容。
夜裡凌晨。
曹博之子曹尊與夫人楊氏正在臥房“呼啦,呼啦”的大睡。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咚”
在夜裡格外響亮
“怎麼了”曹尊無可避免的在夢中驚醒,茫然的睜開眼睛,懶懶散散的下了牀,打開了房門道:“誰啊”定神一看,卻見房外空無一人,但“咚咚咚咚”的聲響,卻依舊不絕。
曹尊這才發覺,這不是敲門聲,而是敲窗的聲音,響的地方不是門,而是窗,臉在剎那間沒了血色:在記憶中他所居住的臥房在二樓,靠窗的方向是無處落腳的牆壁。
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道人影在窗口左右晃盪,莫名的液體在窗口流動,黑乎乎的分辨不清是什麼。
曹尊嚇的冷汗直流,已經呆傻住了,想要張口叫喊,卻發現自己喉嚨堵到一樣,張着口,想要叫,卻怎麼樣也叫不出聲來,想要跑,卻發現雙腳重若千斤,怎麼也擡不起來:這是人在陷入極度恐懼時的表現,因爲恐懼影響了大腦,在潛意識裡封住了自己的說話以及行動的能力。本人不自覺,只以爲是受到了詛咒。
隨着液體不斷的滾動,那紙窗上漸漸出現了一個字
“死”
曹尊的夫人楊氏也在夢中驚醒,還不知怎麼回事,“相公,相公……”迷茫的叫了兩句,來到了牀邊,順着曹尊的目光望向了窗口,朦朧的睡意,一下子消失於九霄雲外,身上的汗毛孔全部都倒豎而起,扯着嗓子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呀……鬼啊……”兩眼一白,直接嚇暈了過去。
曹尊讓這一聲尖叫驚醒,緩過神來,察覺自己已經能夠行動,叫喊着逃離了房間。
深夜中的尖叫聲,將府裡夢中的侍婢家丁都驚醒了。
最先醒來的是曹尊的弟弟曹貴,他就住在對門,這一開門就見大哥臉色慘白,神情惶恐,全身上下已經溼透向是落水了一般,滿臉的都是冷汗。
“怎麼了,大哥?”曹貴關心的上前,這剛走了一步,立刻嚇得癱倒在了地上。
就在曹尊的身後,突然起了一陣煙霧,一個披頭散髮,七孔流血的白衣鬼怪突然就出現了,那神情悽慘可怖,與故事裡的鬼怪一樣的可怕。
“殺……”
“殺……”
“殺……”
白衣鬼怪吐着舌頭,由喉嚨處傳出了低沉之極的聲音,就如來至於九幽地獄的呼喊,讓人毛孔悚然。
曹尊僵硬這身子,呆呆的回過頭來,兩眼一翻,也暈了過去。
曹貴不住的後爬,已經嚇得語無倫次:“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淚水鼻涕佈滿了整張的臉……
白衣鬼怪緩緩的前移,一步步的逼近。
曹貴後背頂在了房門處,以無路可退。
“不要,不要……”他嚇得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待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鬼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只有那地板上多出了一些類似於字一樣的東西
曹貴壯着膽子,點起了火摺子。紅豔的火光與在地板鮮紅似血樣的液體相互輝映。
“我要曹家,雞犬不寧”
八個血淋淋的大字,在地板上散發着妖豔的光芒。
“我要曹家,雞犬不寧”走廊外傳來了同樣的呼喊,白衣鬼怪在走廊上飄蕩着,就如鬼魅一樣浮在空中。
“哈哈哈……雞犬不寧……雞犬不寧……”森然的厲呼聲在黑夜的上空迴盪。
曹家鬧鬼一事,在翌日間傳遍了龍門縣
原本虛無縹緲的存在,一下子出現在了大衆之間,立刻鬧得沸沸揚揚,成爲家喻戶曉的話題。
杜荷這裡有意將事情鬧大,故而不僅嚇唬了曹尊、曹貴,還曾施展輕功,利用黑夜中無法發現的鋼絲線,橫跨夜空,讓曹府的家丁婢女瞧見。
翌日,曹府上下幾乎所有家丁婢女都辭職離開了。
面對鬼神,沒有人有勇氣敢於正面對抗。
曹尊、曹貴六神無主的坐在大廳。
“大哥,怎麼辦”曹貴臉色慘白,即便是大白天裡,想起昨夜之事,也忍不住周身發顫。爲了確保把戲不被揭穿,杜荷昨天特地跑到絳州折衝府借血。唐朝因爲人口不足,所以採用的是府兵制度。農忙時,百姓耕作,農休時,百姓入府訓練,可稱全民皆兵。
一個折衝府至少有千餘兵卒,絳州算是大州,這裡的折衝府有三千多號人,每人向他們借一點血,很輕易的就借到了一大桶。
昨夜用來嚇唬人的血跡,正是人血無疑。
曹家上下確定以後,一個個都膽戰心驚,無言以對。
曹博夫婦也聽聞了消息,兩人相繼駭然失色,當初應爲貪念,兩個合謀收買地方惡徒殺了趙老夫婦,又毒殺趙英的妻子,爲了斬草除根,最後狠心將趙家的兩名遺孤給燒死了,難道這是趙家的冤魂索命來了?
自己種下的惡果,禍害到了兒孫的身上?
兩人心底忐忑,難以安心。
曹尊強制鎮定,但那顫抖的話已經將他的恐慌,六神無主,出賣的一乾二淨,“不……不用……過於害害怕,究竟是人爲還是真的鬼怪,還不不確定,不如我們請一位法力高深的法師來驅驅邪,若爲真鬼,將他滅了,就沒事了。”
曹貴一個勁的說好,提議道:“我們再將救命恩人請來,真鬼有法師,但若是假的,恩人神勇蓋世,一定能夠降服賊人的。”
“就這麼辦了,我去請法師,恩人就拜託二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