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一車一車的運出去。若是放在別人家,指不定怎麼心疼呢,而玄家的人,已經看麻木了,反正留在倉庫裡也是放着生鏽,倒不如花出去。
而玄家砸錢的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雖說書院周圍變成了工地,但是不過一兩個月的功夫,書院周圍的工程規模已經見到了雛形。
對於書院,玄世璟的規劃是很宏大的,但是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就比如已經建成了明德書院,那是一期工程,現在書院周圍的住宅及學堂,便是二期,總體的圖紙玄世璟早就已經畫好了,都放在書院裡,只要按照圖紙,一點一點的,今年建一些,明年建一些,他的理想,他的規劃,總會實現的。
一口氣吃不下一個胖子,但若是分成小目標,一步一步的走,不緊不慢,不急不緩,有句話說的好,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若是玄世璟一開始就在東山縣浩浩蕩蕩的建造一個偌大的學院,規模雖不及新宮,但是在長安引起的動靜絕對不會比新宮小了去。
一開始就公佈出來,建造這麼大一學院,且不說別的,便是國子監,就不會放過自己,長安城已經有一座國子監了,東山縣再整這麼大一書院,這是想幹什麼啊?
且不說別的,就高士廉和蕭瑀兩位相公的名頭就不小,士子還不擠破了腦袋要往那邊鑽,那可是兩位宰相啊。
當初玄世璟建造學院,還好放出的消息也只是收東山縣的孩子,當初還只有一個高士廉,對他們來說,構不成威脅,至於蕭瑀,那是個意外,當初蕭瑀離長安,誰都不敢與蕭瑀過多接觸,偏偏高士廉樂呵呵的在朱雀門外坐在馬車上等着蕭瑀,看着蕭瑀垂頭喪氣的從長安城出來。
有這等大才,國子監不自己出手籠絡住,怪誰?
蕭瑀見到高士廉笑眯眯的坐在馬車裡看着自己,也只是嘆息一聲,隨後認命般的上了高士廉的馬車,兩人在馬車中說了一會兒話,蕭瑀便帶着自己的老姐姐還有家裡的人,住到了東山縣,暫時住到了高士廉府上。
蕭瑀的宅子完工之後,這纔算是正式的駐紮在了東山縣的莊子上。
有這兩位在東山縣莊子上,可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了,不少人覺得,兩位相公在東山縣上教導那些泥腿子出身的孩子,太浪費了。
蕭瑀的風頭過去之後,國子監那邊也來人了,高士廉他們不好挖,但是可以說動蕭瑀啊,沒曾想卻是在這小破書院裡蹭了一鼻子灰。
蕭瑀二話沒說,拒絕了國子監的人,當初蕭瑀失勢,你對我愛答不理,現在風頭過去了,老夫便讓你高攀不起。
蕭瑀屢次被李二陛下趕出長安,都是因爲李二陛下在氣頭上,等氣消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因此這麼多年,蕭瑀也不收斂,李二陛下也不改這脾氣,就這麼進進出出,六次罷相,五次召回,這第六次直接被高士廉給截胡了。
如今高士廉和蕭瑀兩人在書院裡也樂得自在,更是將這東山縣當莊子當成了自己養老的地方。
東山縣的縣君倒是省事兒了,莊子上多數事用不着他管,一些雜務都是馮浩協同莊子上的里正老人什麼的在處理,縣君的存在,就是安安穩穩的,到了時候幫着朝廷收收稅什麼的,然後待上幾年,撈足了政績,等着升遷。
東山縣莊子上在書院周圍又建造了一批“宅子”,此事又沒有偷偷摸摸的進行,自然瞞不住,也沒必要瞞,傳到長安城,好事的揣摩一下玄世璟又想做什麼,不關心的則是聽過就算是聽過了,沒有去在意。
東山縣那邊動靜再大,能大的過龍首原去?
龍首原上新宮修建這個大工程,將東山縣這邊兒的這點兒水花全都遮蓋過去了,也不得不說,玄世璟會挑時候,這時機挑的好啊。
東山縣莊子上,玄家不斷的置辦材料,着急工人,宅子蓋起來容易,但是裡面還有裝飾呢,所以說工匠怎麼着都不夠用。
莊子上建造學舍宅子比龍首原上有一點好處,那就是有工錢,龍首原上那是朝廷合法徵發的徭役,而莊子上,這是正兒八經的用工。
都說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但是嚴格算下來,也就只有八個月而已,因此玄世璟見過不少人新婚以後八九個月娃就出來了,就被人說成奉子成婚。
其實人家也只是一結婚立馬就要了孩子而已,正常情況下,八個月,就能生了,其實是按照周來算的,四十個周,四周就算是一月了,這纔有了十月懷胎的說法。
就像秦冰月懷孕的時候,玄世璟清清楚楚的記得時間,而到現在,秦冰月在屋子裡痛苦的呻吟,穩婆在裡面幫忙,外頭的丫鬟忙裡忙外準備東西。
恰好八個月左右。
秦冰月在裡面喊的撕心裂肺,玄世璟和晉陽還有王氏在院子裡站着。
玄世璟兩世爲人,當爹也是頭一回,在院子里根本站不住,跟放在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回的轉悠。
“璟兒莫慌,女子都要走這麼一遭,這屋子裡的穩婆是莊子上最有經驗的,而且,平日裡冰月丫頭身子骨也硬朗,不會出問題的。”王氏說道:“好歹娘也是過來人。”
天下雖然安定,爲何人口增長還是緩慢,還不是因爲嬰兒出生的成活率低?一個不小心,不謹慎,甚至是一屍兩命。
很顯然玄世璟想的有點兒多,而且想的也太嚴重了,那樣的情況是有,但是也不是多啊,更何況玄家高門大戶的,秦冰月懷孕之前可是從小習武,懷孕之後府上便讓人專門照看其飲食起居,這般小心之下,出問題的情況可不大。
即便如此,玄世璟聽到屋子裡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喊聲,心仍舊是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
現在越來越覺得,不讓晉陽這麼早懷孕,是正確的,晉陽這身子骨兒,這般年紀,哪兒經得住生育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