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世璟這馬車的車廂裡,還從來沒有坐過三個人呢,車廂內的空間顯然有些用擠了,瓏兒很是自覺的掀開門簾,出去坐在了石虎的身旁。
“太子殿下您還真是一點風度都沒有,竟然讓瓏兒出去坐。”玄世璟收了先前的正兒八經的表情,一臉鄙視的看着李承乾。
“怪我咯。”李承乾斜倚在馬車裡,雙手一攤:“只能怪你這馬車太小,等過兩天,我讓人給你造個大一些的,保證坐着舒服。”
“得,您還是別坑我了,要是能換,我自己早就換了,我一侯爺的馬車要是做的那麼豪華舒適,那可是越制的。”玄世璟無奈的說道:“對了,太子殿下您不在東宮,怎麼跑玄武摟來了。”
李承乾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袖子,漫不經心的說道:“本來是約了杜荷和遺愛出來,跟他們談一些事情的,想必你也知道,父皇將城陽指給了杜荷,將高陽指給了房遺愛的事情,我約他們二人就是爲了這個,結果他們把趙節和李安儼也給叫來了,這叫什麼事兒。”
“怎麼,殿下很不待見趙節和李安儼?”玄世璟問道。
“算是吧,趙節和李安儼跟我那七皇叔走的很近,連帶着杜荷和房遺愛,這次出來其實我也是向警告他們二人一番的,我那七皇叔,可不是什麼老實人。”李承乾嗤笑道:“可是當着趙節和李安儼的面,我又如何給他倆提示,估計杜荷那小子還想讓我藉此機會與趙節和李安儼之間更加親近一番,將來好拉攏其皇叔吧。”
如此說來這杜荷的覺悟確實低的可怕,聽李承乾這話裡的意思,李元昌現在對那位子也有些幻想啊,又或者說是,想推着李承乾儘快的坐上那個位子,兩種猜測無論是哪一種,可都是犯了李二陛下的忌諱,李二陛下本身那位子就不是從正路上來的,這給李唐皇室開了一個很不好的先河,所以,現在皇室之中,不乏有野心之輩,想要效仿李二陛下。
“看太子殿下您這反應,可是明白了他們這些人的意圖?”玄世璟看着李承乾問道。
“嗯,有個大概,只不過啊,他們這幫人,太着急,也把事情想的太簡單啊。”李承乾懶懶的說道。
聽聞此言,玄世璟心中咯噔一聲,李承乾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有了那心思?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若真如此,自己是不是應當跟李承乾保持一些距離,李二陛下現在還健在,李承乾無論身邊有多少人,都是鬥不過李二陛下的,可別到時候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李承乾見玄世璟一臉嚴肅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輕輕的擂了玄世璟一拳:“混小子,想什麼呢,你還真敢想!”說罷,起身扯着玄世璟的臉頰說道:“你說你這小子,一天到晚也太過聰明,我還真是好奇,你到底是什麼妖怪變的。”
玄世璟趕緊一巴掌拍掉李承乾的爪子,說道:“我能是什麼妖怪,好歹我也算是你從小看着長大的,本少爺這麼聰明,那隻能說我天資卓越了。”
“喝,誰說你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你不是還在崑崙呆了十多年嘛,不會是那時候在荒山野嶺的,被什麼東西附體了吧,沒關係,這事兒包在哥哥身上,改天我讓袁天罡給你瞧瞧。”李承乾故作認真的望着玄世璟。
“得嘞,打住!”玄世璟連忙叫停,話說古人不是對鬼神之說十分顧忌嗎?怎麼在李承乾說身上一點都看不出來,還拿自己打趣。
李承乾重新坐了回去,笑道:“放心,我這大唐的太子坐的穩穩的,又何必跟他們這些人攪合到一起,白白斷送了自己,只不過先前我是想着提醒杜荷和遺愛的,畢竟他倆以後是我妹夫。”
就算杜荷和房遺愛最後跟着趙節和李安儼還有李元昌走了那條路,這些嫁出去的公主們,也不會受到波及,頂多再嫁就是,反正大唐婦女離婚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更何況是皇室,歷史上高陽公主跟辯機和尚都那樣了,李二陛下不也沒捨得殺自家閨女不是,只不過辯機和尚下場慘了去了而已。
李承乾這麼做,無非也是擔心自家妹妹,城陽公主玄世璟是未曾見過的,也不知道這位公主是個什麼脾性,雖說如此,但玄世璟還是替城陽公主惋惜,杜荷那性子,在長安城可是出了名的差,可謂是好好的一朵鮮花插在了毫無營養的牛糞上,至於房遺愛和高陽公主,恐怕李承乾要提醒的不是房遺愛,而是高陽了,房遺愛玄世璟大概知道他,雖說性子怯懦了一些,但是練得一手不錯的騎射功夫,平日裡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倒是無可挑剔,只是經常與杜荷廝混在一起,雖然本身並無劣跡,但是名聲上,卻是平平,就房遺愛這性格來說,與高陽婚後定然是讓高陽吃的死死的。
“你這當哥哥的,也是沒誰了,一大唐的太子殿下,爲了自己妹妹跑去警告妹婿,這事兒,辦的漂亮。”玄世璟對於李承乾的做法是認同的,身在皇室,那一絲一毫的親情,都是難能可貴的。
“你這是褒還是貶啊。”李承乾笑道:“怎麼無論是什麼誇獎的話,到了你嘴裡說出來,總能聽出一絲別的意味。”
“是你想多了罷了。”玄世璟也笑了笑:“不過我友情提醒你一下,你這樣光是敲打你這些未來的妹婿們,可不見得有什麼用,皇家的公主雖然嫁出去,那也是公主,到了人家府裡,身份還是照樣的尊貴,誰也委屈不着她。”
“你的意思是......公主們本身也有問題?”李承乾倒是聰明,一點就透。
“不可否認。”玄世璟說道。
“比如呢?”李承乾饒有興趣的看向玄世璟。
“比如?高陽公主算是一個。”玄世璟微笑着說道。