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不知太極是何物,對於杜荷的答案一臉的茫然。
杜荷微微一笑道:“也就是四兩撥千斤的技巧,我不以力量見長,遇上你們這類天生神力的人物,常常吃虧,所以也就創出能夠以慢打快,以弱克強的武技。”他這話不算是吹牛,固然在幾百年後,老道張三丰創出了太極,但跟他的絕不一樣,杜荷沒有練過太極,只是根據太極那人盡皆知的幾個要領,依照自己的對敵經驗,自我摸索,創出來的,並非是原版的太極拳。不過杜荷武藝經驗日漸提高,並不忘對太極拳的改進,也許現在還比不上原版太極,但他確信十年,乃至二十年、三十年後,終有一日,經過不斷改良的太極,會勝過張三丰的原版。
“你若覺得好奇,大可現在使出全力,打我一拳。”杜荷伸出一隻手,做了一個推手的架勢。
薛仁貴早已見識過杜荷的武藝,心知自己全力一擊,傷不了他,也不猶豫,一拳直搗杜荷胸口。
杜荷伸手一臺,手腕翻轉,一個圓圈已將他手臂套住,運起太極拳中粘、引、擠將他身子帶歪,一拳打到了空處。
薛仁貴初次接觸太極這等借力打力的神妙功夫,不由得驚喜連連,眼中閃着莫名異彩:“好精妙的卸力手法,無怪能夠我戟上神力卸去。這回我真是心服口服拉”
他心性廣闊,自幼便有廣闊胸襟,大將之風,對於敗給杜荷,並未找任何藉口,但因不知敗在何處,心中不免有小小的疙瘩,如今見識太極之妙,也知戰敗之緣由,心中再無疑惑,坦然已對。
杜荷亦然笑道:“我纔是呢薛兄最後一招,實在驚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讓人心生無力之感的武技”即便此刻他想起薛仁貴最後那決定勝負的一招,依舊有些後怕,那一招霸道迅捷,難以形容,竟有一種山崩地裂般的威力。儘管是手心與兵刃側面輕輕擦捧,仍然引發了爆炸般的衝擊力,將自己的虎口震裂了老大一條口子。
薛仁貴道:“那招算是薛某的絕技,從未使用過。也只有在杜兄弟這番逼迫下,才施展出來,想不到還是給破了。”
兩人說着先前的一戰,一招一式的相互討論。
薛仁貴對於杜荷的太極非常感興趣,杜荷對薛仁貴那園弧線的戟法也很在意,總覺得可以學習借鑑,取之長處,用於劍法。恰好兩人皆非那種心胸狹小的人物,也不藏拙,相互學習印證,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
杜荷也適時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薛仁貴呆立片刻,嘆道:“曹大善人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簡直難以相信。就這樣吧,這個忙我幫了。真是曹大善人做的,理應受到懲罰,假若消息有誤,也能證明曹大善人的清白。”
杜荷無所謂的一笑,顯然薛仁貴並不太相信曹博夫婦會幹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畢竟薛仁貴今年才二十五歲,而曹博夫婦在謀取了趙家的財產以後,爲了換取他人的好感,不斷的以趙家的財產收買人心做好事。也許是因爲面具戴久了脫不下來,又或者是因爲覺得內疚,這善事一作就是五十年,善舉已經深入人心。作爲當地土生土長的人,自幼就是聽曹博夫婦的善舉長大,一時間讓他相信曹博夫婦是僱兇弒雙親,毒害嫂子,火燒少兒的惡人,並不容易。他答應幫忙,很大的緣由是想查清一切,爲曹博夫婦證明清白,但只要他願意幫這個忙,一切也就好說了。
事實勝於雄辯,清白不清白,並不是簡單的信任就能說明一切的。
到了用膳時間,薛仁貴的夫人柳氏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所有食物都是野味,應是薛仁貴自己狩獵來的。
柳氏在也是河東著名大族,薛家雖然落魄,但祖上門第極高,兩人在一起正是門當戶對的士族聯姻。
在歷史上這位柳氏是相當有見識的,雖然史書沒有記載她的名字,但歷史上若不是她在李世民征伐高句麗的時候,勸說薛仁貴從軍,興許唐朝就會少了一名威震天下的傳奇名將。
杜荷在這飯桌上也見識到了傳說中“飯桶”名將的飯量。
他們用餐吃的是小瓷碗,薛仁貴用的是大湯碗,容積是他們瓷碗四五倍的量。
杜荷自認爲飯量不差,可他半碗飯沒下肚,薛仁貴滿滿的一大湯碗飯已經吃的乾乾淨淨了,似乎還吃不夠,伸手讓柳氏去盛。
那速度,那胃口,看的是杜荷、武媚娘是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薛仁貴接過滿滿的飯碗,正打算開口大吃,見目瞪口呆的兩人,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在下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這飯量特大。”
“還好,還好”杜荷暗笑點頭,果然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記得在後世看電視的時候,電視裡的薛仁貴直接端着飯桶吃飯的,在怎麼說這實現的薛仁貴比那個端着飯桶的要強,起碼知道用碗,雖是大湯碗。
杜荷也終於知道爲什麼薛仁貴那麼的窮了,本來依薛仁貴的體力、氣力以及箭法,種地、打獵可以做到兩不誤,而且別比尋常農夫、獵手更加高明,身兼二職,依照常理,日子應該過的很滋潤了纔是。可薛家卻並不富裕,面對薛仁貴這種飯量,一切也在情理之中了。
跟薛仁貴一起吃飯,杜荷也覺得自己胃口比以往要好了一些。
龍門曹府
大唐玄奘在唐朝的僧侶中是一個奇葩,俗姓陳,名褘,河南洛陽洛州緱氏縣人,有三個哥哥,二哥陳素,早年於洛陽淨土寺出家,以講經說法聞名於世,號長捷法師。
玄奘自幼跟隨長捷法師住淨土寺,學習佛經。十三歲時洛陽度僧,被破格入選,博得大衆的欽敬。此後在短短的十年裡,玄奘名滿京師,成爲佛學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高僧,年不滿二十五就被授予紫色袈裟,成爲大唐最年輕的紫衣高僧,而且是公認的佛家第一人。
曹家上下信佛,聽說曹尊請來了玄奘法師,上下動容,所有人聚在一起,聆聽聖僧教誨。
“因果者,聖人治天下,佛度衆生之大權也。約佛法論,從凡夫地,乃至佛果,所有諸法,皆不出因果之外”杜荷特地請來的“玄奘”法師,一臉慈祥的念着佛家因果循環的道理,“前世因,今世果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切都報。曹老施主,因果循環,乃佛家至理。曹家有今日之禍,實乃當初你心生貪念、殺念所致。”
曹博夫婦嚇得冷汗直流,只以爲是“玄奘”法師法力高深,能夠看透一切因果,在高僧面前也不敢有任何隱瞞。
年近七旬的曹博道:“聖僧,當初確實是弟子心生貪念,然而弟子這些年來,日日行善積德,即便當初有過,也應該彌補了吧”
“此言差矣”“玄奘”法師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道:“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善即是善,惡即是惡,對即是對,錯即是錯,相互之間又怎能相互彌補?佛主普渡衆生,然施主卻始終不知悔改,不知自省,無怪有今日之禍。”
曹博夫婦相互望了一眼,眼中竟是恐懼與悔恨。
曹尊以從曹博夫婦的表情看出端倪,心知趙家之事,並非空穴來風,不願雙親爲難道:“聖僧,還不知惡靈如何除去?”不管曹博夫婦是否有錯,但只要除去惡靈,一切都會恢復平靜。
“玄奘”法師道:“惡靈煞氣過重,無法安心,貧僧也未必能夠將之鎮服,只能盡力而爲。”
便在這時,他們得到了薛仁貴求見的消息。
當天夜裡,杜荷再一次潛入曹家。
雨後不久,天色極暗,杜荷配合天時地利,鬼扮的更爲嚇人,也更是恐怖。
這一次他已經開始對曹家人施以毒手,抹上鮮血的假指甲長達數尺在曹尊的胸口抓了十條不輕不重的血印,他下手的極有分寸,既不傷及脛骨,卻能夠造成視覺上的恐懼。
不過就在他痛下殺手的時候,“玄奘”法師與薛仁貴及時趕到,在“玄奘”法師的高深法力下,暫時將惡靈打退。
在追擊的時候,終究是惡靈技高一籌,打傷了“玄奘”法師與薛仁貴。
兩人返回了大廳,望着一屋子驚恐未定的曹家人。
薛仁貴“咳”出了一口血道:“薛某一直不信,世上真有鬼怪,今日卻是見識了。我的戟將那惡靈砍成兩段都傷不了他分毫,若不是有大師在,我小命不保。”
“玄奘”法師也有氣無力道:“惡靈心中戾氣過盛,貧僧也不是對手。今日勉強將之擊退,明日再來,貧僧也無能爲力。在那股戾氣之下,曹家上下將不死不休,再無安寧之日。”
看着曹尊胸口上那十道血痕,曹博夫婦見自己當年之錯,禍及家人,再難以安心,跪伏在“玄奘”法師面前道:“千錯萬錯都是我二人,當年之過,我二人願意以命贖罪,希望聖僧能夠救我曹家子孫,他們全不知情,都是無辜的。”
在“玄奘”法師的勸說下,清晨夫婦二人前往龍門縣衙自首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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